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拓26
戈一2022-01-16 12:584,116

  于倾心慢慢说起于炀的事。

  于炀是她跟裴惊远这段感情的关键点,也是他们生命中的遗憾。

  他不只是一个孩子,不只是于倾心的心头肉,更是她的命。

  于炀离开的时候,于倾心也不打算活了,可是突然有了乐善,于倾心又不得不活着。

  裴惊远听完,大为震撼。

  “我们很早就有一个孩子。”他呢喃道。

  于倾心现在想起,仍旧觉得心疼,她闭上酸涩的眼睛,嗓音沙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所以,这会有一个儿子,珑胆才会那么高兴。

  她当做是于炀回来了。

  也会疼他胜过疼于炀。

  她更不会让从前那种愚蠢的事情再次发生。

  得知真相后,裴惊远也就尽可能的让珑胆跟孩子多接触。

  他对这个多出来的茶壶嘴,也多了几分喜爱。

  不过出院的时候,裴惊远还是想不通一件事,“我们当初做检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是闺女么?”

  “那时候只是位置不好,所以没有看清楚而已。”

  “啊?”

  “其实当时不用看,我就知道我怀的是个儿子,因为这一胎的反应,跟当初生于炀的时候一模一样。”

  裴惊远冷哼一声,“亏得我整个孕期都在喊闺女。”

  于倾心笑道“有乐善你还不够吗?”

  “不够,我想要一整个足球队的闺女,你不觉得母鸡背后带着一群萌崽的样子很酷么?”裴惊远幻想了一下,就觉得心快要化了。

  但是他绝对不会再让于倾心生孩子了。

  就这样够了。

  裴惊远道,“等我有空,就去把绝育做了。”

  “干嘛这么大费周章,你以后别碰我就行了。”

  “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于倾心哈哈大笑,笑得肚子有点疼,哎哟了一声。

  裴惊远紧张得要死。

  于倾心去了月子中心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煎熬日子。

  好友陆陆续续来看她和孩子,送了不少礼物。

  裴惊远在电话里跟翟应庭说,“去不了了,你嫂子生了。”

  “……能不能别用嫂子这个称呼,我叫她倾心习惯了,这种干醋你没必要吃。”

  “我知道,但我乐意。”

  这会翟应庭才反应过来,“生了?不是说还有大半个月的预产期么?”

  “中途出了点事?”

  亲眼见证过于倾心大出血的翟应庭很紧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好好的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没,是我太用力了。”

  “啊?”

  翟应庭沉默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骂道,“你真不是个东西。”

  “她招惹的我。”

  “你俩都不是个东西。”

  “好了,我挂电话了、”他还要忙着去看老婆。

  翟应庭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他跟欧素商量着给孩子准备礼物。

  裴惊远家里什么都不缺,翟应庭实在想不起该送什么。

  欧素在一旁建议,“什么都不缺就送个中性的,比如车房,比如他们喜欢,却又不怎么好买的东西。”

  “我私下注意看看。”

  欧素给他拿决定,“就车房吧,亦或者增值的东西,他们长到十八岁,这些东西是他们的私人财产了,他们可以自由分配。”

  翟应庭觉得不错,就去留意比较好的车房了。

  ……

  于倾心翻阅字典,给孩子去名字。

  之前他们一直没想过名字。

  他们怀念于炀,却不会把这个孩子当做于炀的代替品,所以于倾心很慎重。

  一家人都有选择困难症,大家绞尽脑汁,觉得每一个名字都很好听,可没有一个是能拿下决定的。

  珑胆叹了口气,“当初你给于炀取名字的时候,是怎么来的?”

