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娴往回走，无意间碰见了一个下人，拿着几个袋子往珑胆的房间方向走。
她问道，“你拿的什么？”
下人说，“是老大的衣服。”
“她怎么会穿这么小的衣服？”
“是买给那个小孩的。”
乔娴皱起眉，“你在开玩笑吧，她怎么会给于炀买衣服。”
下人不多说，跟她道别后就拿着衣服进去了。
乔娴跟上去。
在门口，就看见珑胆吩咐下人，“去清洗干净，然后消毒晒干。”
这话清清楚楚的，乔娴没有听错。
珑胆对于炀的照顾无微不至。
这么久了，乔娴第一次看见珑胆这么细致的一面。
她有了危机感。
于炀是裴惊远个于倾心的孩子，珑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被俘获？
那还怎么给她报仇？
乔娴怒气上头，不管不顾的撞开门，“老大！”
这会，珑胆正在研究小孩的饮食。
被骤然打断，她也没有生气，头也不抬道，“怎么？”
乔娴开门见山道，“你要把于炀当成你的儿子养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仇人的儿子，你跟他亲密，你让我……”
珑胆合上书，问道，“你见过家里的扫地机器人，跟主人谈判条件的吗？”
乔娴整愣。
“你作为我的物品，就乖乖闭紧嘴巴做事就行了，手别伸太长。”
乔娴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攥紧拳头。
她知道自己跟珑胆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多伤心，只有被侮辱的愤怒。
在珑胆眼里，她只是个扫地的扫把。
乔娴不敢多言，走之前，看了眼于炀，才愤愤离开。
于炀手里捏着一本小人书，大眼睛眨巴眨巴。
珑胆问他，“在想什么？”
于炀摇摇头。
他不说，珑胆也知道，之前乔娴跟于倾心有仇，于炀多少耳濡目染，知道她不是个好人。
后来被抓来这里，乔娴对他那样，再小的孩子也记仇，所以刚才乔娴来，他肯定恐惧或者讨厌。
珑胆说，“你要是不喜欢她，以后我不让她进这个房间。”
于炀坐在地上，仰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问，“你跟她是好朋友吗？”
“不是。”
于炀不说话了，低头看了看自己书，放在一旁，指了指旁边的床，“我可以去那上面躺一会吗，我困了。”
珑胆当然乐意，“我抱你上去。”
于炀点头。
他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就对珑胆温顺了起来。
珑胆爱极了他这幅软糯的样子。
把于炀放上床，于炀就往里滚了滚，随即又回头问，“你睡觉从不睡里面吗？”
“我喜欢睡外面。”
于炀钻进被窝，又挪到了外面。
平时珑胆睡觉的位置。
珑胆心里温暖，“怎么突然这么粘我了？”
于炀奶声奶气的说，“因为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妈妈。”
珑胆轻笑，信了这个小鬼头。
于炀躺下来，抱着被子，安静了一会。
珑胆正准备哄他睡觉，于炀突然狡黠一笑。
珑胆心里一紧。
这小子有问题。
下一秒，于炀就跟火烧屁股的鸡似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蹭蹭跳下床。
他的小短腿跟加了风火轮儿似的，跑得飞快。
快到连珑胆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意识到于炀干了坏事，没有马上去追，掀开被子，果不其然在床单上看到一滩水迹。
“……”
好家伙，故意尿在她睡觉的地方。
珑胆有洁癖，性子古怪，眼里容不得半点灰尘，这一尿，她起码三个月不会碰这张床。
她头疼地喊人来把这个房间清理了，然后整理出另外一个房间，暂时住在那。
于炀跑出去之后，撒了欢的在外面玩。
珑胆站在门口看，刚才的烦躁，骤然就没了。
她也跟着笑。
她都不记得青云山庄有多久没有这么欢乐过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把于炀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
裴惊远收到照片的时候，仔细看了许久。
于炀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根本不像是被控制，或者是吸食了什么药物。
于倾心也觉得奇怪，“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
“嗯，珑胆不是个善良的女人。”
她不仅不善良，并且恶毒至极，她研究出来的药物，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她罪该万死的，可一直抓不到实际的证据，所以无法判处死刑。
判不了刑，也找不到她的老窝，隐藏得特别隐蔽。
裴惊远派人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于倾心看着于炀的笑容，猜测道，“如果珑胆抓走于炀的目的不是威胁我们，那就是喜欢于炀。”
裴惊远也猜到了，“珑胆缺爱，她想要个儿子。”
于倾心的心都麻了，抿紧唇不吭声。
让珑胆把自己的孩子占为己有，想想就……令人作呕。
“所以珑胆给我们照片，是挑衅？”于倾心不敢想象下去，“我必须马上找到珑胆，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裴惊远想起一件事。
“上次霍弥说，你在你外公家发现一个地下室？”
于倾心不寒而栗，“嗯。”
“去看看。”
他觉得那套房子有问题。
在裴惊远的印象中，于家是书香门第，于老爷子一直慈善为主，不可能存在那种圈养“玩具”的事情存在。
于倾心告诉过他，她的母亲曾经死得很蹊跷。
“我母亲是被烧死的。”于倾心在车上的时候，说道，“当时她的尸体被抬出来，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我没能确定是不是她，就已经被送去火化了。”
“你觉得那不是你的母亲？”
“我怀疑，但是我没有证据。”
到了洋房之后，裴惊远进去查了一番，幽冷的地下室里，四面光滑，仿佛什么痕迹都没有。
但是在裴惊远的仔细观察下，还是在石头的缝隙里，找到了几根毛发。
他收集起来，去做基因检测。
“被关在这里的人是不是你的母亲，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