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应庭上车后,在想去哪里。
他做了一晚上的斗争,就是想在今天解决掉白妙竹的事,结果不在,就感觉整天的计划都乱了,他此刻毫无头绪。
坐了一会,翟应庭还是决定,去她家找她。
横竖都是死,拖着只会让事态更严重。
去找的路上,翟应庭带了一杯咖啡,和平时白妙竹爱吃的早餐。
不出所料,敲门之后,翟应庭看到了睡眼惺忪的白妙竹。
她还没有睡醒。
白妙竹穿着一条银色的真丝吊带睡衣,领口开得低,半边浑圆都在翟应庭的视线里。
她眯着眼睛,声音哑哑的,“你找谁啊?”
她现在显然还没有认出翟应庭来。
翟应庭幽幽道,“你说我是谁?”
白妙竹很快就清醒了。
“你啊,进来坐吧。”她打着哈欠,踩着妥协,人跟没有骨头似的,软趴趴的往里走。
翟应庭又开始嘴贱了,“穿成这样来开门,也不怕发生点啥。”
“能发生什么啊,这儿都是些正人君子。”
“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难道你不是吗?”
“我是。”
“那不就对了,你还是个处男呢,都不会对我怎么样,别人就更不会了,来这里买房子的人,几乎都不缺女人,压根不会为了我选择犯罪。”
“……”
好像有点道理啊。
白妙竹闻到了咖啡的清香,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去洗个澡,等会出来吃。”
“大清早你洗什么澡。”
“昨天跟男模鬼混太晚了,回来就睡了。”
“……”
翟应庭冷哼一声。
白妙竹去洗澡了,翟应庭就故意在客厅里晃悠,垃圾桶里没有套啊啥的,都挺干净。
也没那男模的影子,说明没带家里来。
那会不会在酒吧就搞完了?
不应该,白妙竹有洁癖,即使不回家,也会去酒店。
可如果去酒店了,就不会回来了。
嗯。
由此断定,白妙竹昨晚上跟男模啥也没干。
估计也就摸一摸,亲亲嘴儿。
应该也没有亲嘴儿,如果亲嘴儿了,却不干,那不闹着玩么。
翟应庭想着想着,脸色就逐渐缓和了。
四舍五入,那就是只见了个面而已。
嘻嘻。
翟应庭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面带微笑,等着白妙竹出来。
白妙竹换了套正常的衣服,坐在翟应庭身边。
她刚洗完头,头发半干,带着花香味,飘进翟应庭的鼻腔里。
翟应庭想入非非。
白妙竹迫不及待的喝了杯咖啡,咂咂嘴,“就是这个味儿,别家的我不习惯。”
翟应庭摸摸鼻子。
早餐也是极其好吃的,白妙竹昨晚上没吃饱,现在胃里空荡荡,胃口大开,全都吃完了。
吃完了才问,“你今天找我有事啊?”
翟应庭道,“你忘了?”
“啥?”
翟应庭幽幽道,“你忘了你昨天说什么了?”
白妙竹还认真的想了想。
想到了,马上脸色一变,“你把我从车上丢下来了!”
“……”不是这个啊姐姐。
但是翟应庭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是,昨天是我粗鲁了,我给你道歉。”
“一句道歉就完了啊?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把人推下车?我的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这次我悉听尊便,只要你高兴,让我干什么都行。”
白妙竹挑眉,笑嘻嘻道,“真的?”
“嗯。”
“正好,我刚才拉屎把马桶拉堵了,你去帮我通了吧。”
翟应庭的笑容顿时一收。
他憋着一口恶气,去通厕所了。
一边通一边骂,“屁股又不大,拉的屎跟驴脑袋似的那么大块,你吃的都是石子儿吗?”
白妙竹在门外,不高兴道,“是你说的啊,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咱们俩都单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干点暖昧的,让我来通厕所,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白妙竹探进来一个脑袋,“你说啥?”
