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城防图
看了一眼郭疤子递过来的罪状，条理清楚有理有据。
“明早凌迟处死，这个女的又是怎么回事？”
左右狱卒拖着两个男的扔到另一间牢房。
“此人的问题有些复杂。”
郭疤子皱眉。
“她本是被拐卖的人口，却不知为何也成了人贩子，但她拐卖的人口都是有理有据的孤儿，最关键的是她并不会收取费用，只是单纯的给这些孤儿找个好人家。”
拐卖不收钱那还叫拐卖？这摆明了是福利机构好吧，免费帮助孤儿找到收养家庭。
董明摸了摸下巴思索。
大郑朝的律例中可没有这样的先例，难怪郭疤子说这件事不好操作。
“她可有罪？”
“拐卖人口却为犯罪。”
“拐卖人口？她未曾伤害他人，也未曾收取费用，何来拐卖之说？”
“大人所言极是。”
“可有罪？”
“无罪。”
“放人。”
“是。”
董明和郭疤子一唱一和审讯完成。
这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主要就是郭疤子这个刑部尚书不知道能不能开先例。
女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无罪释放，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你这也算是行善积德，还望你能保持初衷一直干下去。”
董明扶起女人，左右狱卒拉着她离开大牢。
后面的审讯异常无聊，基本上都是郭疤子念诵罪状，董明无所谓的点头。
能被郭疤子念诵罪状的都是证据确凿，不需要任何怀疑。
……
“你想好了？”
高陵县的春梦阁内，刘香、郝秀等六人挑灯谈话，在她们面前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张高陵县的城防图。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退路？”
刘香沉声，这张城防图她们几人轮番外出归来，按照记忆所化，虽然有些细小的偏差，但总体上不会有太大出入。
“说句实在话，大将军统一天下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等也能搏一个安稳处。”
郝秀放下手中笔墨，苦笑着看着其余五人。
“来不及了，大人那边命令到了，你我家眷的性命都在一念之间，这世道哪里会给我们这些风尘之人选择。”
一个脸上有疤的女子站起身来，收起城防图贴身保管。
“老规矩，明早轮到我出门，倘若我午时还不归来，你们便拿着信件找董明，兴许还能获得点赏赐。”
“她总是这样要强。”
肖梅皱眉，对疤脸女子所说的话有点不满。
这事是她们六人所做，到头来她却想一个人抗下罪行，岂不是置她们与不仁不义之中？
“算了，一切等到明日自有分晓。”
刘香打断谈话，吹灭蜡烛解散谈话。
另一边，薛丁康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部走出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走过拐角，薛丁康面前多出来一道身影。
“确定了，刘香她们偷偷描摹高陵县的城防图，应当最近几日就会想办法逃离，具体是哪一家的人还说不准。”
钱小李将收集得到的证据交给薛丁康。
“那就通知下去，这是我们寒门派崛起的机会，刘香等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薛丁康看都没看信件就塞到怀里，拍了拍钱小李的肩膀和他擦肩而过。
“放心，我不会留情的。”
钱小李转身走入阴影处。
天蒙蒙亮刘香就醒了，比往常还要早一点，外面天还黑着的，耳畔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
梳妆打扮好，刘香走下楼，点燃烛火照亮屋堂，开了门，去隔壁包子铺买好包子，吃了一个，剩下的留个她们。
坐在屋堂等了一会，街道上传来啪嗒啪嗒的马蹄声。
“来了。”
刘香走出屋堂，雨变大了，车夫带着斗笠披着蓑衣，让人看不透他的脸色。
掀开布帘上了马车，车夫一言不发抖动缰绳，马匹打了个响鼻，马蹄敲打青石砖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马车里，刘香面容平静，城防图在她内衫里，前后环绕一圈，根本看不出来。
“到了。”
天渐渐亮了，车夫停在巷道中，不等刘香开口，解开马匹身上的缰绳让它离开。
砰！
车厢坠地，刘香心情一沉，果然是被盯上了。
不等她进一步行动，两边布帘被拆开，钱小李破开车厢直视刘香。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
“她走了？”
“估计已经出城了，两个时辰内应该可以回来。”
郝秀她们梳妆好坐在屋堂里吃包子。
不多时，今早的第一个客人来了。
丫鬟们争相招待贵客，郝秀她们站在窗边看着大雨。
“咚咚咚！”
薛丁康为首的寒门派冲入春梦阁。
薛丁康挥手，该堵门的堵门，该封窗的封窗，该抓人的抓人。
郝秀她们脸色平静没有反抗，任由男人们用绳索将她们绑起来。
前来享受的客人对此视而不见，这些和他无关，也轮不到他操心。
“走。”
抓了郝秀五人，薛丁康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刺史府禀报，而是直奔三公派和贵族派而去。
趁现在，应该还能抓到几个隐藏的奸细。
……
“薛丁康来了，带着十三人跪在大堂里。”
哈桑花帮董明穿衣服，董三朱靠着门框淡淡道。
“大朱姐和二朱姐出力了，薛丁康答应的东西不能少。”
“好好好，姐姐们放心，该欠你们的东西一件都不会少的。”
董明拍了拍哈桑花的头，喝了桌上的银耳羹大步离开。
大堂里吵闹不断，薛丁康等人如同泥塑不闻不问，任由那些被押着跪倒的三公派和贵族派怒骂。
“刺史大人到。”
董明坐到审讯的位置上，像模像样的举起惊堂木一拍。
啪！
吵闹声瞬间消失。
“说说吧，一大早怎么回事？”
董明看着薛丁康笑道。
“学生举报这十三人勾结外贼，泄露我高陵县城防布局。”
薛丁康躬身抱拳。
“有这事？”
董明按照剧本表现出既震惊又心痛的表情。
“这事学生在死者刘香身上找到的城防图，这里还有收录得到的各种证据。”
捕快把东西呈到董明面前。
“还真是城防图，这东西怎么会泄露？”
董明故作愤怒。
“动刑，给我严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