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凤称呼为‘莫总’，这对莫新来说，无异是巨大的压力。
莫新赶忙摆手，道：“张、张姨……在您面前，我哪儿算什么‘总’，我就是个小喽啰，您可别这么叫……”
“呵——”
张凤轻笑一声，却是没说话。
不过，娇软的笑声，却让莫新心头一动，但下一刻，他又想起了张凤的身份，以及……她身后的资本势力。
莫新立刻脸色一紧，忙说道：“那个……张姨，您不跟那个姓李的竞拍了吗？”
“你们晚辈之间的争斗，我不想掺和，这幅画是个好东西，但……让你们竞拍吧，我看看戏。”
张凤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口中的‘戏’，指的自然是接下来的激烈竞拍。
一幅价值好几千万的画。
最终的竞拍结果，以及这其中的竞拍流程，确实是一场精彩大戏。
“那……那好。”
既然张凤都这么说了，莫新便也只能点点头，准备继续跟李成竞拍。
当然，这幅画的真实价格，他是不太清楚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幅画最终竞拍价格能到多少。
但……
他心里的预估价位，便是在两千万左右。
“一千七百万！”
见已经有人出价一千六百万，将李成喊出的一千五百万压了过去，他便连忙再喊价，喊到了一千七百万。
张凤看了眼莫新，忽地又是一笑。
李成那边，起手就是抬上去三百万，而这个莫新……
一百万一百万的出价，真是……小家子气！
……
“老板，这已经一千七百万了！”
此时，李成身边的叶天问有些着急了，王庭夜的画确实是值钱，也保值，而且还很容易升值。
但一千七百万的价格，这也太高了。
更主要的是这个价格可还看不见底，一千七百万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再往上，没准能到两千七百万。
这么下去，李成真的能拿得出这么多资金来买这幅画么？！
这是一个大问题！
“一千七百万……”
“不算高。”
“玉萝刚才也说了，她的心理价格是两千万。”
面对一千七百万的高价，李成却是没什么感觉，既然陈玉萝都已经给出了心理价位，那他也不需要顾忌太多，买就是了。
即便他现在账上的资金链不充足，那也无妨，陈玉萝既然开了这个口，资金不够，她自然会补上的。
“这……”
叶天问可不知道陈玉萝是何方神圣，但即便是一般的富家千金，这两千万的资金，哪儿是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
于是，叶天问一脸着急地李成，道：“老板，这画……两千万，您真觉得值吗？”
“你不是说了，王庭夜的画，以前可是卖到过三千万的。”
“现在，这画也才堪堪卖到一千七百万，这距离三千万还早着呢，不是么？”
李成现在不但不着急，也不紧张，反而还轻笑了几声，继续道：“……就算到了三千万，我觉得……也还是可以竞争一下的。”
“但……但问题是……”
“这‘清江泛舟夜游图’在历史上一直存在争议，它是不是王庭夜所作，史学界一直存在两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就是这‘清江泛舟夜游图’就是王庭夜与其师章枫之于清江泛舟夜游时所作，乃是王庭夜亲笔。”
“而第二种说法……”
“则是‘清江泛舟夜游图’，并非王庭夜亲笔，而是其师章枫之所作，只是假借王庭夜之名而已。”
叶天问眉头紧皱，继续说道：“……眼下这幅‘清江泛舟夜游图’，既然能在这种级别的鉴赏会上拿出来，那就说明这一定是真迹。”
“但问题在于，这即便是真迹，可谁又能说这幅画到底是王庭夜所作，还是章枫之所作呢？如果是章枫之所作，这幅画……可能就没这么值钱了……”
“什么意思？”
李成听到章枫之这个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陷入了沉思。
而一旁，陈玉萝却是满脸疑惑，“这个章枫之，难道他的画就不值钱了吗？”
“章枫之的画当然值钱，毕竟他是王庭夜的师傅，更是清代十大画家之一，其技艺以山水画见长，很多清代山水画爱好者，更是奉他为清代山水画第一人。”
“但问题是……”
“这幅‘清江泛舟夜游图’并不是山水画，如果这真是章枫之所作，那它的价格是远远到不了千万级别的。”
“这若是山水画，又是章枫之所作，那自不必说，价格肯定是稳稳地八位数没跑了，但这不是山水画，那就卖不了这个价。”
叶天问显然对这方面极有见解，他也很清楚章枫之跟王庭夜之间的区别，更是知道章枫之这个人的画，到底值钱在哪儿。
说完之后，他便目光一转，看向了李成，急忙道：“老板，目前这画按照这个趋势来看，最少要跑到两千五百万以上，可如果这画不是王庭夜所作，那可就亏大发了，你……确定要拍下来？”
“……拍，必须要拍！”
此时。
李成如梦初醒一般，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眼神忽地变得坚定，“两千五百万？就是五千万，咱们也要拍！”
五千万……
这个数字，顿时让陈玉萝也为之侧目！
“李、李成……你疯了？”
陈玉萝有些瞠目结舌，小脸上满是震惊，她能喊出两千万，那是因为这画要是买下来了，钱不够，她确实是可以找家里再要些钱来买。
但李成这张口就是五千万……
这么大一笔资金，陈家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拿出来，就算是拿出来了，也不可能让李成拿去买这幅存在巨大争议的画！
想到这里，陈玉萝赶忙伸起白玉似的柔荑，覆在李成额头上，青葱指尖轻轻按压了几下，“你……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这不是胡话。”
李成耸了耸肩，忽然笑了，道：“我是认真的，这幅画……咱们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
“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天问显然不太能理解李成的话，刚才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难道李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画……
可是存在巨大争议的，别说几千万买下来了，就是按照现在这个一千七百万的价格买下来，也是有着极大风险的。
一旦确定，这幅画并非王庭夜所作，而是章枫之所作，那价格就会暴跌，能不能卖个几百万都是个问题。
所以，叶天问脸上愈发地着急了，“老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钱万一打水漂了，那可真是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