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八爷伸手暖暖搅拌着眼前的咖啡，放慢语速道，“你可知道我为何非要在栖霞山上立一个自己的地盘儿吗？”
“在山上立酒店，不一直都是八爷的喜好吗？”
当初在京城的饭局上。
顾北正是因为得知了八爷这个喜好。
才成功在一众纨绔富二代中杀出重围的。
“对，也不对，”八爷手下一顿，抬眸盯着顾北道，“我华夏名山众多，各有千秋，但其余山脉，都比不上栖霞，无论木兰、云峰、还是雁荡。”
八爷格外郑重。
听上去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顾北一颗心亦是跟着一顿一顿。
木兰山、云峰山、雁荡山……巧了，不都有他的故人吗？
而燕青山也素来跟这三座山头当家的不怎么对付。
“你师父之前的栖霞山之赌，就是跟雁荡山上的老头儿定下的。”
原是如此！
顾北脑海中当就浮现了跟在白眉屁股后面为虎作伥的秦磊。
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一点儿不差。
“顾北，”八爷压低一份声音道，“栖霞山是上古药王的故乡，你可知道？”
顾北点点头，却道：“不都是传说吗？这世上怎可能有什么上古药王？就算是有，也是那个时代的赤脚医生吧。”
毕竟他自打在山上跟燕青山学医，到之后下山行医。
无论是针灸、还是配药、做药引子。
都是老老实实按部就班。
从没动过半分走捷径的歪脑筋。
所授所用，都是他日复一日学来的真功夫。
但按照上古药王的传说，这世上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仙丹灵药。
八爷莞尔道：“你不信也是件好事，至少不会走火入魔。”
跟着就起身道：“先带我上山吧。”
“八爷，您还没告诉我赌约呢！”顾北亦跟着起身，心下更疑惑了些。
“赌约？”八爷却轻轻一笑道，“现在的你，不知道更好。”
看八爷讳莫如深。
顾北不好再问。
只得跟上。
很快，一行三人来到了栖霞山山脚。
顾北犹记之前向思嘉开车碾出过一条路。
循着记忆在车里左指右指。
最终指挥着高颖儿直接将车开到了山前。
吱——
只听一声刹车。
前方没路了。
本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八爷缓缓睁开双眼。
神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顾北，”他开口沉声道，“你在这山上生活了那么多年，那老头子都没带你好好绕过这山？”
好家伙。
八爷当真是看燕青山哪儿都不顺眼。
这就将黑锅扣在他头上了。
“八爷，”副驾驶上的顾北忙回身道，“平日里我都是靠一双脚在这山上撒欢儿的，对行车路线还真不怎么熟，也不赖师父。”
闻言，八爷叹口气，不再说话，又将眼睛闭了上。
顾北没辙。
只能打视频电话给向思嘉。
对方听明白了缘由。
当就远程指挥。
很快，高颖儿开着车就来到了捷径之上。
又开出小半个钟。
三人才在半山腰仅有的一块宽敞平地上下了车。
“随后的路就不能开车了，”顾北介绍道，“八爷，这沿路您可看仔细了，若是看哪块儿地不错，我就记下来，之后选出一片地给您盖房子。”
“好，呵，”八爷摇头叹笑道，“万没料到我韩中山来这栖霞山上，竟还要偷偷摸摸的。”
闻言，顾北心生几分愧意。
却也无可奈何。
只得在沿路之上更殷勤了些。
可八爷却对他介绍的所谓“风水宝地”都不怎么感兴趣。
直到三人来到这栖霞山的禁地旁。
“那个洞里有什么？”
八爷指着不远处黑乎乎的洞口问道。
“没什么，那洞就是个坑货，里面还有一个坑。”
顾北犹记当初蒋明宇带着薛顶天和薛泽浩来山上时，薛泽浩不慎掉进了洞里被他逗弄喊“爷爷”的事。
“我倒觉得好生归置一番，能打造一个天然洞穴酒店。”
八爷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当真抬脚朝洞口走去。
“八爷！”顾北在身后忙道，“里面很黑！”
“是吗？我又不怕，你将手机的灯打开，帮我照着些。”
“呃……里面还有一个坑！”
“我会步步小心，不会掉坑里的。”
八爷甚是沉稳冷静。
顾北明白拦不住，只能照做。
走到洞口前，他回身对跟在身后的高颖儿道：“颖儿，你还是在外面吧，若我和八爷当真遇到什么意外，还能喊一嗓子，你记住，沿着山朝山顶走，就能看到我师父的山庄。”
高颖儿亦生出几分担忧。
锁眉点点头。
“行啦，”八爷一副认为他们大惊小怪的神情道，“我这个外人都不怕，你在山上长大，竟如此胆怯，日后怎么扛起咱们华夏医学的招牌？”
华夏医学的招牌？
顾北愣住。
这神乎其神的玩意儿，轮得到他扛吗？
四大泰斗都尚在。
不说别人。
只说沈淮山当下的医学造诣，怕就是他赶不及的。
可听八爷的意思，怎么像是华夏医学后继无人了一般？
顾北不明所以。
再回神，看到八爷人已经走进洞穴之中了！
忙跟上。
他打开手机的光，朝内一照。
有些惊讶。
上次跟薛泽浩进这洞穴之时。
他记得很清楚。
洞穴里有不少不知是什么野兽动物留下的粪便。
臭得很！
可当下却没了那味道。
难不成这山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洞穴？
顾北狐疑站定。
又朝前探身。
看到了当初的那个大坑。
确定所在的洞穴，就是之前那个。
但若是如此。
那些……米共，去哪儿了？
“温度湿度都适宜。”八爷看上去很是自在，“空气也不错。”
听他这么说，顾北只觉一言难尽。
“顾北，这就是你提到的大坑？”
八爷微微俯身朝下看去。
“对，八爷您可小心，别掉进去，虽说也不深，但若不小心踩下去摔一跤也是得不偿失。”
说话间。
八爷脚下竟忽然一个踉跄！
洞内寒气萦绕。
水汽将地面打湿。
他右脚脚下没站稳。
一个打滑。
整个人就朝下摔了去！
“八爷！”
顾北眼疾手快飞身就是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