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飞的话讲目前的情况说了个清楚明白,简单自然懂得其中厉害。因此屋中气氛一下跌至冰点,两人相互对视,间隔不足两步而已,可能随时爆发残酷的厮杀。
不过仅是瞬间,令人意想不到是詹飞嘿嘿一笑:“简单,你的猜测虽然有理,却不是实情。还有,你的注意力总放在我身上,如同刚才给伊兰迪设套的机会一样,用错了力。
即使面对主事人,讲了你的猜测,可如果我局不承认,另外提出一种可能,就是伊兰迪还有帮凶暗中窥探跟随咱们,并策划了一系列逃跑计划。
而且那计划绝对不止一种,而是见机行事的,你又该如何解释?
猜测毕竟是猜测,没有实际证据,我也只能抱着听听的态度,更别提主事人了。
倘若你一两句话就能让主事人信你不信我,那么夜流街不可能走到现在这步。
我不是忽悠你,更非危言耸听。如果不信咱们可以试试,随时返回总部面见主事人,看看结果如何?”
被他一阵抢白,简单呆住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了主意。
看这家伙油腔滑调,只要他不想说的事,似乎威逼利诱恐怕都没办法。何况整件事有太多可能,自己本就是被牵连进来的,有必要为此大费周章吗?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作罢,省点力气和和精力比较好。
他甚至将按在腰间的手给撤了回来。詹飞见状也是精神一松,笑起来像个顽皮的孩子。
既然没有了剑拔弩张,之后两人像朋友般坐下来聊了很久,但都没有什么具体进展。
毕竟詹飞这家伙绝对有很多隐瞒,但又问不出。这一通瞎聊,纯粹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到了晚上。山林间的夜晚总是比外面来得早,黑得快。此时我们才觉腹中饥饿难耐,想要找吃的。谁知詹飞自告奋勇要求做饭,简单自然不会阻止。
谁不想多休息休息。于是就交给他,简单乐得悠闲。
没想到这家伙做起饭来手脚也很麻利,没多长时间就搜刮出房中仅存些许山货,准备好了四菜一汤。
甚至还用竹筒烧米,弄了香喷喷的竹筒米饭,在内间都能闻到阵阵香气。简单再也坐不住,迈着步子就走了进去。
看着桌上的菜肴,简单食指大动,抓起筷子正要开造,却被詹飞的筷子拦住了。
“怎么,吃饭要给钱,还是有别的要求才能吃?”简单问。
詹飞却笑了笑:“你不怕我下毒?如此轻易相信人,你小子怎么活到现在的?”
本打算吓唬吓唬简单的,谁曾想他也不是善茬儿,手中筷子只是随手腕一转,直接敲在詹飞的筷子上,直接将其敲走,顺利架起一筷子嫩笋尖儿送进嘴里,挑衅似的嚼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如果有毒,我也宁愿做个饱死鬼。”
说着话毫不客气吃起来,根本不管詹飞脸上有什么表情。
看他这样做派,詹飞无奈摇摇头,于是和简单一起吃喝起来,真的是好不痛快。
这一顿连吃带喝,风卷残云,恨不得把盛菜装汤的器皿都舔个干净。别看简单一身是伤,乏累不堪,但饭量可不小。反到是詹飞这家伙没怎么吃,饭量小的和女生一样。
实则简单也不傻。詹飞这家伙主动做饭时他本有担心,不是看到饭菜就不顾一切。
在开动前,他偷着做了各种测试,就差用银针了。可惜啊,简单本是一穷鬼,别说银针,连铁筷子都没有。测试方法就是一些趁手的形式,起到效果就成。
当然,这不过是一层保险罢了,真的让简单放心大胆进食的原因,还是笃定詹飞不会对自己下手。
毕竟在山中那会儿,如果他趁病要命,自己早完了,何必等到现在。
所以简单笃定詹飞,或者他口中的夜流街主事人,又或者别的什么势力,起码在詹飞可控范围内,还不打算杀了自己。
也许他们真的想要自己帮忙,依靠自己的与众不同,也许是因为别的事。总之只要有所依仗,放心大胆吃喝又该如何。
酒足饭饱后,简单像甩手掌柜般在院子里散步,詹飞却忙里忙外收拾东西。这家伙很细心,手脚也麻利。要不是来历不明,身上问题重重,真想和他做个朋友。可惜啊~
……
深夜准备休息。詹飞这家伙主动安排,让简单睡里间,他自己睡厅里,说是为保安全。同时为了免除怀疑,竟然主动将所有装备和武器交于简单保管。看起来一切正常,姑且相信他好了。
在帮着收拾完内间后,詹飞问:“这傀儡人偶怎么办?不行我抱出去埋了或者烧了怎么样?”
