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应庭骂道,“关你屁事啊!”
“本来就没我的事,我只是骂你而已。”
翟应庭气得暴走。
小图案很快就纹好了,于倾心把衣服穿上,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他古板得好像真是个老板。
于倾心起身,看见门口的墙上有一张微信二维码。
是加好友的。
她问,“你每次给别人纹完身,都会加好友吗?”
“会,她们缠着要,我觉得烦,就干脆打印了一张,让她们自己去加。”
“桃花挺旺盛的。”
“长得帅的人都这样,你朋友应该也有这个烦恼。”
翟应庭冷哼一声,“你现在夸我,我也不会原谅你刚才的粗鲁。”
“没指望你原谅,又不会有钱。”
于倾心又问,“像这种黑心钱,你一般收多少?”
“他们都是学生,我收得不多,一个纹身两千。”
“……”
尼玛,这都黑到姥姥家了。
阿远道,“他们什么都没有,但是有的是钱,家长溺爱,生活费多得令人咂舌。”
“他们的生活费再多也是他们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你乱收费的理由吗?”
“我乱收费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敲诈了。”
“明码标价,他们乐意给,我自然就收了。”
“你这样我可以告你。”
“去吧,顺便加一条,加我好友五百一次。”
“……哇,你是真不要脸啊!”
阿远笑了一声,掀开帘子出去了。
于倾心刚纹完,还有点疼,软在椅子上没有动,翟应庭坐下来,脸色不好看。
于倾心笑道,“你干嘛跟他斗嘴,你之前又不知道,他本来就很毒舌。”
“他以前只是毒舌,现在是又坏又毒舌。”
“能赚到钱也不错的,靠脸吃饭的男人可不少。”
“出卖色相简直可耻!”
于倾心但笑不语。
她好久没有觉得这么快乐了。
“你可以帮我倒杯水吗?刚才我太紧张了,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手脚都还是软的。”
翟应庭紧张的问。“是不是纹身的地方很疼?”
“不疼,就是口渴。”
这屋子里正好有水,翟应庭去接了一杯,递给于倾心。
于倾心两口就喝完了。
她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
外面的白妙竹,朝帘子看了一眼,问道,“他们在里边干什么呢?”
“不知道,估计是培养感情。”
“这么刺激?我可以去偷看吗?”
“去吧,看到了什么,回头跟我描述。”
白妙竹果真鬼鬼祟祟的上去了。
结果刚走到帘子那,就跟出来的翟应庭碰了个正着。
白妙竹的鼻子,正好撞到了翟应庭的胸膛。
他的胸膛格外的硬,刚才那一下谁都猝不及防,白妙竹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阵巨疼之后,就有一股热流直流而下。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掌心的血。
“啊啊啊啊!”原地尖叫。
翟应庭也看到血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抓住白妙竹的手,“我看看,撞到哪里了?”
白妙竹扬起头,“流鼻血啦,你瞎了吗?”
“我,我送你去医院。”
“现在先给我拿纸巾啊!不然要我一直流吗?”
阿远道,“出门右拐,有一家小诊所,这小伤没必要去大医院,不然排队的功夫,你的血早就止住了。”
这会翟应庭就听话了。
白妙竹腿软走不动,翟应庭搀扶她的姿势又不太方便,只好拦腰把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白妙竹呜呜的哭,“我的鼻子要是被你撞变形了,我跟你没完。”
“你的鼻子是整的?”
“不是啦!”
“那怎么会变形?”
“你闭嘴,不然我把你的鼻子割下来!”
他们的声音逐渐远了。
于倾心出来看,正好看见阿远靠在洗手池旁边,轻轻地笑。
她好奇道,“你不吃醋?”
阿远回头,实话实说,“不吃,没什么好吃的。”
“你喜欢她吗?”