  “当时闭着眼睛在手机上胡乱打了一个字,出来一个炀,我就随便用了。”

  “……”

  大家对视一眼,决定还是用老方法。

  他们选了几个比较喜欢的名字,然后以抓阄的方式,抓到哪个就用哪个。

  工具准备好了,正准备抓呢,有人敲门了。

  裴惊远去开门,见门口站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穿着和尚服,单手合十站在门口,目光低垂,却满脸真诚,“施主,我是路过这里的行者,请问你有没有碎银,给我几张我当路上盘缠。”

  他字句清晰低沉,跟他模样一样老态龙钟,明明知道这是打着佛的名义骗钱,却不会让人反感。

  一向不喜欢在小事上浪费时间的裴惊远,拿出几百块给了他。

  谁知道老者不要。

  “太多了施主,我要几块就好。”

  “拿着,我没有零钱。”

  “那算了。”老者把钱还给裴惊远。

  他年纪大了,肩膀有些弯曲,眼睛也有岁月沉淀的痕迹。

  裴惊远嗯了一声,准备关门,那老者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恭喜施主喜得贵子,贫僧可以进去看一眼么?”

  “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儿子。”

  “你们纠结孩子的名字,不如让贫僧提个建议,如何?”

  裴惊远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取名字?”

  他们没有取名,在月子中心是第一家。

  因为新生儿出院必须要有名字,可他们没有,出生好几天后才开始想。

  这老者知道,难不成是刚才在门外听见了?

  可隔音这么好,应该听不见。

  老者见裴惊远迟疑,说道,“你今年三十七岁,出生在腊月亥午时,七年前初为人父,却不幸痛失爱子,如今这个孩子是来报恩的,姓名是人生之大,施主不应该慎重考虑吗?”

  裴惊远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你调查过我?”

  老者笑了,“贫僧游走四海,从没有功夫去调查施主。”

  “那你对我的信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别告诉我是算出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

  裴惊远还想说什么,珑胆来了。

  她问道,“在说什么?”

  那老者看向珑胆,觉得她戾气很重,微微低眸。

  裴惊远说,“遇到个社会骗子。”

  珑胆看向那老者,分明慈眉善目,没有恶意。

  “给点钱打发就好了。”

  “他不要钱。”

  老者说,“贫僧不要钱,刚才男施主对我施发好意,彼此有缘,所以想进去给他的孩子取一个名字。”

  珑胆问,“你是算命的,还是专门给人取名字的?”

  “贫僧只是路过,讨点盘缠。”

  裴惊远说,“妈,别浪费时间了,我关门了。”

  珑胆却不。

  她让老者进去了。

  老者看了眼孩子,露出一个笑容,“孩子一脸福态。”

  于倾心坐在一边,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什么身份,可保持尊敬。

  老者捏着孩子的手,说道,“就叫圣渊。”

  他抬起头,对裴惊远道,“裴圣渊。”

  裴惊远不喜欢这个名字。

  “换一个。”

  老者笑了,“你的孩子,在二十五岁时会有一劫,用这个名字就可以避免悲剧发生,施主你自行选择吧。”

  裴惊远越发觉得玄乎,都有些反感这个老人了。

  他脸色不悦。

  于倾心道,“名字的事我们自行定夺,你有心了,妈,送客吧。”

  珑胆把他送走之后,回来坐在孩子身边,说道,“我觉得,裴圣渊挺好听的。”

  这不是她的孩子,她作为奶奶,也就只能给出一个自己的想法。

  具体要不要,还是得看于倾心跟裴惊远。

  裴惊远不觉得这名字难听,只是不相信刚才那个老头的胡话。

  “我从不信算命。”他说道。

  虽然刚才那个老者什么都没要。

  但这不能否定就是营销手段。

  这些的人,为了推销自己,都会以免费做噱头。

  话音落地,珑胆就接话了,“可是我相信。”

  于倾心跟裴惊远都看向她。

  珑胆道,“我以前还听命于五闽的时候,组织里有一个患有自闭症的男人,他摸我的掌纹,告诉我在中年会失去很多东西,亲人,权利,富贵。”

  “这三种,我全都失去了,跟那个男人说的字句不差。”

  “我知道这很离谱,但是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才会相信命。”

  “还有,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去信命。”

  珑胆是真的怕了。

  于倾心也道,“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就这个吧怎么样?”

  反正他们也难以抉择。

  裴惊远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他对名字没有太大的要求,于倾心喜欢就好。

  有了名字,于倾心就有些兴奋,像是得到了一份新鲜的礼物,她即将拆箱。

  于倾心把孩子抱过来,对着他说道,“圣渊,你叫裴圣渊,喜欢吗?”