听这话简单急了,慌忙接口道:“不行、不行!”
“哦,你什么意思?”詹飞坏笑着问,“你晚上对着人偶还有什么想法?”
“呸!你这是贼喊抓贼,龌龊人只想龌龊事!”简单暴怒过后,清清嗓子并问道,“嗯,你……你不是说这娃娃很值钱么?具体有多少?”
詹飞古怪一笑,说:“市值约十几万。怎么,你想卖掉换钱?”
点点头,简单就觉脸上微微发烧:“这……这次我也算白辛苦了,回去后还要生活。既然没什么金银珠宝,木一一来时更没什么定钱,不如……勉为其难,我收了这傀儡好了。你看……”
没想到詹飞很大方说:“简单,你小子何必麻烦。这次都是因我们夜流街而起,责任必须要承担。稍后我会给你足够补偿的,这点放心,甚至都不用请示主事人。
至于这傀儡人偶么……我觉得还是处理掉最好,看着让人心里面不舒服。”
话说的挺好,可简单却不这么想。
卖钱是一方面,研究才是重中之重。现在竟然有这么高级的手艺,怎能不好好研究一番呢?以前暗箱团队的西隆就曾提醒过:遇到新奇,就该摸索清楚。
最后拗不过他,詹飞只得同意,任由简单自行处置人偶了。
……
深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想到木一一、罗蒙还有伊兰迪,甚至想到了暗箱的朋友们,想到了卡特等人。简单紧紧蜷起身子,脸冲墙壁,轻轻颤抖。
最后又想到詹飞。这家伙可以说满身都是疑点,不过还有件事,那就是他刚才无意间说的一句话。看着脚头詹飞那个大背包,现在里面装着的,正是和伊兰迪一模一样的傀儡人偶。
詹飞说这种技术据他所知市面上很少见,大概是专业定制的。毕竟价额昂贵,一般不会用,要找拥有此类手艺的人也相对容易。
经过他这一提,简单想到未来如果手边的事情处理完毕,是不是该会会制作人偶的匠人?也许从他那能打听出与伊兰迪有关的一些事,甚至顺藤摸瓜,可能了解到更多。
不过随后他摇摇头苦笑。自己想到的事,夜流街那些人也能想到。
等回去后见到主事人,詹飞将此行说清楚,难保他们不会对匠人下手,找出叛徒伊兰迪,揪出背后操控的人或势力。那时还轮得到自己出面?真是可笑!
想来想去又想到詹飞身上。想到他谜一般的身份,还有他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做于自己不利的事情等等。真是越想越头大。
不过还好,自己为以防万一,早趁詹飞不注意,偷偷在室内外做了不少陷阱。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就会警报大作。所以不用担心,只管休息就好。
说是这么说,但却有些失眠。毕竟事情太多,问题太多,思前想后难以入眠。另外旁边的背包里还装着个仿真人的人偶,想想也觉得吓人。
无意中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那伤口,心中满是疑惑。
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为什么会和意识海的力量起反应?莫非真像詹飞说的,自己曾真正到过意识海,又或者和那里有某种奇异的联系?
回忆起最初,自己进入自身的意识世界,那是个圆桶一样的巨大城市,光怪陆离的场景始终如在眼前。
只是不清楚为什么最近与意识世界没了联系,那里是不是也拥有与意识海桥接的通道呢?
另外就是从自己体内窜出的啖脑怪。似乎自己成了它们的通道。只要需要,那些怪物就会不受控窜出,还挺吓人的。难道也是因为意识海的关系?
如果自己这么特殊,而是为何没听母亲,还有那个便宜爹提到过呢?
想到这,他忽然灵机一动,整个人不自觉地弹起来并失了神。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想到了而是母亲变成躯闪者的画面。
后来的零曾提到过,可能母亲的转变会与自己有关。
难道也是因为意识海?母亲之所以变成躯闪者,就因为承受不住自身溢出的意识海能量,所以才……
越想越觉得可能,于是冷汗顺着鬓角往下直淌,但简单却觉得浑身生寒,双手止不住在颤抖。
“该不会从开始,我才是真正的祸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