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记忆,都是轩辕牡丹,她对他的好,她对他的疼爱,她对他的一切,就好似一把甜蜜的锁,将人锁在里面,不愿意再出来。
那是他这一生,最为幸福的日子!以至于亲手葬送了之后,才会觉得难以接受!
“太子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这件事,他说他可以帮我与皇帝相认。我虽不稀罕皇子之位,可对于亲情,却一直极为渴望。
明知道太子和轩辕芍药做的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答应了他们!”
龙七扯了扯唇角,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的道:“当日,太子要设宴,为大姐接风,并邀请所有的潜龙卫一起。
大姐原本是不答应的,是潜龙和我在其中游说,最后除了几个外出任务的,几乎都来了!却不想,那就是一场鸿门宴!
大姐的命没了,好多兄弟的命也没了!我是个罪人!万死不辞的罪人!”
龙七的脸上挂着深刻的懊悔,哪怕他没有再说一句,可依旧让人能看到那来自灵魂的愧疚。那一场鲜血遍地的宴会,成为他终生无法掩盖的噩梦。
白清浅抿着唇,眼底有些疑惑闪过。当时她对太子那热切的态度,有些怀疑,因此不打算将人都带去。
再者潜龙卫成立之后,一直分布在各地,鲜少会全部聚在一起,一则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潜龙卫的底牌,二来对皇室多少有些不信任。最后是因为龙一他们几个都同意去,她才没有阻止。
可此事还有不少说不通的地方,第一,当时潜龙是最强烈反对的,为何后来不仅同意了,还加入了游说的队伍。第二,龙一是她最先找到的人,也是这些人的哥哥,心思极其的细腻缜密,之前便是他在暗中提醒,要注意太子和轩辕芍药的,他怎么会同意龙七的提议,接受这场晚宴。
第三,潜龙卫除了明面上的这些外,还有一些暗中的势力,她如今有些能力之后,尝试去接触,发现暗中的势力依旧在正常运营。
知道这些的,只有龙一到龙十,连潜龙都不知道,是谁在掌控这些?看龙七的样子,显然没有心思去收编势力!
到底是谁在做这一切,莫非还有人金蝉脱壳,压根没死!
“游说他们的时候,除了你和潜龙,可还有旁人?”
龙七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开始只有我一个,后来宴席的前两天,潜龙才出面的,不过当时他们都已经有了意向!”
他也曾怀疑过潜龙,可后来又否决了,他虽不知道潜龙到底有多厉害,可大抵可以看出,他若想杀了大姐和他们,压根不需要这般费力的设计。
“那你第一个说服的人是谁?”
白清浅神色未动,眼底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去怀疑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是怎样的感受,她一点也不想尝试。可她有种感觉,谜底似乎快要揭开了!
“是龙十!”龙七说完,又补充道:“和他没有关系!他的事情,大姐很清楚!
我们这些人多半不记得变成乞丐以前的事情了,我算是多少有些印象,可若不是找到了当年照顾我的嬷嬷,也无法将以前的事情捋清楚。
小十不一样,他跟着我们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自小在一个富贵人家生活,爹娘恩爱,他又是长子,在家里极其受宠!
只可惜,原本应该子承父业的人,自从他爹被人杀了之后,不得不努力长大,像一个男子汉一样,照顾他的娘亲和妹妹。
可他爹去了之后,他娘就病倒了,殷实的家业全部用来给他娘看病了,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她娘的命。
原本幸福的一家,就只剩下他和他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
虽然没了银子,好在还剩下一小块地,勉强够兄妹两生活。可即便这样的日子,他也没能待上几天。
没过多久,一个朝廷官员看上了他年幼的妹妹,将他们的良田毁了,让他将自己的妹妹送过去。
他不肯,紧接着房子也被人烧了,要不是他睡的不沉,怕是要活活烧死。
就算那样,他还是想着要将人带到其他的地方,期望着日后可以好好生活。
可那些人本就不是讲道理的,趁着他去讨东西,暗中将人抢了去。等他回来就只有一地的凌乱脚印而已。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去衙门,衙门也不肯受理,就这样,只能日日跪在那官员的门口,饿了去街上讨口饭,渴了就去河边喝点水,好不容易等那个大官出来,跟着出来了,那有他妹妹的尸体。
那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全身没有一次好皮肤,双眼大睁着,死不瞑目。那一刻他就疯了,他想要冲上去报仇,可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若不是我们出手,他怕是也要死在那官员门口。所以他一直对我们,对大姐充满感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大姐的事情!
我去劝他时,龙一他们几个都在小十那里,那天正好是小十娘亲的忌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我们。她娘在天上也可以安息了!
之后说了好多好多,说他爹娘以前一直逼着他看书,希望他能考上进士,站在金銮殿上,光宗耀祖!可惜他喜欢武,不喜欢读书,辜负了他爹娘的希望,好在马上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宫了,并且是由当今太子作陪,也足够他和他爹娘交代了!
说到最后,把我们都说哭了!”
龙七眼角含泪,那时候他虽抱着一些私心,可那些兄弟都在,他们还都象孩子一样,憧憬着未来,还可以在一起哭,一起笑。
“寻常人家哪怕是希望自己孩子出人头地,最多说希望他考个状元,而不会说站在金銮殿上,或者进皇宫吧!这愿望猛然一听没问题,可怎么那么别扭呢!”
白清浅近乎冷酷的说了一句,“再说,因为战神的身份,他之前应该也不止一次进过皇宫吧!”
龙七猛然一愣,似乎想要辩驳,又莫名觉得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