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闻君戈是个言而无信的,他便是豁出去这半辈子的荣宠,也能够叫徐嘉怡如愿的。
他没在掺和两人的事情,而是立刻就出了门去。
一时间,屋子里头就剩下了闻君戈和徐嘉怡二人。
徐嘉怡叹了口气。
说实话,闻君戈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不过是她不愿意面对日后的和离之事一直拖着,眼下拖不下去了。
几针下去,闻君戈觉得自己体内的气血都涌了上来,就连力气都在慢慢恢复。
“好了,你的身子已经彻底没有大碍了,要是不放心,日后可以再喝些汤药,不过不必再继续诊断了。”徐嘉怡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鼻头一酸。
闻君戈却是久久都没有动弹。
好一会儿的功夫,他才开口问道:“你我一同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可我如今看着,你还是不信我的,难不成你觉得,你不治好我的身子,我就不会去给你作证了?”
徐嘉怡的身子一怔。
她当然愿意相信闻君戈的,可他身上藏着那么多的秘密没有告诉自己,她自然不能相信。
“我还需准备一下。”闻君戈是个耳聪目明的人,又同徐嘉怡朝夕相处了这么多的日子,自然是知道她早就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了,如今只能开口:“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也一定会有个定论的。”
这话让徐嘉怡的心中再次一颤。
她看着闻君戈的背影,面色却是极其沉重。
徐嘉怡的确是得了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口谕,只是想要面圣还是要叫人通传。
翌日一大早,徐嘉怡估摸着下朝的时辰,这才带着闻君戈进宫去了。
她从前也是在宫道上走过的,那些宫女太监见了自己便不是很热络,也会偶尔上来打个招呼,可今日却只是远远地行礼。
徐嘉怡是个机敏的,很快就意识到他们如今行径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着自己身后的男人。
蒋内侍自是早就听闻了徐嘉怡要进宫面圣的消息,早早地就等在了御书房的门口。
他瞧见了来人,立刻就迎了上来,还没出声,就看到了紧跟在后头的闻君戈,连忙行礼:“九皇子殿下怎么和徐大夫一块过来了,皇上只知晓今日要见徐大夫,怕是没工夫见九皇子的。”
徐嘉怡的心里头并没有丝毫的震惊,反而觉得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她偏过头,与闻君戈四目相对,颔首看他。
闻君戈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便去同蒋内侍说话:“本宫是同徐大……嘉怡一块来的,蒋内侍只管进去通传,剩下的事情本宫自会有解释。”
蒋内侍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一番,瞬间就猜到了几分。
“两位稍等。”他快步进门去。
徐嘉怡却是环抱起了自己的胳膊,挑眉:“九皇子殿下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瞧你并不震惊,想来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一二了吧。”闻君戈学着她的样子,“等会进了御书房,我自会跟父皇解释,届时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徐嘉怡只是才听完了闻君戈的话语,却还没来得及作答,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心中没有疑问。
蒋内侍从御书房里面迈步走了出来回道:“皇上请殿下以及徐大夫一起进去。”
闻君戈点了点头,当先迈步就行了进去,徐嘉怡也立刻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御书房。
进去之后两人一同行礼跪倒在了龙书案前面,皇上彼时正在批阅奏折,听见动静甚至头也没抬直接就问道:“你们两个因何凑到一处去了?都起来吧。”
“谢陛下。”
“谢父皇。”
两人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句,却是谁也没有站起身来。
陛下闻言微微发愣,却还是又换了一本新的奏折翻看了起来,对下面的两人没有站起来没有什么反应。
闻君戈见状立刻解释道:父皇,儿臣曾经身负重伤,幸好被徐大夫所搭救,互生情愫,以至于在宫外的时候就草草的成婚了。”
陛下闻言就合上了手中的奏折,脸上的震惊比之前看到两人一同进来更盛。
“回京之后,一直都没有时机来进宫解释,听闻三皇兄想要迎娶嘉怡,这才特意入宫来解释,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地上跪着的闻君戈还在继续出言。
皇上顿时就好像被五雷轰顶一般,立刻就朝着徐嘉怡询问道:“徐大夫,当真如此么?”
“当真如此。”徐嘉怡点了点头应道。
皇上看着二人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和缓。
徐嘉怡如果只是个大夫,这门婚事,他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可如今徐嘉怡已经是贺将军的女儿,背后是有兵权在的,要是就这般同闻君戈喜结连理,分明就是在无形间增加了闻君戈的势力。
闻瑾瑜日后想要坐上大统,就要更难几分了。
“父皇,儿臣知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擅作主张,愿意领罚,可儿臣对嘉怡当真是真心的,还请父皇能够答应我二人的婚事。”闻君戈再次请旨,手还握住了徐嘉怡的手。
徐嘉怡浑身僵硬。
她心里头明明知道这不过是闻君戈对自己的解释,可心里头却还是不免悸动。
目光紧紧盯着二人紧握的双手,有些说不出话来。
皇上闷哼一声,脸色越发的难看:“君戈,你是朕的儿子,又难得跟朕开口,朕理所应当答应下来,可此事毕竟是你三皇兄先提出来的,朕……”
“父皇,儿臣同嘉怡成婚多年,早就有了肌肤之亲,要是再将嘉怡许配给三皇兄,怕是闻家祖宗在地下都不安生,就连坊间的百姓都要笑话了,届时皇家颜面不保,折辱的是父皇的名声。”闻君戈还是头一回这般打断他的话。
皇上听着这略带威胁的话,心中对闻君戈的不满也就更多了两分。
偏偏,事到如今,他只能将此事答应下来。
皇上深吸一口气:“好了,既然你二人情根深种,朕也不好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