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吏问道，“老大，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小孩，为什么不跟于倾心相认？”
“我不认她。”珑胆低头看着怀里的于炀，笑了笑，“我跟她即使相认，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既然回不去，何必还要打破现在这层关系。
倒不如各过各的。
松吏继续说，“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忍着没有搬地方，为的就是于倾心和这里的念想，你难道要一辈子都如此么？”
“没关系。”她轻描淡写道。
松吏就闭了嘴。
珑胆的性子就是一根筋，她做了决定的事情，如果不是天塌了，很难扭转。
珑胆此刻对于炀喜欢，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于倾心。
而她，是于倾心的母亲。
隔辈亲，连着筋啊。
珑胆道，“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通知，不想跟你商量，你懂分寸，我不想多嘴，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松吏道是，转身离开。
“出去之后，把乔娴叫进来。”
乔娴进来之后，看见珑胆床上的于炀，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回事？
她还想着借这个机会，把于炀置于死地，怎么才这么一会，人就到珑胆的床上了？
珑胆要干什么？
乔娴抿紧唇，对着珑胆弯腰鞠躬。
珑胆正在给于炀的脸上伤口轻轻上药，“我让人抓来于炀，有没有说过要折磨他？”
乔娴低着头，“没有。”
“我还以为你聋了，听不见我说的话。”
乔娴咬着牙，“老大，他现在是我们的俘虏，我觉得他好坏都无所谓，况且我也没有对他怎么样。”
她着急解释，生怕珑胆一生气就又打自己。
珑胆这次没有打她。
而是用同样的办法，惩罚了乔娴。
不过稍微严重了一点。
给于炀塞石灰的时候，嘴里至少还有一块布，而珑胆给乔娴塞的，直接就是生石灰。
没有任何遮挡物，强行塞进去。
乔娴的嘴当场被烫得稀烂。
珑胆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滚出去，不想看见你这个丑东西。”
乔娴连滚带爬，开门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轻声关上门。
她想赶紧去医治，走得着急，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刚要爬起来，就见眼前站着松吏。
松吏搀扶了她一把。
乔娴此刻很丑陋，不想见他，松吏松了手，说，“你都跟老大这么久了，怎么还学不会做事？”
乔娴说不出话，低着头站在原地。
松吏道，“再这样下去，谁都帮不了你了。”
这话总算有了点分量，乔娴抬起头来，眼神真切而急切，“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吐字不清，但是松吏还是听见了。
松吏神色冷漠至极，“你自己把握分寸。”
乔娴忙不迭的点头。
她现在是完全屈服于珑胆的。
当年牢狱重生，珑胆给了她新的生命，并且答应帮她报仇。
目前只有珑胆可以救她。
所以即使被伤成这样，乔娴也无二心。
松吏正要走，乔娴又问，“为什么老大要救下于炀，看她的样子，好像很喜欢那个畜生。”
松吏蹙眉，“嘴巴放干净点。”
乔娴一愣。
“不关你的事就别问，问多了你的小命也不保。”
乔娴卑微极了，不敢再多嘴。
……
于炀在精心照顾下，逐渐恢复。
他半夜醒来，摸到旁边有人，以为是于倾心，哽咽着说，“妈妈……”
珑胆醒了。
她没有做声，只是伸手擦去他的眼泪。
那陌生的触感，让于炀知道了这不是自己的母亲，他顿时收起眼泪，浑身警惕。
像一只年幼，却又熟练了狩猎技能的小豹子。
珑胆看不清他此刻的样子，却能感觉到他在干什么，欣慰的笑，“于倾心把你教育得很棒。”
于炀坐起来，问道，“你是谁？”
稚嫩的声音，在空气里悠扬。
珑胆开了灯。
珑胆的肌肤保养得极好，四十多岁，依旧看起来像个年轻的少女，她的眉眼如初，明眸皓齿，长发宣泄在肩头，温柔恬静。
除了眼里有几分沧桑。
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可是眼神太锋利了，遮挡不住的锋利。
于炀却不怕她，再次问道，“你是谁？”
珑胆笑道，“你仔细看看我，你觉得我是谁？”
于炀还有几分泪光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珑胆跟于倾心很像。
于炀认出来了，但是自己被抓，还被欺负，那肯定不是妈妈的朋友或者亲人，他从小被裴惊远带大，不轻易受诱惑，所以时刻提高警惕。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是谁了，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珑胆觉得这个问题真幼稚，幼稚到让人觉得可爱，“我费尽心思把你抓来，你问我什么时候放你走，你是觉得我闲得慌么？”
“你不放我走，你会后悔的！”
珑胆看他撅着个嘴，说得信誓旦旦的样子，掐了把他的脸，“快告诉我，想怎么让我后悔？”
于炀不让她碰。
他手脚并用，想从床上下去，珑胆抓住他的屁股把他拖回来。
于炀急了，“你别碰我的屁股！”
他的屁股，只能爸爸妈妈碰！
珑胆把他拽到自己身边，按压在枕头上，“怎么不能碰了？如果不是我，你以后都见不到你爸妈了，你该感谢我。”
“我才不是傻子，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受这么多苦。”说到这，于炀特意强调了一遍，“我已经是大人了，你不能碰我的隐私部位。”
珑胆一本正经道，“隐私？哦，这几天你昏迷，你的屁股都是我洗的。”
于炀小脸憋得通红。
“你的小屁股要是不洗，可都臭了。”珑胆问，“你想让自己变成一个臭臭吗？”
“我就算臭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他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两声。
于炀捂着肚子，背过身去。
珑胆道，“你乖乖待在这，我去给你拿吃的，想吃什么？”
于炀道，“我不饿！”
珑胆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他拎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各种各样的食材，“选一个，我让人给你做。”
于炀不依，“我只想吃我妈妈做的，不然就饿死我吧！”
“你威胁我？”
“是啊，我就是威胁你，你要是看不惯我，就把我丢下去，让我去找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