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正要喝第二口酒。
袖口却被程如夏轻轻扯了住。
只见程如夏双眸中带了些担忧。
生怕底牌不够被余耀祖占了便宜。
可顾北却半分不急。
方才八爷发来的信息内容，简直是锦上添花。
他轻轻拍了拍程如夏的手背，示意她万事大吉，不必焦虑。
“凌导，我没迟到吧？”
余耀祖进门就是客气。
并未朝顾北和程如夏多看一眼。
身后的余漫漫此时脸上泪痕已不见踪影。
挺胸昂首，一副要来找麻烦的架势。
“自然没有，余总太客气了。”
凌志满脸笑意将余耀祖迎进门。
“余总、余小姐，这边坐。”
说罢，他装出一副像是刚意识到顾北和程如夏也在的神情。
忙道：“这位是程小姐和她的未婚夫顾先生。”
“凌导，你是国外回来的，可能不知道，我们可是老熟人。”余耀祖落座，一番话意味深长。
眼底也似藏了刀子。
“老熟人？那再好不过了，华夏不是有句古语是‘有话好好说’吗？既然都是老熟人，相信这次程小姐提出什么条件，咱们都能好好商量。”
一来二去。
蛮不讲理的帽子就给程如夏扣了上。
“凌导言重了，”顾北忽开口道，“但你可能没搞清楚情况，我和如夏这次来拜访，可不是为了提要求。”
“不是为了提要求？怎么可能？”余漫漫抢道，“你们大老远跑来京城，不就是因为女主角被撤了不服气吗？何必还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
“余小姐，”顾北轻道，“如夏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主角。”
“不可能！”余漫漫因着有自己的亲爹在场，也不再收敛，怒声道，“凌导操刀、陆先生男主，但凡不是傻子，都会不择手段将这角色抢到手，明日就要开拍了，如夏却被撤了女主角的身份，她不可能不在乎！”
她言之凿凿。
就好像自己是程如夏腹中的蛔虫。
“余漫漫，难道你还比我老公了解我吗？”程如夏不耐道，“说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这个女主角谁想要谁就拿去，我不稀罕。”
她字字铿锵。
也算是当面打了凌志的脸。
凌志脸上当即闪过一道尴尬。
“好，”余耀祖总算是开口道，“既然程小姐这么不在乎这部大制作的女主角，那就好办了，我们就当着程小姐的面儿宣布新的女主角，凌导，你怎么看？”
“都好，出品方说了算。”
“新的女一号人选有着落了吗？”
“本来有三位候选，但不知为何其中两位忽然说自己档期排不开，所以只剩下一位候选人，依我看，就这么定了吧，毕竟她无论样貌、演技还是潜力都不在程小姐之下。”
凌志方才被驳了面子。
竟是在这儿等着呢。
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却也睚眦必报，不肯相让半分。
险些令顾北听笑了。
“好，凌导，我全力支持你所有决定，那就说个明白，好让程小姐也明白，我们的影片不缺女一号。”
“没问题。”
凌志清了清喉咙，正要当着程如夏的面宣布女一号新人选。
却听顾北忽道：“等一下，凌导，方才你说了一句‘出品方说了算’，我没听错吧？”
“没有啊，怎么了？余总这不正在眼前吗？顾先生，你有什么疑问吗？”
“当然有。”
顾北也站起身，模仿凌志清了清喉咙，跟着微微一笑道：“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这部戏最大的出品方不是余总。”
“什么？”凌志一个怔愣，朝余耀祖看去。
余耀祖正要开口驳斥。
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拧眉不耐接听了电话。
跟着却是满脸疑惑。
“董老弟，你怎么说撤资就撤资？”
“不是撤资？你们公司被人买了？”
“……行吧，不碍大局。”
余耀祖挂断电话，心中隐隐不安。
“爸爸，出什么事了？”余漫漫在一旁低声问道。
“你董叔叔……”
余耀祖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
第二个电话也打了过来。
跟着是第三个电话！
接连接听了三通电话，他的脸色越发煞白。
最后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余总？”凌志不解道，“余总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不如先去休息？反正新的女主角已经定下了，我跟程小姐说也一样。”
可余耀祖依旧一声不吭。
就连程如夏都产生几分疑惑。
她知道原本的出品方有一家临时倒戈。
但也只是一家而已。
还到不了能令余耀祖如此震惊受怕的地步。
程如夏朝顾北看去。
发现顾北却是云淡风轻，一副准备看好戏的神色。
“凌……凌导，”余耀祖好一阵子才深吸口气开口道，“有关我们这部戏的投资，有一些……小小的变化……”
“小小的变化？”凌志也觉察出了端倪，忧道，“不会要撤资吧？”
“那倒不会，毕竟有您和陆先生坐镇，大热的项目，谁会想不开不赚这个钱。”
“那是……”
“金……金……”余耀祖几乎咬着牙才说道，“最大的金主，不是我了，最大的出品方，也不是耀影了。”
“什么？”
凌志愣在原地。
更加惊诧的，却是余漫漫。
她此番跟着自己亲爹来找程如夏麻烦。
却没料到威风还没逞到，余家却先栽了跟头！
“余总，您的意思是，出品方易主？”凌志轻道。
余耀祖点点头：“是一家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新公司，但能一口气出资三个亿，想必也很是有实力，但我当真没听过这家公司，所以也不知道对方的老板究竟是哪位，我想，也许会很快跟您联系吧。”
余耀祖说明原委。
凌志松了口气。
“只是换了出品方，没关系，余总，您也还是老板，没区别。”
哪料他马屁刚拍完。
就看顾北上前一步道：“凌导，你就不好奇新老板是谁吗？”
“好奇，怎么？你认识？”
闻言，顾北但笑不语。
“顾北！你别以为最大的出品方不是耀影你和程如夏就能翻身！”余漫漫气不过开口道，“我告诉你，不论新老板是谁，这个女主角都不可能再是你老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