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生气嘛。”
李成见孙代玉似乎有些不开心，顿时转移了话题，道：“你看，都到地方了，咱们现在就下去？”
“……走吧。”
孙代玉瞟了眼车窗外，看到那栋熟悉的平房，当即心情沉重了许多。
她瞬间没了跟李成打闹的心思，下了车之后，便自顾自地往不远处的那栋平房走去。
李成将车锁好，一抬头便看见孙代玉已然走远了，便连忙跟上。
……
“爸。”
“你、你怎么回来了？”
一推开平房的门，孙代玉就看到了客厅里正在吃压缩饼干的老爸，也就是孙代玉二婶口中的老赖赌鬼，孙鸿运。
“我回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别人多少钱。”
孙代玉扫了眼茶几上的那些零食，诸如饼干、小面包等食品，零零散散地散在桌上。
显然，她这个老爸，为了躲债，确实过得很难堪，很落魄。
以至于，饿了也只能吃这些东西。
“欠……欠个屁！”
“既然你回来了，那也别废话，身上有多少钱？都给我，他妈的，我就不信了，我孙鸿运今天不能扳本！”
孙鸿运大口嚼着压缩饼干，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缸，‘咕噜噜’地灌水。
吃喝完了，他扭头看了看孙代玉，眉头皱起，“听不懂话吗？让你拿钱！身上有多少钱，都给我拿出来！”
“对不起，我身上有钱，但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孙代玉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孙鸿运。
她的目光很冷冽，语气却极为平淡。
这也形成了一个反差，就像是一本正经的电视台主持人，正在说着极为幽默的冷笑话似的。
既违和，又令旁人心中发悚。
“你……你什么意思？！”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他妈想跟你妈一样，甩手就走是吧？你还是个人吗孙代玉！”
“啊？老子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对你老子？！”
孙鸿运先是愣了一下，他嘴巴翕动了好一会，等他彻底反应过来之后，便是一阵跳脚大骂！
但……
不管他怎么骂，孙代玉都是那么看着他，没有任何变化。
“那个……”
李成看了看孙鸿运，又看了眼孙代玉，紧接着，目光再度回转到了孙鸿运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会，道：“我劝您说话注意一下用词，不然，谁也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个小白脸又是什么意思？”
孙鸿运伸手指了指李成，他扭头看向孙代玉，讥讽道：“这小子，该不会是你的姘头吧？看不出来啊孙代玉，这几年去银行上班，别的没学着，这不三不四的东西，倒是学了不少！”
“不过，小子，你能看得上我家女儿，算你有眼光。”
“刚才你说的话，我也就当没听见，这样吧，你给我一笔钱，代玉呢，就归你了，你看怎么样？”
说到这里，孙鸿运的脸色忽然变得很神秘，他低声对李成道：“……我跟你说，我这女儿，可还是个雏呢，不跟你多开价，十万块钱，一口价，包准你亏不了！”
“十万块钱？”
李成本来是俯着身子听孙鸿运说话，但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之后，李成又忽地直起身子，目光有些莫名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的女儿，在你眼里……只值十万块钱？”
“哪儿能啊，您要是能给更多钱，那我也乐意。”
见眼前这个小白脸，似乎并不把十万块钱当回事，孙鸿运顿时动了心思。
看起来，自己这不孝女，倒是钓了个金龟婿啊……
这么不把钱当钱，不是个权贵二代，也是个富二代！
打定了主意要在孙代玉跟李成身上狠狠敲一笔的孙鸿运，此时又扫视了孙代玉跟李成几眼，接着道：“要不，您给我十五万，以后我这女儿，生死都随你了。”
李成微微一怔。
十五万，在孙鸿运眼中，他的亲生女儿……
竟然，只值十五万？！
“孙！鸿！运！”
虽然，孙鸿运说话的声音已经压低了，但这个场合毕竟也没有别人。
所以即便声音再小，可一旁的孙代玉却还是听到了。
她万万没想到，对自己的父亲来说，自己……竟然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拿来换成钱的资源而已。
所谓的亲情，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可笑……
实在是可笑！
回想起以前自己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打工攒的钱都拿来替自己的赌鬼父亲还债的孙代玉，此时，竟然忍不住落泪了！
“哭什么哭！”
“还有，你他妈的会不会做女儿啊？哪个做女儿的，能直呼父母的名字？果然是个不孝女……白眼狼……”
孙鸿运说着，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接着又看向了李成：“怎么样？您考虑考虑？要是可以的话，现在就交易，从此以后，我跟她再无任何关系，她就是属于您一个人的了。”
“如果……”
“你不愿意掏这个钱，那就请你以后，离我的女儿远点！”
“懂了么？！”
孙鸿运说完之后，目光转向了孙代玉。
他打量了孙代玉几眼，下意识地被孙代玉这身段勾得多看了一会，接着才反应过来，冷哼道：“穿得这么骚气，都多大人了，还打扮得跟个小孩似的！”
“还有，刚才的话你听见没？要么让你这小男朋友拿出十五万，要么就让他滚，我去给你找个有钱的男人！”
“呵——”
李成此时抬头看向孙鸿运，目光之中，是淡淡的肃杀气息。
“不得不说，这么多以来，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畜生的家长！”
“也没见过……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明码标价，往外面卖的家长！”
“用一句话来形容此时的你，大概也就是八个字吧……”
李成踱步走到了孙鸿运面前，冷笑着道：“……猥琐无耻，衣冠禽兽！”
“你！你竟然敢骂我！”
被李成一顿好骂的孙鸿运，此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但……
他除了干跳脚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毕竟，李成这一米八的大个子在这里摆着，他一个身板瘦弱猥琐的老赌鬼，哪有资格跟李成动手？
“……反正我不管，孙代玉，你今天必须给我钱！”
既然在李成这里讨不找好，孙鸿运也不再自取其辱，而是目标一转，又盯上了孙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