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志欺负了好多年,男人这种物种在我内心就是梦魇,挥之不去,避之不及。
但有个人除外,我的同桌、唯一的朋友赵良。
他是我们隔壁村的,妈妈寡居多年突然有了他,没人知道他父亲是谁,他自然也就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料。
从小被打骂的我性格孤僻,上学没有人愿意跟我玩,也没有人愿意和我同桌。
可能两个人有类似的处境吧,我们慢慢的成了朋友,还做了同桌。
每次看到我胳膊被打的满是伤痕,他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边哭,一边给我涂药。
他常常从家里偷跑出来,帮我打猪草,帮我放牛,替我写作业……
就像我的影子,总是在我身边,是我灰暗童年中唯一的一道光。
直到有一天,我因被妈妈打偷偷在外面哭,他手忙脚乱地安慰我时,妈妈突然出现在我们后面,火冒三丈。
“王文菲,跟一个遭人唾弃的野种玩不嫌丢人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再敢跟这样的人玩,我打断你的腿!”
赵良涨红了脸盯着妈妈,一双小小的拳头攥的死死的,“阿姨,你骂我可以,但求你以后不要打菲菲,行不行?”
妈妈一脸厌恶,“你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情,滚!”
说着话,她更是一脚踹向赵良,我眼疾手快冲过去挡在他身前。
结果就是两个瘦小的身体都被踹飞出去。
这也激怒了妈妈,她冲过来揪着头发将我从地上拽起来,一阵拳打脚踢。
“垃圾,废物,到处跟我丢脸不说,现在为了一个垃圾竟然敢反抗我,看我不打死你!”
赵良见状冲过去保护我,可又怎么是大人的对手呢?
我只能哭求妈妈停手,并保证以后再也不跟赵良玩了。
看着赵良一步三回头离去的背影,妈妈恶狠狠地看着我,“以后再让我看见你跟这种垃圾玩,让我丢人现眼,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赵良也明白,跟我走的太近会我遭受更多的毒打,从那以后除了在学校了,他很少出现在我面前。
后来,自那件事以后,我对所有的男人都心生恐惧,除了他。
但我不再愿意跟他做同桌,求老师让我一个人做到后面去,并在潜意识里躲着他。
他问我为什么,我低头不说话,总之,忍不住抽噎落泪,他就慌忙给我道歉。
几次之后便再也不问了,只是一如既往的默默关注我。
尤其老师说我患上抑郁症后,在学校他的眼睛几乎就没有从我身上离开过。
放学也是远远的跟着我,直到我回到家才会默默离开。
我二十一岁那年,他突然带着妈妈,拎着礼物上我家提亲,想要求娶我。
可一开口就被妈妈骂得狗血喷头,说他们痴心妄想,就是死也不会把我嫁过去。
赵良没有理会我妈妈的谩骂,深情地看向我:“菲菲,我一直喜欢你,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只问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那个时候,虽然赵良的存在给我黑暗人生带来一丝微弱的明亮,但是长期被王志践踏的我早已如被梦魇缠身。
对于婚姻,对于男人,我自内心深处害怕、恐惧,又岂会答应他的示爱。
也是那次拒绝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晃十几年没见了,不知为何突然来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