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成功地被徐嘉怡忽悠的上道了,便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都倾囊相授:
“阿振原本是个好孩子,但是后来有一年,村子里突然闹了蝗灾,庄稼田里可以说是颗粒无收,我家当家的,也死在了那场蝗灾里,后来,蝗灾过后,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搬走了,只留下我和阿振孤儿寡母的,守着原来的老院不肯离开。”
老妇人说着,眼神落寞下来,思绪拉回了从前。
“再后来,阿振不知道从何处结交了几个朋友,回来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们找到了赚钱的门路,可以让我们娘俩不再受苦日子了。我知道了也很高兴,我家阿振长大了,终于也有所作为了。”
“可是后来,谁曾想,阿振时常往家里带回姑娘来,有时候是昏迷着的,有时候是醒着浑身带着伤的,她们似乎都很不喜欢阿振,阿振对她们也是很不客气。到之后,我才知道,阿振干的是拐卖妇女的买卖!”
“我与他争吵了一番,让他金盆洗手,到衙门自首,他不肯,还动手推了我!”说到这里,老妇人不由得滴下了几颗眼泪。
徐嘉怡伸手在老夫人的背上轻柔地抚摸了几下,以宽慰她。
老妇人继续说:“再后来,有什么事儿他也不告诉我了,做的买卖也挪到了村子里的另一处院子里,我也不敢过问。本来我是打算草草了结此生,至于阿振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就随他去吧。”
“可是那天!阿振醉醺醺地回来,高兴地搂着我,告诉我——‘娘,干完这票大的,拿到的钱财,够咱们娘俩活一辈子了,到时候我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咱们娘俩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远离这里,过咱们的下半辈子!’”
“我听到这话,自然是开心的,也敢往阿振的那处院子里走动了。那日,我给他送饭,看到一个道士装扮的老头在屋子里头与他讲话,说什么要八个处子之身的姑娘,要取他们的血用!”
“我听到这话,吓坏了,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手里的食盒,那老道士见到我,扬言要杀我灭口,阿振为了护我,和他超了起来,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好在阿振向他保证我不会说出去,他才善罢甘休。”
徐嘉怡迅速抓住了老妇人话里的重点,连忙追问:“老奶奶,你能给我描述一下那老道士的样貌吗?”
“样貌?我不太记得了。我的眼神本来就不好,许是当时就没看清。但是我记得他的衣着。白衣紫领,头上还带着祥云样式的玉冠!”
徐嘉怡娇躯一震,她知道老妇人口中的老道士是谁了!
这世上,白衣紫领的道士多了去了,但是头戴祥云样式的玉冠的,却仅有云庐观才有!
这云庐观是历年朝廷举办祭祀大典的地方,陛下为了慰劳云庐观的道士们,专门赐给他们专属的祥云玉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妇人口中白衣紫领的老道士,应该就是云庐观的老住持!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买八个处子之身的女子,还要取她们的血呢?
这一点,老妇人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王妃,你可要救救我们家的阿振啊!”老妇人再次祈求徐嘉怡。
徐嘉怡沉稳地点头,但是思绪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汾阳城内,汾阳刺史临时为闻君戈准备的王府。
“不是我说,你们刺史大人给我们家王爷准备的王府未免也太简陋了些吧?”叶影看着寒酸的门户,不忍抱怨。
左看右看,叶影脸上的神色又难看了不少,反正都是这汾阳刺史的不对,“还有,你家刺史也太不给我家王爷面子了吧,竟然只派你一个长史过来迎接,难道是真的害怕那四个地头……”
叶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车里的一声轻咳打断了。
闻君戈掀开窗帘,看向汾阳长史,向来冷峻的面容上竟包含一点笑意,“不管谁来,都是心意。”
随后冷了声音,这话显然是对叶影说的,“无论是长史还是刺史,都是汾阳、也是本王的的暂管人,你不得无礼!”
“暂管人”一词,道破了闻君戈与汾阳这些地方官的关系,很显然,他表明了这汾阳是属于他汾阳王的地界,这些地方官只不过是替他暂管罢了。
这长史也是个机灵的,瞬间明白过来,这新赴任的汾阳王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不过他再怎么不好惹,想必也都不过那四家,今日口出之狂言,恐怕早已经被四家安排的眼线听进了耳里,估计撑不到明早,就有人来给他这汾阳王下马威了。
思及此,长史并未声张,还是在心中默默咽下,“多谢王爷体谅,那王爷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了的话,小的就先离开了。”
话音刚落,就恨不得拔腿就跑。
闻君戈也不强留他,摆了摆手,那长史便一溜烟地离开了。
叶影瞧着他那夹着尾巴的样儿,是十分地看不起,他是个直率的人,并没有听出自家主子方才的弦外之音,还有些不解,“王爷,你对他们这种那么客气干嘛,一群狗腿子罢了!”
闻君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汾阳不比京城,你以后说话什么的,口中寸着点分寸!”
京城里有人要害他们,那可都是明面上来的,到了这汾阳,那四家地头蛇倘若想要压制他们,估计都是暗度陈仓。
叶影现在还不是很明白闻君戈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王爷不会害他,静静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让你在王妃身边留的人,可安排好了。”闻君戈问。
这一路上来,除了在思虑汾阳城的事,他的心里还一直装着那个京城里的小医女。
叶影乖乖回答:“王爷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在王妃身边留着的人,是武功极好的!”
“嗯。”
闻君戈满意地点了点头,“进府吧。”
闻言,叶影打开了宅子的门。
吱呀——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脏了吧,这长史都不知道打扫一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