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方接起电话,说了一声‘喂’的时候,卓悦忽然眼眶一红,眼泪落了下来。
“喂,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呀?操,再不说话老娘开骂了啊!”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调调。
卓悦听到这声音急忙回答道:
“我,是我,我是卓悦。”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哽咽,电话那边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安静持续了十几秒钟,才猛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声:
“啊,该死的,你居然还活着。死女人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你知不知道你多久没有联系我了?”
“我打电话,你不接,去你家找你,你家人说你坐了牢。”
“可,我把临城所有的监狱都问了一遍,也没听说有你这么1号人,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吧。”
电话那边瞬间传出噼里啪啦质问的声音。
尽管每一句话都是嘶吼中带着浓烈的愤怒,可听在卓悦的耳朵里,心里却是暖暖的。
因为她知道,那是对面的人在关心她,她哽咽着说道:
“乔芭,我真的坐牢了。不过不是在临城,而是在金山城。”
电话那边又再次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当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不是那样凶巴巴的,而是变得极其温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是给我说清楚,你现在在哪里,出来,我们见个面,不真真切切的看见你,我实在是不能放心。”
卓悦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低声说道:
“我现在没办法出去,总之一言难尽,不过好在可以打电话了,我可以联系你了。”
随后,卓悦便将当年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说,主要讲的是事情的大概,讲自己为什么会坐牢和现在为什么会无法离开的缘由。
当她说完这些后,对面女人哇哇大哭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都不来找我,给我打个电话也好呀。”
“好歹我可以去监狱里看看你,给你送点钱,送点吃的疏通一下,你也不至于会遭这么多的罪。”
“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好闺蜜呀?”
“当年你出事的时候和我联系一下,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你也不至于会判那么长时间的刑期呀。”
“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养母和你老爹真是一家子混蛋玩意,没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
“就应该往他们家里丢上一个炸弹,统统给他们炸上天才好呢。”乔芭哭唧唧扯着鼻音诅咒道。
卓悦听着电话里的诅咒怒骂,心里暖暖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正在意她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好闺蜜乔芭了。
她从小在乡村长大的,乔芭是她的高中同学。
乔芭的家也是有些势力的,她算是富二代,当年不知道是父母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放着临城的名牌学校不去,愣是把她塞在了乡下镇上的一所普通中学,美其名曰对她的锻炼。
乔芭说:这是爹妈嫌弃她总是不时的出现,打扰两个人的小世界,所以把她下放了。
乔芭的父母也的确是很奇葩,不管在任何时候两人都会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撒狗粮。
乔芭早已见怪不怪了。
那个时候的卓悦也是无法无天,性格桀骜的,她就像是乡下疯长的野草一般,没有任何的拘束。
她和乔芭两人的性格一拍即合,很快成了好友。
初中三年加高中三年的生活,让她们的友情坚若磐石。
当乔芭得知卓悦父母出事,亲生父亲找上门的时候,真的替她开心,那个时候乔芭因为母亲想要去希腊旅游。
没办法,便跟着老妈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等她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结果回来后,便再没见到卓悦,不但电话打不通,上门也找不到人。
卓悦仿佛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
乔芭气的要死,可找不到人也无可奈何。
这五年的时间,她不知道在暗地里骂了卓悦多少次。
起初因为愤怒,后面便成了浓浓的担忧。
她担忧卓悦被她的养母给卖到了非洲哪个地方去挖矿。
却没有想到,是被人塞到了监狱里。
两人煲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彼此互相诉说着分离这五年发生的事。
一直到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卓悦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在挂电话之前,乔芭愤怒的说道:
“这几天,我还真没什么时间过去找你,你不知道,我老爹嫌弃我太碍眼,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听说是隔壁城市的富家子,介绍人把他说得天花乱坠。”
“可,看着照片儿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明明一个大男人,长了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就跟十二三出头的男孩一样。”
“你说我要是跟他走在街上,人家还不得以为我们是姐弟恋。”
“他这种人最耐老了,将来过个二三十年,我再和他上街,人家会以为是妈妈领着孩子呢,想想我就觉得呕。”
“可我们家老头子非得逼着我去和他见一面。”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你可不是那样逆来顺受的人哦。”
卓悦笑眯眯的问道。
她很清楚自己好友的这个脾性,她若是不愿意做的事,没人可以逼迫得了她。
乔芭笑嘻嘻的说道:
“我自然是有办法,听说对面相亲那一家也是豪门大家,这样的人向来注重规矩和教养,若是我反其道而行之,打扮的非主流一点,跟个小太妹一样,就不信他还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果真有的话,我一拳过去打爆了他的鸟头。”
卓悦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妹子,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现在是大家闺秀了,别动不动就爆粗口。”
乔芭在那边哈哈大笑:“屁的大家闺秀,老娘还是老娘。”
“你放心,你的事儿我也会帮你留意的。”
“至于那个什么植物人,在临城都已经传遍了,那小子就是一个奇葩,听说向来不近女色,但是人贼聪明,最重要的是,那小子很邪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