“她是我的恩人,如果她要我喜欢她,我也可以喜欢。”
于倾心笑了笑。
翟应庭把白妙竹送去诊所之后,老医生随便按了按她的穴位,很快就止住了。
白妙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擦拭脸上的血。
她骂道,“你愣在那干什么,去给我买一包湿纸巾啊,这里的纱布那么粗糙,我的脸都要擦破了。”
翟应庭道,“你未免也太矫情了。”
“那也是你造成的。”
“刚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所以还得怪我咯?”
翟应庭觉得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不想听这只黄鹂鸟叽叽喳喳,转身去买湿纸巾了。
白妙竹还吩咐,“我要栀子花味儿的,其他的我不要。”
“要求真多。”
跑了三个超市,才买来栀子花味儿的湿纸巾,白妙竹一包纸全用完了,才把脸上擦干净。
她今天穿的白衬衫,胸口处全都是血迹,擦不干净了。
看起来有点恐怖。
白妙竹道,“我才不要这样回去,我要换身衣服。”
“你刚才不早说,不会又要我现在去给你买衣服吧。”
“我只穿大牌子的衣服,尺寸都是定做的,你又买不到,现在只能将就一下了。”
“你想怎么将就。”
“你说呢,把你的衣服脱给我啊。”
“……”
白妙竹不耐烦,“快点啊,你磨蹭什么。”
翟应庭简直觉得莫名其妙,“我把我的衣服脱给你了,我穿什么?”
“你光着身子好,还是我光着身子好?”
“你光着好。”
白妙竹拿上东西就要打。
翟应庭服了,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换上。
白妙竹拿上衣服进了里边的小房间。
她刚把衣服脱了,就感觉鼻子一阵发痒,她啊的一声,打了一个喷嚏,刚刚止住的血,马上又汹涌而出。
白妙竹吓死了,又是一阵啊啊叫。
翟应庭一直在外面守着,以为怎么了,开门就进去了。
白妙竹马上站起来,捂着自己的鼻子,“呜呜呜……”
翟应庭赶紧拿上纸巾去擦拭,“怎么又流了,你的血管是炸了吗?”
他给她的鼻子里塞了两团纸巾,暂时堵住,然后用拿了干净的纸,给她擦拭低落在脖子和锁骨上的血。
擦着擦着,这手就逐渐往下了。
翟应庭这才注意到,白妙竹就只穿了一件黑色内衣。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手刚好停在白妙竹的深壑里。
他眼睛发直,下意识的滚动喉结。
好白的内衣啊……啊不是,好大的锁骨……不是不是,好软的皮肤……
白妙竹还仰着脖子止血,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被看光了。
直到……
一股新的热流,滴落在她的肌肤上。
白妙竹疑惑低头,就看见自己的胸口上,多了几滴鲜血。
哎?
自己不是堵住鼻子了吗?怎么还有血?
然后一抬头……
“你在干什么!”白妙竹跟跳跳糖似的,往后狠狠退了一大步,双手捂着胸,瞪着翟应庭,“你个流氓!你的眼睛往哪里看,手往哪里摸呢!”
翟应庭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颊爆红。
他怎么流鼻血了?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翟应庭捂着鼻子,眼神忽闪不定,“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说完转身出去了。
老师傅一看,疑惑道,“小伙子,你咋也流鼻血了?”
翟应庭道,“……我天生有这个病。”
他叹口气,给了他两张纸巾,“堵着吧,这是最快的办法。”
回去的时候,白妙竹穿着翟应庭的衣服,翟应庭光着上半身,两人鼻子里都堵着纸巾,一个黑着脸,一个红着脸。
于倾心把他们俩都打量了一遍。
“这才出去多久,就这幅造型回来了。”
白妙竹气呼呼的,拿上包就走了。
阿远道,“晚上不一起吃饭了?”
翟应庭追了出去,“我的衣服你还没有还给我!”
“……”
得,这屋子里又只剩他们俩了。
两人对视一眼。
阿远先开口,“这饭还吃么?”
“点外卖吧,我也懒得回去做了。”
“行,想吃什么。”他拿出手机。
于倾心道,“你平时爱吃什么,就帮我点一份就是了,我跟乐善的胃口都不大,吃得少。”
阿远点了两份盖饭。
但是给于倾心的那一份,加了两份鸡腿。
外卖来的时候,三个人就坐在一张小圆桌子上,阿远拿出自己泡的梅子酒,问,“来点?”