她笑了,“原来你也会开黄腔啊,我以为你正经得跟书呆子似的。”
“我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就不会了?”
通了半天,可算通干净了,翟应庭顺势洗了个澡才出来。
白妙竹靠在墙壁上,问道,“我的粑粑也是香的,你不准嫌弃我。”
“你还能再无理点么?”
白妙竹哼着歌儿往外走了。
翟应庭试探性的问,“假如是那天那个男模在这里,你会把马桶拉堵么?”
“不会啊,那太丢人了,我宁愿憋着我也不拉。”
“在我这就不怕丢人了?”
“你又不会嫌弃我。”
“怎么就不会嫌弃了。”
“那你嫌弃了?”
“有点。”
“那还好啊,是有点,是男模的话,他肯定特别嫌弃。”
“……”
翟应庭其实不嫌弃,可是心里不舒服。
女人只有在在意的男人面前才会注意形象,无关紧要也就不会尴尬了。
这样看来,他没有那个男模重要。
翟应庭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都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
白妙竹又道,“今天就在这吃饭吧,好久都没有在家里吃了,你做饭那么好吃,我还想再吃一次。”
翟应庭道,“我不想做,你自己想办法吃饭吧,我要回去了。”
白妙竹才不依,“你刚才还说了,要好好给我道歉的。”
“我道歉是因为我推你下车,但是退一万步讲,我为什么推你下车,你自己心里明白。”
白妙竹一愣,“啥啊,这么说我还错了,我不该坐你腿上?”
“你该坐我腿上吗?我是你的谁?”
“但我在酒吧,跟那些男模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坐他腿上啊,玩点刺激的怎么了嘛,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我都三十二岁了,我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白妙竹你有病吧,你成天到晚的男模男模,我又不是男模,你跟他们玩得开,跟他们搞暖昧,你继续跟他们搞去啊,你找我干什么?”
白妙竹一听他骂自己,马上就发火了,“你才有病吧,我让你来的吗?是你自己巴巴跑来给我道歉的好不好?”
“我要不是想着昨天让你受委屈了,我才不稀罕来。”
“那你滚,赶紧滚!”
白妙竹把刚才吃过的咖啡杯,还要早餐袋子,一股脑的砸在翟应庭的身上。
翟应庭压根没接。
那垃圾就滚落在了地上,跟看笑话的群众似的。
白妙竹更加火大。
她什么都没做,就是找找乐子,在翟应庭眼里就好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她凭什么被人定义啊?
他是谁要在这指指点点?
翟应庭拿上车钥匙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故意把门关得震天响。
白妙竹盯着那扇门,本来心情好好的,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她心情委屈得想哭。
但是她忍着,才不要为这种恶臭男哭。
翟应庭出去之后,走到电梯门口,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撑着墙,深呼吸一口气。
他没摁楼层,电梯就一直停留在一楼,他注视了好一会,一拳头砸在墙上,又咬牙切齿的折回去了。
他不客气的敲门。
白妙竹通过猫眼看了看,是翟应庭,没搭理。
翟应庭敲了好几分钟,里面没反应,他就道,“白妙竹,给我开门。”
白妙竹早就去卧室了。
她为了不让自己听见敲门声,还故意用被子捂着耳朵,不去听。
翟应庭问了三四遍,依旧没人来开门,他转身走了,没有再回来。
他脑子进水了,才来这里找不痛快。
翟应庭现在心里堵得慌,只想找个法子发泄,他开车来到于倾心的家门口,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他瞎开车。
不知不觉,就开到了阿远的纹身店。
阿远瞧见了他,让他下车。
翟应庭现在也没地方去,慢吞吞的走进了他的店里,阿远仔细打量了他一阵,问,“又怎么了?”
翟应庭才不想跟他说。
只是问,“你平时心情烦的话,都会去干什么?”
“少爷,这种事都来问我?你是被家里管得一点支配权都没有了吗?”
