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气之中闪过一道震响。
是姬东风!
他猛然扬起右掌。
看着就要朝秦磊侧脑挥下!
顾北眉心一跳。
只凭肉眼,也看得出老头儿力道十足。
当真是要痛下杀手。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
就在姬东风劲掌即将落至秦磊脑袋上时。
他的右腕竟蓦地一颤。
跟着一声吃痛。
“谁……谁!”
姬东风龇牙咧嘴垂眸。
看到自己脚下落着一个茶杯,正缓缓在地面上晃悠。
紧跟着,竟裂开了!
以力卸力!
方才他那一掌若是劈下去。
恐怕当下裂开的,就是秦磊的脑袋了。
本低着头准备受罚的秦磊亦是大惊失色。
下意识竟朝顾北走了来。
“多……多谢出手相救……”
方才将茶杯扔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北。
顾北撇嘴看了眼地上的茶杯。
意味深长道:“铁公鸡,看来你铁石心肠的本事跟一毛不拔有得一拼,又凶又抠,也难为了这么多雁荡山弟子能在你手下忍那么久了,我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秦磊不是个东西了。”
他发自肺腑。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
回头一瞅。
秦磊正看着他——笑不出来。
“呃……我的意思是,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着实是不地道,不过方才你做了一件好事,算是个好人。”
说罢,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
而姬东风已气得浑身发抖!
“秦磊,今日你向着外人污蔑我雁荡山,从今天起,你再不是雁荡山的弟子!你是死是活,都跟我雁荡山没关系!我跟燕青山那臭老头子斗了一辈子从未落过下风,万没料到竟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叛徒!是为师有眼无珠错付了!”
一阵骂声落后。
他大掌劈在了案桌上!
不过还好,案桌没裂。
顾北听他一番斥责。
眉毛拧成了两条毛毛虫。
“啧啧啧,老头儿,别道德绑架了,方才秦磊的话我们听得明明白白,你根本就是窜通了觊觎华夏瑰宝的外人,如今却倒打一耙将过错都推给自己的弟子,我虽看不上秦磊,但他成为你的徒弟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还想跟我家老头儿斗?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呸!”
顾北嘴炮的功夫一点儿不比自己身手差。
劈里啪啦骂完。
姬东风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却听秦磊在顾北背后小声道:“顾兄弟,你别误伤啊……你骂他就骂他,捎带上我是做什么?”
听到“顾兄弟”三个字。
顾北皱皱眉道:“你别这么快上赶着跟我套近乎,你跟白眉同那史密斯沆瀣一气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等着,我先解决了这个老不死的再跟你一笔一笔好好算。”
秦磊神色复杂。
却没了退路。
姬东风已经将他逐出师门。
华夏名山众多。
但已没有一座可容下他了。
“好,你解决吧。”
“呃……”
顾北看明白了,秦磊是当真要跟姬东风断绝关系了。
挺着腰杆子走到铁公鸡跟前道:“我再问最后一遍,《杂经》、回春彩石、《木兰医经》,这三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姬东风敛了怒意。
脚下朝后微微撤了半步冷道:“你不是有能耐吗?《杂经》在你手上,你若是真有能耐就自己将回春彩石和《木兰医经》拿到手,可就算你拿到手也解不开其中的秘密,顾北,跟天斗,是没有好下场的。”
姬东风分外笃定。
压根儿不知道回春彩石和《木兰医经》早已被顾北统统收入囊中。
顾北看他死不认账的模样。
正要开口骂。
忽觉身后被轻轻拉扯。
回身一看。
是秦磊正在拽他的衣角,且不住冲他使眼色。
见状,顾北闭上了本准备将姬东风骂个狗血淋头的嘴,轻道:“好,铁公鸡,那你就等着,你有生之年,我会让你亲眼目睹我跟天斗的战果的。”
说罢,他径直朝外走。
走几步不忘回头提醒孔明达:“明达,拿好欠条,十日之内,我们来要账,若是铁公鸡不肯兑现,我就派人将他这山庄铲平,我也想看看他还想不想要自己这张老脸。”
“是!大哥!”
孔明达屁颠儿屁颠儿跟在身后。
二人走出姬东风的别墅院子。
听到身后还有脚步声。
扭头一看,还能是谁?是秦磊。
“你跟来做什么?”顾北斜眸问道。
“顾兄弟……啊不是,顾北,你看我已经被师父逐出师门了,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
“你没脸待下去,就有脸跟在我屁股后面了?”顾北是半点儿面子都不肯给他,一想到往日秦磊助纣为虐,他就恨不能当场暴揍秦磊一顿。
“我……我也没脸跟着你啊……但除了跟着你,我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了……”秦磊看看顾北、又瞅瞅孔明达,殷勤笑道,“顾北,依我看,你当真是大富大贵之命,除了有七个白富美的老婆,无论到哪儿,都能跟当地首富迅速打成一片,所以帮我觅个容身之处,当不是难事。”
说罢,又对孔明达道:“孔先生,你放心,我若是为你孔家做事,绝不会像我师父……不是,绝不会像姬东风那样可劲儿薅你孔家的羊毛,我做事讲规矩,绝不漫天要价,很划算,要不你考虑考虑?”
看他很是认真、没有在开玩笑的模样。
孔明达一时拿不下主意。
不住冲顾北使眼色求救。
“行了行了,”顾北不耐道,“你做事讲规矩?你若是做事讲规矩我也不会整日想捶爆你狗头。”
“……顾北,往日我所为都是逼不得已,你也看到我师父是个什么人了……若我所作之事不合他的心意,他就不会将雁荡山的独门绝技传授给我,没有一技之长傍身,我也没有办法完成自己自小以来的宏愿,若非因此,我怎可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绝技?什么绝技?”
顾北一双眼睛蓦地瞪亮。
“自然是跟那本《杂经》有关,外人只知道我雁荡山弟子会功夫、附庸风雅又耳聪目明,却不知我雁荡山还有一门探脉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