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的五官突然间面目狰狞,双眼通红如同一只愤怒爆裂的野兽。
他拍着桌子大声质问秦永来。
“凭什么你们华国的鉴定技术就高人一等,你有什么依据吗?我们日岛的鉴定技术哪一点不如你们,瓷器的鉴定三秒钟就能出数据,字画的鉴定可以精确到具体材料的细分,效率上更是无人可比,华国的鉴定技术第一?我不服!”
秦永来则不亢不卑的回答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各自评判的标准,在我看来华国的鉴定手艺更有底蕴,古董古玩的鉴赏并不是一个个冰冷数据来支撑。”
秦永来随手拿上来一只青花薰炉,抬头反问邱泽:“邱先生?我问你?你们日岛的技术能够鉴定出这件瓷器是哪位君主用过的吗?能够窥探出这只薰炉背后的故事吗?能够具体勘测出它经历过哪些历史云烟么?每一件藏品都是饱经沧桑、都是蕴含着历史人文的,失去文化内涵的支撑,这些古董瓷器跟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一连串的质问,问的邱泽哑口无言,而这时候主持人侨生见缝插针道:“秦会长,华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光说不练假把式,既然你说华国技术强,邱老师说日岛的技术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你们俩拉出来比一比,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主持人说的有道理。”
坐在边上看热闹的李景龙乐呵呵的插了一句:“秦会长,你的书既然都出到了日岛,那就干脆别藏着掖着了,大话是你说的,出了篓子你也得担着,实在不行你就跟出版社商量商量,把书里头最后一句话删掉。”
“李景龙你别在这煽风点火!”
秦永来怒斥一句:“你们用不着在这激将法,我秦永来不过是一介无名之辈,代表不了华国的鉴宝手艺,你们找错人了!”
我能看的出来秦永来明显是压着内心怒火的,在这种场合确实不能随便答应日岛人,赢了还好说,要是输了可只是丢人这么简单,整个金陵古玩协会都要因此而受到牵连。
李景龙咧嘴一笑:“说来说去,还是不敢嘛!秦永来,亏你还是金陵古玩协会的会长,日岛人都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来了,你都不敢吱一声?简直把我们金陵人的脸都给丢光了,你这协会会长当的真憋屈。”
“行了。”关键时刻,方越老师起身打断李景龙的挑拨离间,他转身面朝秦永来道:“秦会长,既然邱先生都来金陵了,那就满足他的愿望吧,就是一场鉴宝师之间的简单交流,不涉及任何后果,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输赢无所谓,主要就是图个开心。”
方越老师不亏是老江湖,一句话就打消了秦永来的疑虑,也从另一个角度压制了日岛人的非分之想,言下之意,无论这场交流谁输谁赢,那就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交流而已。
有了方越老师的托底,秦永来站起来应道:“比就比吧!你们说怎么比!”
主持人随后宣布双方鉴宝师的交流规则,其实很简单,两位师傅各自替对方挑选出一件藏品,供给对方来做鉴定,通过断代、叙述背景、以及估价三个方面来进行对比,简单来说,谁鉴定的越具体、勘测的内容越精确、那么谁就是这场交流的赢家。
……
尽管方越老师已经提前声明,这场交流不具备任何的参考价值,但其在众人心中的重要性还是不言而喻的,金陵古玩协会的会长vs日岛青年鉴宝天才。
光听这两个名号,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倒吸一口凉气的。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双方给各自准备藏品的时间。
方越老师组织几个核心人员在三元公司二楼休息室临时开了个小会,我和梅馆长、古德海、几个人被招呼了过去。
方越老师面露愁容,他首先指着楼下乌泱乌泱的人群说道:“各位,看到没有?楼下的广场上围着几百号人,包括此时此刻整个金陵古玩界都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我们。”
“接下来所谓的交流,已经不是单纯秦永来和邱泽之间的较量,早已上升到金陵古玩协会跟日岛人之间的交流,虽说结局不涉及任何实质性的物件,但却关系到我们双方的荣誉和尊严,赢了!咱们算是守住了自己的一片天,若是输了,输的就是金陵古玩协会的脸,甚至所有金陵从业者的尊严都得输掉!”
“所以接下来用来交流的藏品,咱们一定要慎重再慎重,目前的局势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的严峻,日岛人应该已经提前备好了藏品,而我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用来备战,还请各位竭尽所能,帮忙参考找一件特殊的藏品,既能够难住邱泽,也能坚守住咱们的阵地。”
古德海首先发话道:“方越老师,我这里倒是有一件藏品,是一件元朝祭祀用的青铜小鼎,这只青铜鼎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历经了三十多年、经过六位不同年代的工匠打造而成的,对邱泽这种年轻鉴宝师来说,难度应该不小。”
方越随即摇头道:“那只青铜小鼎基本上没有难度,那六位工匠都是出自同一个师门,篆刻手艺大径相同,只要对元代青铜器铸造稍微了解的人,基本上就能说出一二,别看邱泽这小子神经兮兮,但对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了解,不比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差,这个人精神状态是个疯子,可最难对付的恰恰就是这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