“我的家教严,不允许在外面瞎混,我的人生除了读书就是做研究,要么就是倾心。”
阿远道,“你这么听话,怎么不继续做你的小少爷。”
“腻了,我得有自己的生活。”
扯半天,翟应庭问道,“所以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现在快乐一下?”
“快乐?那简单。”
翟应庭一看他的表情,就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阿远走到门口,指着一条巷子,“从这儿传过去,有一家卖净水器的,实际上是个足疗店,你进去找个妞儿,你能快乐至少半小时。”
“……”
“怎么了,嫌脏啊?”
“我从不去那种地方。”
“那就找个干净的上门,你有钱就多花点,想要啥样的都行。”说着,轻车熟路的找出联系方式。
他拿出一张像模像样的卡片。
“这一个,回馈不错。”
翟应庭脸色古怪,“你这么懂,是不是经常干这破事啊?”
“我不干,但这信息宝贵,学校里的男学生经常问我要,我一条信息能赚不少钱。”
“你可真阴险啊你,带坏小孩子。”
“他们要是憋坏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这是在帮他们。”
翟应庭接过了那张卡片。
本来他是不想要的,但是一想到白妙竹可以找男模,为什么他不能找,他也要找一个。
于是,翟应庭脑门一热,花两万点了个干净的小姐姐。
他特意点了个年纪大的,皮肤白的。
钱到位,服务就到位,那女人很快就来了。
穿的是碎花裙,代号叫娜娜。
她人一进来,翟应庭就怂了。
娜娜主动得要死,穿得清清凉凉,使劲往他身上蹭,跟发青的母狗似的。
翟应庭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有点受不了。
娜娜笑盈盈道,“害羞啊弟弟?”
翟应庭睁大眼睛,“你能不能别叫我弟弟,我不喜欢。”
“那好,叫你哥哥。”娜娜道,“我看你备注了要年纪大点的,还以为喜欢姐弟恋。”
“我是挺喜欢姐弟恋的,但不是你这类型的。”
干这行的可什么话都能接受,娜娜笑得更加妩媚,“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扮演,要不然,我叫你……”
她在翟应庭的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翟应庭浑身鸡皮疙瘩。
阿远看不下去了,说,“你们俩要搞去里面,别影响我做生意。”
娜娜推搡着翟应庭进去了。
“别害羞嘛,我很好相处的。如果你觉得不适应,我蒙着你的眼睛,剩下的交个我,怎么样?”
翟应庭根本没打算跟她怎么样,兴致缺缺,“别了,你坐旁边去,别挨着我。”
娜娜看出来了,翟应庭的心思压根就没有在这事儿上。
估计就是有钱没处花,想图个新鲜。
娜娜听话坐在旁边去了。
她问,“好无聊啊,我可以抽烟吗?”
“不能。”
“那咱们聊天呗。”
翟应庭说,“有什么好聊的,聊聊你跟其他男人的事后感?”
娜娜挺耿直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啊。”
“你都多大了,还第一次。”他又不傻,信息上面写的东西都不真实。
话都说开了,娜娜就干脆不隐瞒,“那当然了,你这个钱,要想买真正的干净女人,估计就只有二十岁的姑娘了。”
“我不稀罕。”
“你又不干那事儿,点我干什么?”
“玩儿。”
“玩什么啊?”
翟应庭把手机递给她,“你要是闲得无聊,玩消消乐吧,我刚下的,你给我闯一百关,刚才的钱我再重新给一份给你。”
“……”
有病吧这人。
翟应庭问,“这钱不想赚?”
娜娜想了想,到底是忍辱负重接过来了。
玩这个,确实是比那啥要来得轻松。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奇葩的客人。”
翟应庭正要开门出去,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手上一顿。
随即就听见阿远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
“你心情也不好?”
“也?还有谁心情不好?”白妙竹警惕问道。
翟应庭马上就绷紧了神经。
白妙竹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未免也太巧了。
不会是阿远那个比崽子通风报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