“行。”
她的酒量其实并不好,但是今天却想醉一场。
乐善啃着鸡腿,看着他们碰杯,很好奇,喊道,“妈妈,我可以喝一口吗?”
于倾心用筷子沾了一点,给她舔了舔。
乐善顿时辣得直缩脖子。
于倾心嘿嘿一笑。
阿远吃了一口饭,看见她笑得跟个小孩似的,也忍不住跟着笑。
于倾心笑起来真好看。
长长的几根碎发垂在脸颊两侧,随着动作飞扬,如精灵的触须。
她长得不算惊艳。
但是太耐看了。
越看越养眼。
跟白妙竹那种女神级别的长相不是一个层次的。
但是要自己选的话,他肯定会选于倾心。
于倾心注意到头顶的目光,抬起头,“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她问的时候,眼底星光闪烁,如盛满了星星的银河系。
阿远道,“有些醉了。”
“你就这点酒量么?”
“嗯。”
于倾心失笑,把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她颤了颤,大口吃饭。
她不浪费,把外卖全都吃完了。
梅子酒的度数其实不低,这会吃完了,于倾心才感觉上头,她尝试站起来,眼前立即天旋地转。
她赶紧抓稳了旁边的椅子,才没有让自己摔倒。
阿远问道,“你醉了?”
于倾心笑道,“有点,我歇会就好了。”
但是她现在好想去上厕所啊。
有点憋不住了。
于倾心可不想拉兜里丢死人,问道,“卫生间在哪里啊?”
“我带你去。”
“好。”
她走得有些着急,摇摇晃晃的。
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她就有点憋不住尿,一看见马桶,于倾心就不管不顾的,脱了裤子就上。
阿远,“……”
你倒是不客气。
出于礼貌,阿远把门关上,出去了。
一转身,才看见小乐善跟在他的大腿根后边。
小小的一只,仰着圆乎乎的脑瓜子,特别可爱。
阿远把她抱起来。
“怕我把你妈妈拐跑?”
乐善诚实的点点头。
阿远笑了,“你很爱你的妈妈。”
“妈妈爱我,我也爱妈妈。”
“那我跟你的翟叔叔,你更喜欢谁?”
“翟叔叔。”
阿远沉着脸。
乐善道,“叔叔,我没法撒谎,请你原谅我。”
不一会,于倾心洗干净手出来,小脸红扑扑的,靠在墙壁上。
她揶揄道,“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还问小孩这么幼稚的问题。”
“口齿这么清晰,看样子还没有喝醉。”
于倾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皙的小牙齿。
她笑得像个孩子。
阿远的心扯了一下,如同被手蹂躏着,又疼又痒。
于倾心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找水喝,她看见一个黑色的杯子,里面正好有水,端起来就喝了。
阿远抱着乐善出来,看见她拿着自己的杯子喝水,一向有洁癖的脑子,突然就习惯接受了。
他没作声。
于倾心抱着杯子咕咚咕咚把水喝完,摸了摸嘴巴道,“我等会就得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等着翟应庭来接。”
阿远走过去,把于倾心揽进怀里。
他们才见过两次面,按道理来说,不会发展这么快的。
但是面对于倾心,阿远自己都无法相信,他居然心动得这么突然。
他喜欢跟她亲近。
喜欢她身上的任何味道。
这个女人的身体,怎么能那么迷人?
阿远揽着她,却没有做什么,只是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翟应庭来接,你们是互相喜欢,还是他单相思?”
于倾心脑子清醒得很,虽然眼神迷离,口齿却很清晰,“我们没有彼此喜欢,在我心里,他也是我的恩人。我生乐善的时候大出血,是他拼了命的救我,跟你和白妙竹是一个道理。”
阿远看着她又笑又皱眉的,一张脸上的表情各种各样,心都软了。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嘴唇。
从纹身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尝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