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
车子抵达宁家。
下了车。
苏唯真踩着高跟鞋、一副气急败坏的姿态就进了家门。
顾北不经意打量宁俊神情。
磨蹭片刻跟着进了正厅。
当就看到原来苏柄金已经回到了宁家。
此时正坐在正厅的沙发上。
而苏唯真正倚在他身旁撒娇控诉。
“爸爸,我就知道带顾北这个拖油瓶来一定不会有好事,今日宁公子好心好意请我们用午餐,他却惹事,而且惹的是这春城的地头蛇!如果对方找上门来报复,我们怎么办?连累宁家又怎么办?”
顾北支起一只耳朵听着。
暗翻白眼儿。
苏唯真可真行。
胳膊肘儿往外拐就算了。
还倒贴!
这也太掉价了!
简直是在当面打她那老继父的脸!
果不其然。
苏柄金原本神情温和。
听苏唯真控诉一番后。
反倒眸色深重道:“唯唯,冤有头债有主,若顾北真得惹了麻烦,我相信他也会自己解决麻烦的。”
闻言,苏唯真满目惊诧。
全然不敢相信自己所闻。
“爸爸您怎么了?您不是很讨厌他吗?现在怎得为他说起话来了?爸爸,是不是顾北暗地里威胁了您?”
顾北就在跟前。
苏唯真却根本不避讳。
一时之间。
也让人分不清她是蠢还是直白。
顾北都忍不住要掐自己的人中了。
“唯唯,”苏柄金叹口气道,“现在是在宁家,不是在南城苏家,你凡事收敛一些。”
“爸爸您……您说什么?”
苏唯真脸色一僵。
不敢相信苏父所言。
她自五年前成为苏柄金的继女以来。
就从未听过半句重话。
怎受得了这个?
苏唯真眉头一皱。
竟哭着朝楼上跑了去。
一副自己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直叫顾北看傻了眼。
收回神。
顾北发现苏父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忙摆手道:“跟我没关。”
见状,苏父也只是叹了口气。
起身竟冲他指了指楼上。
跟着上楼。
顾北这才明白。
苏柄金这是要跟他交代些什么。
当即跟上。
只是走到楼梯拐角下意识朝楼下看来时。
却瞥见了宁俊投来的眼神——那眼神冷漠至极,比平日里的他看上去跟瘆人。
也不似机场初见时那般讨人厌。
更像是——
背后发射的冷箭。
顾北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暂且无暇细思。
加快脚步朝苏柄金房间走去。
苏柄金先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特意给顾北留了门。
顾北快快步走进。
就听苏父背身道:“将门关好。”
跟着坐在桌旁。
点燃了烟斗。
顾北照做,随即上前。
行至苏父身边。
却不见苏父开口。
苏柄金只默不作声一口一口抽着烟斗。
一双眼睛朝窗外看了去。
却也不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更像是在认真思索。
好一阵子。
顾北憋不住了。
“拿金子的老头儿,你有话倒是说啊?在我面前不用演。”
他说得直白。
苏柄金反倒险些让烟斗烫了手。
“你喊我什么?拿金子的老头儿?”
他眉头一挑疑道。
“对啊,”顾北大剌剌道,“不对吗?你那名字不就是手握千金吗?让我这张开了光的嘴再多叫几次,保你苏家蒸蒸日上,千万别沾了这宁家日落西山的晦气。”
听他说这么说。
苏父倒是来了兴趣。
“顾北,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管我。”
顾北也不忌惮,探身朝窗外瞥了一眼,恰看到这别墅园内的小道上恰走过一个美女,虽看不清那美女的模样,但只看身段,也知是顶级的漂亮女人。
“呵,”苏柄金无奈将烟斗放下,笑道,“你果真是油盐不进。”
跟着才道:“顾北,我告诉你苏家的秘密,你将自己知道的宁家秘密告诉我,我们依旧按照之前在飞机上的办法交换问题,如何?”
他一本正经,并无开玩笑的意思。
顾北却生了疑惑。
看样子,苏老头儿对宁家很是感兴趣。
这并不符合他一向的作风。
顾北思忖片刻。
点头道:“好,一言为定,但这办法是你提出的,所以我先问。”
说着,拖了把椅子坐在苏柄金眼前。
苏柄金竟爽快道:“没问题,你先问,我知无不言。”
看他一副磊落模样。
顾北暗下决心要将苏家最劲爆的八卦挖出来。
几乎不假思索。
张嘴就道:“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你为何偏偏要将真真的小姨娶了续弦?你这……这……不是瞎搞吗?”
短短两句话。
他竟越说越上头。
尤其是一想到苏唯真这些日子骄横的姿态。
更为苏真真所不值。
“问完了?”苏柄金听到这问题,一没生气二没惊讶,平静得很。
“问完了。”
“好,我告诉你。”
苏柄金微微点头。
似在回忆。
沉稳开口道:“三十年前,正是我苏家发展最快的时期,父亲为了生意,广结人脉,其中南城霍县的户家,就是其中之一。户家家主有两个女儿,各个生得漂亮。我和其中一个情投意合,私定终生。”
说着,苏柄金将原本捂灭了的烟斗又燃了起来。
眸色也随着那烟斗星火而显得更为深邃。
“就是真真小姐的母亲?”顾北轻道。
可好一阵子。
苏柄金都没有回应。
直到烟斗内的烟草抽了个干净。
才长舒一口气道:“不,是唯唯的母亲,也就是真真的小姨。”
他说得平静。
这句话在顾北心中却像是激起了千层浪。
顾北暗下直呼“我嘞个大……”
若非苏柄金自己说出口。
给他十个脑袋。
他怕是都想不到苏家看上去一团乱的亲属关系。
竟还有更加令人震惊的前情往事!
“你是说……真真的母亲……才是……第三者?”
说出这句话。
顾北都觉得自己脸疼。
苏家的家事虽与他无关。
但他之前百般看不上苏唯真和她的母亲。
此时却觉是先前草率了。
“你这么说也不对,”苏柄金像是终于卸下了心头的巨石,起身对着窗外道,“我虽同秀清情投意合,但户家非要将秀芬塞给我,我父亲也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同意了这婚事,又怎能说是秀芬的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