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哥点头哈腰应了。
跟着走在前面。
带顾北穿过夜店后厨。
没一会儿。
振聋发聩的音乐声就包裹住了顾北的耳朵。
顾北犹记之前来这九重天夜店时。
曾感叹过夜店的隔音设备。
正思忖。
他随着炮哥走上二层。
昔日的感觉再度浮现。
虽刚步入包厢区域，方才能将人耳朵震聋的声音已弱了许多。
等进了包厢。
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炮哥一路向前。
顾北谨慎观察四周，不时回头探望一二。
可炮哥走到整个九重天夜店最大的包厢前时也并未驻足。
反倒继续朝前。
直到尽头才停了下。
“顾爷，”他压低声音道，“就是这里，今晚您就是这个包厢的侍应生，现在可以先进去熟悉一下，对方还没来，我去给您推酒车。”
“好。”
顾北应了，推门而入。
紧跟着却愣了住。
只见安静的包厢内，已有数人。
除了祝英卓独自一人半仰靠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边还坐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的身后，站了整整一排人！
就在他推门的一瞬间。
这一排人都看了过来。
每个人的眸光都像是利刃。
呃……
顾北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
再抬头看。
发现祝英卓正冲他使眼色。
完犊子。
“你找谁？”
转身看过来的其中一人厉声喝道。
“我……是侍应生。”顾北应了，只能顺势走进包厢，反手将门关了上。
“侍应生？酒呢？”那人又问，朝顾北看来的目光也满含探问的意思。
“酒……在路上。”
顾北下意识说完。
只想给自己要给大嘴巴。
方才炮哥不是说对方没来吗！
可这满满一包厢的人，难不成是鬼？
他正要拉门出去取酒。
那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回身的人却转过头看了过来。
目光似冷箭。
令人不由得心生提防之意。
“侍应生？”那人开口说了华夏话，可怎么听都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不甚标准。
“对啊，酒呢？”祝英卓跟着开口，佯装一副不满——戏台子搭上了。
“酒马上就到。”
顾北立刻做出一副侍应生应该有的姿态。
微微弯腰看上去有几分卑微。
随即门一开。
就看到炮哥刚好推了酒车来。
只见酒车上装满了洋酒、冰块、果盘和小吃。
一看就是为了迎接大人物。
“顾……”炮哥张嘴想说话。
顾北忙用眼神制止。
情急之下伸手一推喝道：“贵宾都来了你怎么这么慢？”
跟着接过酒车。
“来了？”炮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也是没想到自己去接应顾北的功夫。
对方怎得就来人坐下了。
悄无声息的。
夜店外的停车场都没有豪车停下的动静。
顾北又赶忙使了眼色，示意他离开。
炮哥涨红了脸点点头，依言照做。
顾北将酒车推入包厢内的案桌前。
毕恭毕敬半蹲下身开始“伺候”贵宾。
可即便他低眉耷眼。
也能感受到来自对方凌厉的目光。
“先给凌先生调一杯酒，冰块加满，还要谈正事。”
祝英卓装出一副不满神色。
实则在提醒顾北怎么调酒。
生怕他露馅儿。
他的担心是对的——顾北在山上就没碰过这些东西，偶尔也只会抱起燕青山的酒坛子囫囵一顿灌，哪儿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眼下不说这酒。
工具就繁多。
令他不知该如何下手。
可手上动作慢上半分，就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
顾北只能硬着头皮一阵花刷。
双手空空却翻出好几个花儿。
令人眼花缭乱。
瞠目结舌。
“这是……”那姓凌的人忍不住开口道，“新的调酒方式？”
“呃……图个吉利，”顾北信口胡诹道，“也是跟国际上来的调酒师学的。”
说罢。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
趁众人正蒙圈。
随便拿了一瓶看上去最贵的洋酒。
在放满了冰块的酒杯中倒上大半。
跟着双手捧着递到了那凌先生跟前。
“请用。”
话音落下。
恰四目相对。
凌先生的双眸中，满是怀疑。
更令顾北心下一个“咯噔”。
凌先生并未接了酒杯，却道：“你喝了吧。”
“啊？”顾北一头雾水。
“我们凌先生让你喝下，你是聋了吗吗？”凌先生的手下怒斥道。
“我不聋啊……”顾北没好气道，“只是这酒太贵，我喝不起。”
“凌先生让你喝你就喝，”祝英卓已不知该如何救场，若非灯光昏暗，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双颊涨红，“弱是不喝，就扣钱。”
“我喝。”
顾北当即将杯中酒悉数灌了下。
好家伙。
这酒劲儿还挺猛。
顾北只觉喉头一阵辛辣。
跟着气管子和胃部也迅速热乎了起来。
看他除了有些不胜酒力。
也没出现其他症状。
那凌先生才道：“给我斟酒吧。”
原是如此！
顾北这才明白。
这姓凌的是担心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真是小人之心！
顾北按下不忿。
取了干净的酒杯，又按照方才的样子双手空空一阵翻花儿，跟着才给姓凌的斟了酒。
又双手呈上。
警报总算是解除。
“祝公子，您……”
他回身朝祝英卓看去。
才发现祝英卓也松了口气。
“给我斟一样的。”
“是。”
顾北一阵忙活完。
又将小吃、果盘都放在了案桌上。
随即“乖巧”候在祝英卓身后。
这才得空好生看了对方。
方才情势紧张他来不及细看。
当下定睛看了。
才发现姓凌的也是一个小白脸儿，且邪里邪气的。
明明是来谈合作。
可这姓凌的带来的几个人却各个凶神恶煞。
不像是来谈钱的。
倒像是来干仗的。
且按逻辑判断。
对方来的时候必然是下了功夫。
所以才瞒过了炮哥。
竟然毫无声张就坐进了包厢内。
真是防不胜防。
顾北庆幸祝英卓邀对方来的时候没有暴露他的身份。
暗中松了口气。
可他刚收回神。
就听那姓凌的忽然眉头一皱道：“祝公子，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南城老大，可我今日才听说，这南城有个叫顾北的来头不小，好像跟你祝家关系也很好，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