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向思嘉身后的小美女捂嘴低笑。
而向思嘉本就带有几分冷漠的绝美脸庞，更似千年冰山。
两只深幽的眸子，像是冰山上开出的雪莲。
好看是好看，就是“生人勿近”的气场不禁令人打颤。
“我是说……老……”
顾北想改口，来不及了。
“老”字说出口，什么都不如“老婆”二字好听。
“哎呀！又没喊错，就是急了点儿，”燕青山一面帮自家徒弟圆场，一面冲他挤眉弄眼，随即对向思嘉道，“向小姐，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嘴笨，你别见怪，但若是嫁给他……”
“不可能！”
向思嘉未等燕青山说完，就斩钉截铁回绝道。
“啊？”
燕青山愣住。
咂咂嘴。
神色尴尬。
原本有七个希望，但凡顾北能抓住一个老婆，他就赢了那赌约。
可万没料到，程家久攻不下。
向家这才刚见面，说话的功夫，就遭到了拒绝。
本以为板上钉钉的赌约，越看越危险。
“向小姐，你才头一次见我徒弟，怎地就如此……”
“燕伯伯，那一纸婚书的事我一早就知道，向家是古武世家，自然说话算数，但我不愿意！”
字字铿锵能凿出一个坑。
顾北听着亦是满心不服。
他自然不愿娶眼前这大美女。
不说别的。
只说日后若当真成了家。
动起手来自己都没有胜算这件事，就足以让他打退堂鼓了。
可这向大小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就好像他当真占了向家什么便宜似的。
“向小姐，”他忍不住开口道，“那我倒也想听听，我怎么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了。”
“还用问？”
向思嘉却是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神色。
“……当然用问。”
顾北明白个锤子！
“自然是因为你为虎作伥，在山上跟这燕伯伯学医那么久，下了山却去为蒋家做事，蒋家是谁？那是江城的活阎王！为非作歹，罔顾人命，因为蒋家不幸丢了性命的不在少数，你这样一个蒋家的跟屁虫，我怎么可能嫁！”
一番话，大有气盖山河的气势！
顾北搞明白了缘由。
心下已然乐开了花儿。
“说得好！”他笑眯眯道。
“啊？”
燕青山只差吹胡子瞪眼。
“小祖宗！你快解释两句啊！”
他只觉自己这张老脸要丢尽了！
听向思嘉方才那番话，自己这徒弟着实不能嫁！
但他心底亦是明白得紧。
顾北自幼聪明，最关键是为人正派。
至多喜欢捉弄他这个老头子。
可心术没得说。
绝不会为恶人做事。
“不解释不解释，”顾北连连摆手道，“向小姐说得对。”
说罢，还生怕向思嘉反悔。
忙认真道：“向小姐，婚书也不是你跟我定下的，你若想悔婚，大胆提出来就是，我们挑个良辰吉日，把退婚的事儿办了，保证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顾北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绝不影响你之后任何一枝桃花！如何？”
他顺水推舟、甚至嫌自己推得不够快的架势反倒引起了向思嘉的疑惑。
只见她原本冰冷的眸子动了神。
密如蝶羽的眼帘缓缓垂了下。
再扬神，却道：“一个月。”
“啊？”顾北不明，“一个月后就退婚？也……行。”
他原以为当下就能定下君子协定。
若如此，他愿意连夜滚下山去跟程如夏讨了那张跟向家的婚书到手。
紧跟着就退婚。
万没料到这向家千金如此看不上他。
竟也要再拖上一个月。
“我是说，一个月后，我定主意。”
向思嘉轻巧说完，纤细手指在腰身上一摸，摸出个什么东西来。
可这一次不是板栗那么简单了。
只看那东西在昏暗的木屋中闪出一道光。
顾北定睛一看。
好家伙。
飞镖。
懂了。
若是不肯，飞镖此后。
呵呵。
向家还当真是古武世家。
一言不合就亮家伙。
“如何？顾先生有意见吗？”向思嘉开口问道。
顾北立刻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
保命要紧。
意见什么的，不重要。
“小桃，”向思嘉开口吩咐跟在身后的小美女，“帮我记下日子，三十天后，我们登门拜访，告诉顾先生最终决定。”
“是。”
被唤作“小桃”的姑娘声音如风铃般悦耳。
说起话来亦是柔和如春风。
顾北不免多看了一眼。
可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一把飞镖就出现在眼前。
亮晃晃的。
能闪瞎人眼！
“不该看的，别看。”向思嘉张口就是警告。
“我……”
顾北来不及反驳。
后脑门子也挨了一肘子。
是燕青山。
“向小姐说得对，不该看的别看，未来老婆在这儿，你还看别的女孩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教训完自家徒弟，燕青山笑呵呵对向思嘉道：“这个主意好，虽然我是他的师父，但我敢保证他不是那种为非作歹之辈，一个月时间用来考察再好不好。”
这门婚事还有机会。
燕青山也松了口气。
“燕伯伯，天色已晚，我和小桃先下山了，否则当真来不及了。”
“向小姐，在我这寒舍住上一晚也可以，毕竟山路艰险，我担心……”
“不了，”向思嘉微微一笑，“有功夫在身，不怕。”
闻言，燕青山不好再留。
转身对顾北道：“那就交给你了。”
“啊？”
顾北后脑勺还疼着。
自家师父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婚没退成，还前后挨了几下子。
他这一趟，当真是亏了！
顾北拉着个脸，却只能应下。
临走前忽想起那个山洞。
回身道：“老头子，上山的时候蒋家那个跟屁虫误入了一个山洞，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是咱们栖霞山的禁地，可今日我进去了，除了臭，倒也没其他玄机，你之前是不是吓唬我啊？”
闻及山洞。
燕青山原本缓和的面容又蓦地一僵。
随即不耐烦道：“你管我是不是吓唬你，告诉你是禁地，别再踏足就是了，今日他能死里逃生是他运气好，下一次概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