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哥的事和轩辕牡丹没有关系!你平日里颇为机灵,难道看不出七哥是故意借机打击你吗?”见身边之人面色不虞,皇甫天佑出声解释道:“父皇曾说过,大哥的身上有一股侠气,若是在江湖之中,定然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大侠。
可在皇室之中,这份侠气便有些要不得。
因此,即便没有轩辕牡丹,这皇位也绝对落不到大哥手中!
轩辕牡丹此人虽然看着心高气傲,实际上也是一个有侠气的女子,因此和大哥关系不错。我曾远远见过他们相处,怎么说呢,大哥应该是喜欢她的,可她想必没那个心思。
其实这一点,七哥也知道,只是他可能看出,你颇为推崇轩辕牡丹,故意在你面前说的暧昧一些!”
不知道想到什么,皇甫天佑再次道:“后来轩辕牡丹出事,大哥专门跑回来一趟,你也知道,给了封地的皇子,是不能随便进京的,最后还是定远侯出面,将人送了出去!”
言语间很是平淡,但是白清浅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
无召不得进京,大皇子明知道凶险,甚至可能会丢了性命,却还是来了,这份情,重的让人难以承受!
“若是有机会,九爷帮我引荐一下吧,我很想认识一下,这位大皇子!”掩去心中的反反复复,白清浅弯了弯唇,笑的有些苍白。
皇甫天佑虽然心底仍有疑惑,但见她不欲多说,也不再纠结在此事上。
“九爷,在下愚钝,却有些看不明白皇上待你态度!”深深压下心里的各种心思,白清浅扬了扬眉,看向那神态暗沉的少年皇子,“今日虽然只是宴请了几个皇子,可各方势力都有眼睛在这边,皇上名义上为了九爷打压太子,却隐隐让在下觉得,这一手其实是捧杀!”
将人捧在高处,明处,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刺!
皇甫天佑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白,随后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低笑道:“到底是个孩子!”
白清浅一愣,旋即神色有些尴尬,这才发现,这样直白的问法,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出了九皇子府,白清浅直接去了秦府,她与秦云相识,并不算是秘密,因此即便被人知道,也不至于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因为和定远侯的关系,秦云与家中的关系算不上太亲近,毕竟不少人都明白,皇帝对定远侯一直抱着深深的敌意。
是以,自从秦云跟了定远侯之后,便从家里搬了出来,住到了一处别院里去。
这别院还是秦家夫人,也就是长公主,心疼儿子,偷偷置办的。
可能是府里的下人被知会过,待白清浅到了之后,便有人将她领到书房之中候着。
虽说是别院,其实并不比主宅差,长公主为了让自家儿子住的舒服点,将半个秦家的东西都塞了过来,处处透着精致大气。
书房内,袅袅的檀香弥漫,让人心神宁静。白清浅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其中的一副仕女图上,神色微微有些奇怪,待听到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这才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来人。
只是目光所及,人不由愣在那里,“侯爷?”
只见一身玄色长袍的男人,背着光而来,鸦黑的发随风而动,暗金色的面具下,狭长的眸子仿若落入白雪中的黑曜石,散发着动人的光泽。
白玉一般的手轻轻拢在袖子里,袖子挥动间,露出的白与黑色的锦袍,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副极致的水墨画。
只是那周身凝而冰冷的气息,仿若从极北之地带来的寒意,靠近一点,便觉得灵魂要凝结了。
“嗯!”
低沉的声音,从那面具背后传来,竟莫名带来一丝酥麻。
“不知侯爷也在,还请恕罪!”敛下心神,白清浅行了一礼,垂眉道:“手下先行离开,明日再来找秦少!”
那玄色的身影,在书桌边坐下,靠着椅背,带着几分慵懒的道:“秦云被本侯派出去了,这几日都不在!”
“既然如此,那在下先行告退!”白清浅眼底闪过些许失望,她想和秦云打听一下大皇子的事情,毕竟定远侯做的事情,只有他最清楚。
“可是想知道关于轩辕牡丹和大皇子之间的事情?”
就在她准备离去之时,主位上的人坐直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书桌,“想知道,可以直接来问本王!”
白清浅微楞了一下,对方乃是高高在上的杀神定远侯,不是随手抓来的路人,哪怕她与眼前之人见面数次,早已经没有常人那般畏惧,可想要闲聊家常一般,和他说话,她还是做不到。
面具后的人隐约有些不快,却没有再勉强,淡淡的道:“轩辕牡丹去了之后,大皇子的确回来了,并且第一时间冲进了太子府,若不是皇甫瑾身边有皇帝给的几个高手,怕是太子已经另有其人。
当然,大皇子当时的样子也不好,若不是本侯让人救了,想来同样是凶多吉少。
兄弟自相残杀,对于一直标榜仁义的皇帝而言,可是一桩丑事,皇室自然不会宣传,再加上牵扯到本侯,便这么过去了!
不过皇帝让人给大皇子宣了旨,让他除了年底之外,其他时间皆不允许回来,哪怕是他死!如此也是绝了大皇子继位的可能!”
白清浅心中一颤,眸底隐约有些水汽泛起,旋即化成一片冷意,她的恨,除了她自己和潜龙卫的之外,如今还要再加上大皇子的。
主位上的人依旧静静的坐着,眸光微微暗了暗,带着几分嘲讽道:“若本侯是他,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可以作为的时候不作为,本侯看不起这样的人!”
白清浅轻轻笑了笑,里面皆是嘲弄,只是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讽大皇子。
她与大皇子相交已久,从来不知道大皇子对她这般在乎,那个人犹如话本里的大侠,待人颇为热心,并非待她一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