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意微微皱眉看了眼眼前五大三粗的男人。
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顾北和祝英卓。
不屑笑道:“我能不能进这房间,还轮不到你说话。”
跟着忽高声道:“江先生,你怎么也在?”
被称作“江先生”的凌霄云脸色一变,只能抿唇点点头。
豹子看了看众人脸色。
不知怎得。
气势忽就矮了。
不由自主让出一个身位。
裴如意挺胸抬头就步入房间。
笑眯眯的样子更像是活脱脱的狐狸。
径直走到了凌霄云跟前。
“江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说罢,眸心一垂。
忽惊诧道:“这不是我吗?”
“什么?”凌霄云一个怔愣,跟着也朝自己手中的显示屏看去。
画面中依旧是那个穿着九重天侍应生服饰的身影。
“裴先生,你在说什么?”
“这是我啊,怎么被录下来了?”裴如意一脸无辜指着显示屏画面道,“昨晚我想亲眼目睹一下传闻中曾叱咤南城的江家旧宅,就在那儿待了一会儿,这监控竟还在用?难不成里面住了人?”
他一脸认真说完。
又猛地装出几分恐惧道:“不会吧?我可是听说江家的后人早就不知所踪十多年了,难不成那里面住着的是鬼?”
说罢,又抬眸对凌霄云道:“江先生,你也姓江,手上拿着的是江家旧宅昨晚的监控视频,你不会跟江家有什么关系吧?”
接连发问之下。
凌霄云那张脸已几番变色。
半红又绿。
好不精彩!
一旁的顾北当即明白裴如意是来救场了!
说他是狐狸。
还当真是狐狸!
顾北含笑凝神。
转身就将方才取出的银针落在了祝老爷子的关元穴之上。
再抬眸朝窗外看去。
此时月色正好。
冷意更是十足。
顾北气沉丹田运气,当就清晰感觉到自己体内元气化作了热流,在血脉之内逆流而上至指尖。
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指尖就像是灼伤一般令人难忍。
但顾北握着银针的手反倒更为扎实。
药不离身!
针不离手!
眼看着指尖也现出几分乌青色。
耳畔依稀能听到裴如意正“咄咄逼人”连连发问。
顾北不敢有半分耽搁。
分别在祝老爷子的关元穴、气海穴、期门穴上分别运针。
指尖的灼痛也越发严重。
顾北又迅速将老爷子的两条裤腿卷了起来。
再度落针于内踝之上的三阴交穴,脚趾之间的太冲穴。
一番取穴下来。
已觉浑身近虚脱。
手中的针气、自己身上的血气和脉气三合一被传入祝老爷子体内。
这就是灵枢挪移针法最令人称奇之道!
除了有点儿费施针者的命。
倒也没啥其他毛病。
就在顾北就要将手中银针从祝老爷子的脚趾间取下之时。
裴如意和凌霄云之间的争吵也已进入了白热化!
“裴先生,你行为掩人耳目偷偷摸摸,怎得竟反口咬人来质问我!”凌霄云强压怒火。
“质问?江先生严重了,我不过是合理推测罢了,再说了,若非亲眼看到你举着这监控视频来兴师问罪,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影被你录了下来啊。”裴如意依旧笑眯眯。
凌霄云似乎就要被裴如意逼疯。
他怎么都想不到堂堂杭城首富裴家的公子。
胡搅蛮缠起来竟如此不按理出牌!
脸皮之厚。
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关键时刻。
只听凌霄云忽震怒道:“豹子!喊人!”
“是!”
方才愣住一旁的豹子二话不说就冲出了房间。
祝英卓担心自家老头子病没治好。
再吓出其他毛病。
眉头紧锁。
可顾北却是放了心——一套灵枢挪移针法已施展完毕。
此时的他其实已经浑身无力。
不过是勉强靠着意志在强撑。
他满怀敬意朝窗外冷月看了一眼。
又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脑门子上的创可贴。
不出意外。
创可贴之下当已出现了一个甚为明显的月牙儿。
顾北刚冲祝英卓递了眼色、小心帮祝老爷子的衣服遮好、被子盖好。
这卧室的房门就被人猛烈冲撞了开!
眨眼的功夫。
小小的卧房竟然冲进了几十人!
各个看上去不好惹。
将顾北、裴如意和祝英卓团团为了住。
方才被裴如意险些气了个半死的凌霄云脸上忽然闪过一道狰狞笑意。
他看看祝英卓、又瞥了一眼裴如意,最终将目光落在顾北身上。
“顾神医,你不是要治病吗?倒是治啊。”
“治完了。”
顾北笑眯眯将针收了起来。
心下却打鼓。
若是平日。
让他一个人对付五十个完全没问题。
哪怕是对方不少人提着枪杆子。
但现在着实够呛。
此番施展灵枢挪移针法,比之前更耗费他的心力。
眼下出手。
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哦?这么快就治完了?”凌霄云不屑冷道,“你不会是糊弄祝先生吧?毕竟不少人都知道,十多年前,祝先生根本没什么本事,若非会投胎生在了祝家,当下应当只是个蛀虫。”
他对祝英卓和整个祝家的敌意已经昭然若揭。
顾北心下明白刚接受了灵枢挪移针法的祝老爷子需要休息。
忙道:“方才如意喊你江先生?你不是叫凌霄云吗?这件事到底是怎地一回事?”
“不过是两个名字罢了,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凌霄云漫不经心道,可紧跟着,一道精光划过他的眼底,“但今日,既然顾医生和裴先生这么喜欢做戏,我也就陪大家演上一场!”
说罢,他右手一扬。
豹子竟直接抽出一把枪杆子递到了他的手上!
凌霄云等不及了!
他持枪的右手蓦地一抖。
随即竟抬起来就指向了顾北!
“既然你是医生,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此时的顾北仍觉身心俱疲。
除了睡觉啥都不想干。
即便是面对黑漆漆的枪口也没什么精力用来“害怕”。
“姓凌的,哦不对,姓江的,”他懒洋洋说了,甚至打了一个哈欠,“你这是吓唬我?”
“顾医生严重了,我不过想见识见识所谓的神医,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