  一直沉睡的裴圣渊,因为这句话,嘴角扯了扯。

  虽然都知道这是生理性的微笑,可是于倾心还是惊喜。

  他笑了,就证明接受了这个名字。

  高兴之余,谁都没有再去想,老者嘴里的那一劫到底是什么。

  ……

  家里添丁,处处都是喜庆的味道。

  又临近过年,街上张灯结彩,下了一场厚厚的雪,全世界都弥漫着甜味。

  祁拓一直都在裴惊远家里吃饭。

  他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里,非但没有感觉到半点快乐,反而觉得很寂寞。

  这一家子人的快乐,跟他没有关系。

  自始至终,他都是孤身一人。

  到过年的时候,祁拓就没有再去吃饭了。

  人在孤独的时候,四周越是热闹就越如法融入进去,反而会让孤独变本加厉。

  所以祁拓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比较好。

  他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活得自由自在。

  不过除夕夜的时候,祁拓还是给自己买了好吃好喝的,打算过个年。

  祁拓买了一桌子好吃的,打开电视放央视频道看春晚,整个屋子热热闹闹。

  春晚上的小品里,到处都是阖家欢乐,祁拓喝着啤酒,吃着炸鸡和垃圾食品,看着窗外的雪,偶尔笑一下。

  虽然每一下都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是肌肉扯动,总能给心情带来几分短暂的愉悦。

  饭吃到最后,祁拓一肚子胀鼓鼓的,酒劲儿上头,他慵懒靠在沙发上,无边的孤独席卷了他。

  他的家族并不繁茂,亲人走散得差不多,只有一个父亲,可年前已经死了。

  他连个可以问候的人都没有。

  祁拓醉醺醺的,看着窗外的白雪,还有一片姹紫嫣红的城市,越看越觉得孤独。

  他叹口气,想起林喜,呢喃道,“我还以为,今年有人陪我过年了呢。”

  可是林喜也走了。

  走之前,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祁拓捏了捏手里的啤酒罐子,喝完最后一口酒,还是不够甘心。

  他还是得把林喜给抓回来。

  ……

  林喜早就办完家里的事了。

  干干脆脆的,报完仇就走。

  春运人特别多,林喜连站口都进不去,她咬咬牙,买了长机票。

  买票的时候,林喜其实不知道去哪里。

  她在地图上搜索附近的城市,似乎哪里都好。

  她必须走,因为这个地方没有她的家,这个从小让她觉得充满戾气的地方,她不想再待下去。

  林喜在地图上,看到了沪城。

  沪城两个字,就好像冠上了祁拓的名字,林喜的脑子里,就只有那个男人的模样。

  贱兮兮的狗男人。

  林喜晃了下脑袋,把手机关了,随便买了一张机票。

  她随即降落在一座城市,然后在那里生存。

  反正这辈子,她稀里糊涂的过也是可以的。

  到地方之后,林喜才发现,自己来到了繁华的首都,处处繁华靓丽。

  她口渴了买一瓶水,都是原本在B市三倍的价格。

  林喜难以置信,不想买了。

  她问老板,“请问附近哪里有咖啡店?”

  老板随手一指,“到处都有咖啡店。”

  “好,谢谢。”

  林喜去咖啡店要了一杯白开水。

  咖啡店里一般都会免费提供开水和纸巾,这是之前林喜跟着祁拓出去的时候看到的。

  好在咖啡店愿意给。

  林喜口渴极了,连着喝了三大杯。

  走的时候,林喜再三道谢。

  给水的妹妹很客气,可在店里喝咖啡的客人的眼神却五颜六色。

  林喜没在意,缓步离开。

  她连夜找了一个合适自己,工资又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刚才之所以喝水都要那么省,是因为还没有上班,她身上的钱不多,她必须要保证足够的资金,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

  所以现在能省就省。

  工作落实,林喜在公司提供的住处休息。

  她奔波一天,人很累,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

  大家都在过年,宿舍里就只有她一个,安静的环境下,林喜很快就睡着了。

  然而还没有持续多久,一通电话又吵醒了她。

  林喜拿起来一看,祁拓两个字,顿时让她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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