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拓瞳仁一缩，大喊道，“老裴！”
裴惊远的身体一下子跪倒在地，祁拓没抓稳，跟着滑倒。
乔娴跟护士，纷纷走过来查看情况。
裴惊远突然病发，浑身抽搐，一口一口的往外呕着鲜血，血腥味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手术室。
乔娴吓得哭了出来，捧着他的血，“惊远，你不要吓唬我，你不要这样……”
她好怕裴惊远会死。
祁拓起身去拿镇定剂，毫不犹豫的扎进他的肌肉里。
在药剂的控制下，裴惊远逐渐陷入昏迷，祁拓把他送去急诊抢救。
乔娴一直在外面哭。
祁拓累得跟条狗一样，忙到第二天中午才算勉强捡回裴惊远一条命，他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人虚脱得站不住，比最年轻那会连打三天炮还要严重。
乔娴的眼睛哭肿了，快要看不清，“怎么样？”
“没事了。”祁拓撑着墙，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有些扛不住，随便找了个地方眯眼睛。
他很困，却睡不着。
好像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跟梦一样。
他一直到现在，还无法接受于倾心死了。
她怎么能死，她不该死的。
想到这里，祁拓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来到化验室，拿到了昨天的血液报告。
于倾心的身体里，肯定被掺杂了其他东西。
如他所料，血液里有轻微的化学成分，而那成分刚好导致器官衰竭。
祁拓把单子收起来，实在撑不住了，找了张床睡一觉。
醒来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
裴惊远醒来的时候，祁拓正好守在身边。
他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问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
“日期。”
“十五号。”
裴惊远的脑子转了一圈，他记得手术是十三号，也就是说，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今天十五号，于倾心死了一天了。
裴惊远握紧拳头，轻轻的闭上眼，“她现在在哪。”
“没敢动，你发话吧，我亲自去处理。”祁拓又补充了一句，“至于我，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怨言。”
裴惊远没作声。
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又没有什么想法了。
祁拓死了，于倾心就能回来？
不能。
祁拓拿出一张单子给他看。
“有人往于倾心的注射剂里面放了东西，这是于倾心的致命死因。”
裴惊远扫了一眼，那成分是禁品，一般人买不到。
但是医院内部的人却可以。
裴惊远看向祁拓，“你到底有没有被人收买。”
祁拓的眼神一凝，“你不信我？”
“你曾经动摇过。”
祁拓道，“我确实动摇过，但那时候于倾心与我而言无关痛痒，我后来答应你要救她，我就再无二心。”
“当然，如果你不信我，你随便处置，我死了下辈子照样是条好汉。”
“把事情办妥了再去死。”裴惊远道，“除了你，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抓到地下室关着，我要亲自审。”
裴惊远的愈合能力很强，普通人要半个月的修养，他只用了三天。
三天后，他独自回到别墅，在地下室里审问那几个护士。
总共五个人，饿了三天，已经体力不支了，发出的声音充满哀鸣。
裴惊远缓步走到她们跟前，他冷眼俯视着，没有丝毫的感情。
她们被抓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拷打过一次了，见到裴惊远，她们纷纷冲上去抱住大腿，“裴总，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只是协助祁医生做手术的，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你就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了！”
裴惊远像是踹开老鼠那样，一脚把她们踢出三米开外。
地下室里顿时充满了痛苦的嘶吼声。
裴惊远缓缓开口，“说不说由你们自己决定，但我只给你们最后三分钟的时间。”
有人饿得说话都带着气声，“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裴惊远倒数着这三分钟，面无表情的坐在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们的从一开始的求饶，到后来绝望的哀嚎，嘈杂又刺耳。
三分钟一到，霍弥就走了进来。
裴惊远冷如蛇蝎，“你来审，不管怎么样，都要撬开她们的嘴。”
霍弥点头，“是。”
一阵惩罚过后，有一个哭着说，“裴总，我想起来了裴总……你饶了我！”
裴惊远淡淡的看着她，“如果你撒谎的话，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眼底似乎有笑，像黑夜里嗜血的狂魔。
可怕得令人颤抖。
那护士吓坏了，胡言乱语，“于小姐动手术之前……我看见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去了一样医药房，肯定是她，就是她在药里面下了东西，才导致于小姐出事的！”
“是谁？”
“我不认识。”护士着急的去想那个人的样子，语无伦次道，“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她很漂亮……”
这些信息太少了，裴惊远没有耐心。
霍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那护士的手背上，狠狠碾压。
护士疼得大叫，“很漂亮！还很高！那天，那天她穿的是一条白裙子……不是，不是，不是白裙子，是白色的衬衫！”
白色的雪纺衬衫，下面是一条宽松的职场黑裤。
是乔娴。
裴惊远有了答案，眼底的戾气却越发的浓郁。
乔娴。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刀，割开了裴惊远的胸膛。
他站起来，吩咐霍弥，“去调医院的监控。”
说完，裴惊远转身离开。
他一出来就看见月嫂抱着于炀，躲在一丛绿植后面。
裴惊远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走过去想抱抱于炀，结果于炀缩着身子，仿佛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他小声嗫嚅，“妈妈……”
他好久没有看见妈妈了，很想念于倾心。
裴惊远的心扯着疼，伸出手道，“让爸爸抱。”
他第一次在于炀面前说着两个字眼。
于炀不愿意，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裴惊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祁拓的声音传出来，“老裴，于倾心的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