“医术?”顾北不解。
但鲁医生的说法。
和他仍不明了的猜测却有几分契合。
尤其是思及黄龙本身在国外就是学医的。
所有的事情看上去更是跟“医术”脱不了干系。
“年轻人,”鲁医生又道,“我手上有绝招,但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授人的,那姓黄的表面上只是收我的房子,实则只想让我走投无路,你可明白?”
闻言,顾北明白几分。
却依旧有疑问。
种种迹象都表明黄龙手上怕是有什么医术了不得的人。
且黄家想要凭借这个人的医术在春城占有一席之地。
对此,黄龙深信不疑。
也就是说,顾北和那鲁医生,应当都是挡了黄家腾飞道路的人。
可顾北就是不明白了。
黄家手上的“神医牌”,到底会是谁?
他们做这么多,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顾北?”鲁医生看他愣着不发声,疑道,“怎么了?”
“没什么。”
顾北思忖片刻。
只能将上午黄家去下战书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个明白。
“原是如此。”
鲁医生却一副明了了的模样。
“顾北,不出意外,待到后天比试正式开始之时,黄家手中握着的牌,才会示人。”
“正是如此,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须先将我未来岳父的病搞明白,今晚我来,就不能空手而归。”
顾北说得明白。
他不仅仅是为了黄家为何针对鲁医生而来的。
“你放心,”鲁医生道,“我既然让老袁给你打了电话,也会给你我的诚意,但是有关你未来岳父的病,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话语中带了几分沉重。
还当真令顾北心下一揪。
虽说自打下山以来。
他见过各种命不久矣的人。
也出手救了不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人。
但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
“鲁大爷,你说,我撑得住。”
“叫我鲁医生,别喊我鲁大爷,听起来像骂人。”
“……”顾北本做好了准备。
听到的却是如此一句。
当觉自己一口气噎在心口。
上不来也下不去。
只能点头道:“好,鲁医生,你说,我未来岳父有什么重疾?你是不是治不了了?”
“我能治,只是怕你撑不住。”
鲁医生面色平静。
说出来的话却没半句好话。
“直说无妨。”
“顾北,你未来岳父五年前第一次出现手部无缘无故抖动的时候,并未在意,可随后几年,这种情况却增加且加重了,这件事他一直瞒着所有人,甚至是他的夫人和女儿,你可知道是为何?”
“手部无缘无故抖动?”
顾北拧眉。
心下却已闪过一种病症。
这不就是不少老年人会患的帕金森吗?
可若苏柄金患了帕金森。
苏家其他人不可能没有察觉的!
“鲁医生,你尽管说,我都能承受住。”
“好,”鲁医生看顾北的神色,已猜出他概是明白了苏斌金的“隐疾”,低道,“苏先生是苏家的主心骨,五年前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恰又是刚娶了心爱女人的时候。”
“等一下,”顾北惊道,“这种八卦您都知道?”
他万没料到,鲁医生竟然连苏家的避讳琐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鲁医生却一脸郑重道:“这怎得能算是八卦呢?人的身体和情绪意志是息息相关的,哪一边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另一边,身心相互影响的力量,足以令一个人重生,也能令一个人毁灭。”
他娓娓道来。
其实和顾北的看法不谋而合。
“鲁医生,方才是我冒昧了,我自然是同意您的说法,但苏家毕竟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我未来岳父又死要面子,所以才没想到他会将这些事相告而已。”
可他话音落下。
忽一道声音传来。
“你才死要面子!”
嗯?
竟然是苏柄金的声音!
大晚上的!
顾北竟一个怔愣。
一瞬后循声望去。
才发现声音是从鲁医生身后那扇门传来的。
“我岳父在?”顾北难以置信!
“是未来岳父。”鲁医生竟仍沉得下气纠正。
话音落下。
他身后的门被人从内打开。
一个身影现身。
当真是苏柄金!
只见苏柄金朝墙上一暗打开了灯。
房间内蓦地大亮。
顾北清清楚楚看到了苏柄金一脸怒意。
当即赔笑道:“岳父好。”
“你再胡说八道,休想我会将真真嫁给你!”
“我……也没说错什么……”
顾北嘴上不服气。
声音却越来越低。
尴尬中。
倒是鲁医生先开口解了围。
只见他依旧分外平静道:“老苏,你不是说自己憋得住吗?怎么忽然现身了?”
“我哪儿能想到这臭小子口无遮拦!竟然说我死要面子!”
“他倒也没说错。”
“……老金!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我自然是站理,谁有理,我站谁。”
听鲁医生这么说。
苏柄金竟然无可奈何。
顾北却跟着好奇。
毕竟大半天之前。
还是苏柄金要求着鲁医生治病。
这不过十个钟头。
两个老头儿好像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看来诉说秘密不只是女人结交好友的办法。
对男人而言也适用。
他当就明白了为何苏柄金会将自己不愿说的情事告知鲁医生。
“好了好了,”顾北忙道,“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以了吧?岳父你消消气,身体要紧,别气得再抖起来……”
说罢,还朝苏柄金的双手看了去。
生怕他不小心再手抖。
苏柄金当真是没办法。
气也不是。
消气也不是。
“咳咳,”鲁医生重重咳了两声道,“你们别吵了,治病要紧,顾北,老苏所患的病和心志神经的受损有关,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手部发抖,但这是最浅显的病症,若是不能有效控制,他很容易就会进化为身体其他部位的僵硬和思维缓慢,换句话说,就是半个废人。”
他说得清楚。
顾北听得明白。
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
“所以——”鲁医生又开口道,“这两年之内,为了治病,也为了隐瞒病情,他没少受苦。”“这就是他手臂内侧伤口的来源?鲁医生,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