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拓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有理说不清。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被林喜牵着走了。
“你以前那么喜欢占我便宜，现在有礼物你反而不要了，有钱你就飘了是吧？”
“我可没有飘，你不是说不给我了么？”
“你不知道要啊。”
“要不出口，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祁拓冷哼。
林喜又问了一遍，“所以到底准备了什么？我可只问最后一遍啊，要是你还不说，那你送我的是一座金山我也不想要了。”
祁拓乖乖去拿了。
他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林喜眨眨眼睛，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枚戒指。
她一愣。
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很漂亮，却也很沉重。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链啊，你不喜欢啊。”
林喜很懵，自己眼花了吗？这分明就是戒指啊。
她盖上盖子，丢给祁拓，“你是不是拿错了，这才是送给郁夏的吧。”
“怎么可能。”祁拓打开看，把那戒指抽出来，在盒子下面，藏着一根纤细的香槟色链子。
林喜才看清楚，那确实是一条项链。
只是吊坠是戒指模样罢了。
而且那也不是戒指，款式就是那样。
林喜有些尴尬的接过来，把那项链捏在手里，分量挺重的，看样子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好看。”她说道，“这东西保值吗？”
祁拓气道，“你要是敢给我卖了，我要你的命！”
“好吧。”
林喜把东西塞进盒子里，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外面天快亮了。
林喜打开外卖，看见好多店家开始营业，她点了两份早餐，慢慢等。
等待的过程中，空气有些凝固。
林喜打断沉默，“你今天不是要跟郁夏过么？”
“懒得约了，耽误功夫，等会我吃完饭要去补觉，我困死了。“
“那你不知道睡醒了再起来吃。”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么，不然我早就去睡觉了。”
“我可不要你陪。”
祁拓闻言笑了，“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代替我了？”
“哪有什么新欢？”林喜抬眸看他，波光粼粼的眼底，有几分笑意。
像是在调侃。
她很少跟祁拓聊这些没意义的玩笑。
祁拓不屑道，“还能有谁，刚才在下面玩雪，不是有个小子问你要微信么。”
“他啊，嗯，算是吧。”
祁拓的表情更加放荡不羁，“你喜欢年轻点的啊，驾驭得了么？”
“你问反了吧，不应该担心他驾驭不了我么？他一个大学生，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大学生可比你玩得花，你一个单身狗，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小白，不是上来就被吊打么。”
“只要我不感兴趣，他就玩不到我。”
“这可不一定。”
说话间，林喜的手机叮咚响了几声。
她点了下屏幕，看见发消息的是李高意。
祁拓的声音远远的，“我跟他，谁的吻技更好？”
林喜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抬头问，“你说什么呢？”
“他送你的时候，在楼下你们接吻，我全看见了。”
林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亲，我没给。”
“干嘛不给？”祁拓的语气以极快的速度，从低沉变成了轻快。
“我干嘛要给，我不像你，是个女的都要亲一下。”
“我可没有。”
林喜不跟他瞎扯了，认真回复微信。
祁拓定定瞧着，知道她在聊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
元旦过后，祁拓才想起郁夏这号人。
他去店里找她玩。
郁夏还跟往常一样，守在自己的甜品店里，没事就研究研究新品。
祁拓一身黑色风衣，双手撑着桌子，瞧着郁夏手里正在做的提拉米苏，就这么探下头去舔了一口。
郁夏早就知道祁拓来了。
车子还没有开进来，她就在店里瞧见了。
所以这会祁拓这么做，她一点都不意外，淡定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来了？”
祁拓笑着去亲吻她的嘴唇。
郁夏别开了脸。
祁拓觉得无趣，就没有再进一步。
郁夏的视线转过来，“我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你还能想起我呢？”
“怎么不能，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想你想谁？”
郁夏眸光淡淡的，“你女朋友多得数不过来，我排在第几还不知道呢。”
“别开玩笑，女朋友就只有你一个。”祁拓的肩膀压得更低，“来，让我亲一口，好久没见到，可想你了。”
郁夏就没有再躲了。
她还是想跟祁拓亲近的。
虽然知道他很渣，但是她没有办法抗拒自己喜欢的男人。
尽管知道他到处约。
尽管知道，他家里藏着一位金丝雀。
祁拓只是碰了下郁夏的嘴唇，就挪开了。
郁夏不满，可也没有再贴上去。
她也是有自尊的。
祁拓给郁夏送了一份礼物。
是一个黑色磨砂质量的盒子，盖子上躺着鎏金英文，郁夏看了眼，推脱道，“我才不要这个。”
祁拓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探视，“怎么不要？”
“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你经常用他家的？”
“我没用过。”郁夏的眼神闪了一下，“但是这个牌子很出名，我听说过。”
祁拓轻笑，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郁夏以为他不相信，“我真没用过。”
“没事，你用不用我都不太关心。”
郁夏的眼神黯淡下去。
她抿紧唇，表情似乎在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反应那么快。
祁拓又跳回原来的话题。
“这衣服你为什么不要？”
郁夏微微扬起下巴，桃花眼里带着几分高傲，“我要了，你肯定会让我穿给你看，我到时候不就是你的了。”
“不想跟我睡？”
“当然不能，我要是跟你睡了，你就不会再想着我。我们冷战那么多天，你还是忍不住来找我，不就是不甘心么，你还没有睡到我，你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我。”
祁拓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郁夏不解的看着他。
祁拓舔舔嘴角，点头道，“是，你猜得都对。”
郁夏这才脸色稍霁。
祁拓其实想说，我压根就不缺你这个女人。
但是想一想，这话说出来未免太伤人，郁夏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林喜那么强大，他还是不要说了。
挺心疼的。
祁拓来了，郁夏就早早关了门，拒绝了所有订单。
祁拓开玩笑问，“这些人吃你的蛋糕，可都是奔着你这个人来的，你拒绝了，就不怕他们不照顾你的生意？”
郁夏挽着她的胳膊，问道，“我确实需要钱，但是我要买什么，你不可以帮我买吗？”
祁拓懂了，“也是，做男朋友的应该买单，走吧，想买什么，今天你随便挑。”
郁夏笑了笑，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今天祁拓带着郁夏玩了一天。
买大人的东西，玩小孩子的项目。
到了晚上，郁夏累得在车上睡着，祁拓开车送她回家。
他们住得并不算太远。
车子到了，祁拓叫醒郁夏，“到了。”
郁夏睡眼惺忪，四处看了看，不是很想动。
她刚睡醒，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像缺乏安全感的小猫儿，想去抱祁拓。
祁拓就让她抱着。
郁夏贪恋他的温暖，问道，“我可以不回家吗？”
“随便。”
郁夏撅起嘴，没有了在店里的冷清，像是一个温顺的小媳妇。
她很依赖祁拓。
“祁拓，你带我去你家吧。”
她这么说，就是明确的告诉祁拓，我愿意跟你睡觉了。
祁拓注视着她，问道，“怎么突然想通了？”
“我们交往这么久，还没有实际的行为，不该是你历任进展最慢的了吗？”
祁拓敲打着反向盘，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渣男，但我喜欢。”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女人都上？”
郁夏点头。
祁拓失笑，“那你可就猜错了。”
“怎么，不是吗？”
“我爱玩，但我不会饥不择食，什么都上，那我能有多干净？”
郁夏微愣，祁拓这样说，倒是她的意料之外。
他看起来分明不是个好人。
就是一个在夜场里很随便的男人。
结果他突然说，他挺洁身自好的。
这洗白太没有说服力了。
郁夏摇摇头，“我不相信。”
“随便。”
郁夏下意识的想，祁拓这么说，是不是变相的吸引她。
女人都喜欢干净专一的男人。
可是，祁拓对她确实不着急。
仿佛真的只是当个普通的女朋友。
郁夏不相信，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再一次主动。“今天不去你家，那就上楼去我家吧，我家里没有人。”
祁拓道，“今晚上没兴趣，再说吧。”
郁夏心里一咯噔，心里有道声音在告诉她，如果现在放走祁拓，那么以后都可能没有机会了。
她抓紧了祁拓的手，问道，“怎么就没兴趣了，太累了？”
应该是太累了，今天玩了一天。
“如果你累了，我们晚上好好泡个澡，明天再说也可以。”郁夏再次道。
祁拓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没兴趣是对你这个人没兴趣，不是事儿。”
郁夏，“……”
她表情受伤。“祁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你又不喜欢听假话。”
郁夏是个实在人。
但是此刻也确实是难过。
难过之外，还有愤怒。
郁夏问，“你对我没兴趣，是不是因为你妹妹。哦不是，她根本就不是你妹妹，是你的暖昧对象。”
祁拓看过来，眼神有几分森冷。
“她是我朋友，你俩没得比。”
“你生气干什么，我说错了吗？”郁夏声音拔高了几分。
落进祁拓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聒噪。
他很讨厌吵闹的女人。
不乖。
祁拓本来还想陪她玩一会，此刻就彻底没有想法，不耐道，“下车。”
郁夏一怔，心里涌上一股害怕。
她的脸色有些白，很想讨好祁拓，但是尊严不允许，她的表现就格外僵硬，“我是你女朋友，你不应该瞒着我。”
“我瞒着你什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林喜？”
“不喜欢。”祁拓道，“满意了么？”
他对郁夏越来越没有耐心。
都懒得解释了。
他这样说，郁夏更加不相信。
这样的男人才有鬼。
郁夏认定了祁拓就是喜欢林喜，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玩弄我的感情？”
祁拓看着她梨花带泪的样子，明明那么美，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还是那句话，“你下不下车？”
“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祁拓懒得说了，自己下车。
下车前还不忘把钥匙给郁夏，“我走，车送你了。”
郁夏才不要这车，她要祁拓。
祁拓大步往外走，郁夏小跑着跟上去，一边哭一边跟着。
祁拓不吵不闹，让她跟着，却也不跟她说话。
郁夏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在这场吵闹里并没有错。
她不想道歉，也做不到。
她一直跟着，只是想在今天之内解决这件事，不然隔了一晚上，她不保证以后还能不能跟祁拓在一起。
就这样，他们俩一块走到了祁拓楼下。
郁夏在大门口，不再往前走了。
祁拓却没有停。
郁夏不服气，“祁拓，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祁拓还是那俩字，“随便。”
随便就是可以分手了。
郁夏难过不已，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明明今天玩得那么开心，可是现在却要面临分不分手的问题。
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祁拓像是觉得她还不够悲伤似的，又补了一刀，“我谈恋爱图的是开心，我俩在一块动不动就吵架，没意思。”
“可是我们开心的时候大于吵架啊，难道因为吵架你就要把我的付出都忘掉吗？”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要拿回你陪我的时间？”祁拓点头，“行，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还给你。”
“我不要你还！我不分手！”郁夏跑过去，抱住了祁拓的胳膊，“你明明还喜欢我，你不能跟我分手。”
祁拓垂眸冷冷看着她的手臂，“放开。”
“我不！”
这时候，两束车灯打过来，照到两人的身上。
郁夏被刺得不舒服，挡着光线看过去，见是林喜开车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