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拓鼻青脸肿的下楼去给自己倒水。
喝水的时候,裴惊远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裴惊远看见他脸上的伤,问道,“跟人打架了?”
“没,被我保姆揍的。”
“……”
于倾心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凑过来问,“你家保姆?她什么来头啊把你揍成这样?”
“没什么来头,但是她打我我不敢还手啊,还手我就死了。”
“那你还要这种保姆干什么?”
“我挺乐意被她揍的。”
“……”
于倾心问,“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是女人我都喜欢啊,嘿嘿嘿。”
“……”
言归正传,裴惊远道,“你最近怎么样了?”
祁拓都不愿意说,“不怎么样,跟那老东西断绝关系了。”
“啊?怎么会?快跟我说说?”于倾心马上来了兴趣。
祁拓满脸黑线,“你都两个孩子的妈了,你还这么八卦,不怕以后进村儿被人嚼舌根啊?”
“怕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快乐就行了,你快说啊,我听着呢。”
祁拓才不说,就是要憋死她。
裴惊远道,“那既然断绝关系了,我女儿的满月酒你回来么?”
“回啊,肯定回,我估计下个月就要回了,你赶紧给我找几个好妹妹,我回家这段时间都要憋死了。”
“憋着干什么,那边没有?”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因为他不行。”
祁拓惊悚回头,看见林喜下来了。
她吹干了头发,穿着清爽的短袖八分裤,一身白净。
那张脸也特别清冷。
祁拓连忙捂着麦。
裴惊远早就听见了,“祁拓,你不行啊?”
“我怎么可能不行,我以前多牛逼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乱放屁,我不知道。”
林喜接着道,“他被我踢伤了,一直没能硬,所以憋得慌。”
“哦,这样啊,你这么弱鸡,踢一下就坏了?”裴惊远声带笑意。
祁拓憋着一张大红脸狡辩,“没有,就当时疼了一会,我早就已经好了。”
“是么,脱裤子我看看。”
“……”
林喜在旁边道,“你朋友听起来也不像是个好东西。”
“把好像取掉,他压根不是个东西。”
裴惊远失笑,“我先挂了,你回来的时候联系我,我派人去接你。”
“派人接多没有诚意,你亲自来接。”
“也是,你身上带伤,是得两个人驾着你才行。”
祁拓气死了,“你这张嘴怎么这么厉害啊你!跟于倾心一个样!”
“不厉害怎么伺候我老婆?”
“……”
好好的怎么开起车来了。
挂断电话后,祁拓问林喜,“我下个月回沪城,你跟我一块回去不?”
“沪城是哪里?”
祁拓简单给她说了沪城的好处。
林喜反问,“那里的物价贵吗?”
“比这里贵点,但是舒坦,我喜欢那里的生活节奏。”
“那你去吧,我现在没有危险了,我要回去。”
“回去干什么,你回去还是会被卖掉的。”
“我没那么蠢,我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把我卖出去了,那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拿着钱过好日子。”
祁拓道,“那我跟你一块回去。”
林喜不解,“你跟我回去干什么,你去干你的,别管我。”
“你一个女人我怎么放心。”
“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能从管家车里跑出来,回去报复就更容易了。”
祁拓还是摇头,“太危险了,不行。”
林喜也很倔强,“但我不想别人参与我的家事。”
“我难得找到一个这么合拍的生活搭档,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办啊?”
林喜下意识道,“我们这次分开了,难道还会再见面吗?”
祁拓一愣。
林喜看着他的黑眸,心里微紧,“我说得不对么?”
祁拓眼眸闪了闪,把刚才的情绪遮掩起来,“对,挺对的。”
林喜一把抓住他,“我的意思是,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们暂时的合拍,是因为我的缺点没有完全展现出来而已,你所看到的的我,只是表面上的我,等你跟我处久了,你就知道我多招人烦了。”
祁拓无所谓道,“没事,你留着你的缺点吧,反正以后我们也没有机会互相展示。”
“嗯,你想得通就行。”
林喜把手收回来。
祁拓转身走了。
他走的时候,带起一片风。
风扬起林喜额前的碎发,露出半边漂亮的脸颊来,没有表情。
她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可是菜全都糊了。
林喜有些烦躁,把菜全倒了,重新做。
祁拓闻到糊味儿,没胃口吃饭了,“菜你留着自己吃吧,我出去了。”
林喜没回头,嗯了一声。
林喜默不吭声的把新鲜的菜减半,然后做了自己能吃下的量。
她吃完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直看到晚上十一点,祁拓才醉醺醺的回来。
林喜没开客厅里的灯,光线比较暗,林喜只听见脚步声,没有看清楚人,那脚步声是女人的高跟鞋。
林喜扔开怀里的抱枕,走到玄关处,看见了搀扶祁拓的女人。
女人看见林喜,也有一瞬的错愕,“家里有女人啊?”
挂在她身上的祁拓摇摇晃晃抬起头,闭着眼睛,满脸通红,“女人?什么女人?”
林喜对那女人道,“我是保姆而已,你别误会了。”
女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是保姆啊,我说怎么穿得这么朴素,让开吧。”
她姿态有些高傲。
林喜见她一个人能搀扶住祁拓,果真让开了,给他们让出空间。
女人的高跟鞋七公分,却踩得格外稳当,裙子贴着腰部线条,衬托得像一条水蛇。
她走路的时候,臀部左右晃动,诱人极了。
林喜别开脸。
女人懒得上楼了,就把祁拓带去了客房。
出来后,女人吩咐保姆,“放洗澡水吧。”
林喜把电视关了,沙发整理干净,说道,“他平时洗澡都是自己洗。”
“肯定不会让你洗澡啊,我是让你去放洗澡水,我来给他洗。”
“哦。”
林喜乖巧去了。
客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新的,林喜放好水,水温合适。
女人脱了鞋子站在门口,脚指头在柔软的地毯上来回摩擦,靠在门框上抱胸瞧着林喜,“你不是保姆吧?”
林喜把洗护用品放在浴缸旁边,淡淡道,“是保姆。”
“那就是喜欢祁拓咯?看你这样子,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没有。”
寡言寡语。
林喜利索办好了事,头也没抬就往外走。
女人抓住了她的手,“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林喜不满,抽回自己的手,“我刚才说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说不清楚,是不是心虚说不出口?”
林喜抬起眼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刚才对你没什么印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开始对有意见。”
“对我有意见那就是吃醋咯?你真喜欢祁拓啊?”女人失笑,打量着林喜的脸,摇摇头,“可惜了,你这颗心白搭,祁拓喜欢的是我这种妩媚的类型,你这样白净又一般的女人,他瞧不上。”
林喜哦了一声,“他那么喜欢你,那你还不快去伺候,站在这干什么呢?”
“我又不着急,他又没醒,倒是你啊,一个小小保姆,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我还挺感兴趣的。”
“我对你没兴趣,让开,我出去了。”
女人非但不让开,反而还变本加厉的站在她跟前,故意挡住她的去路。
林喜微笑,双手握拳,把骨节板得咔咔作响。
女人挑眉,“想打架啊,小瘦猴?”
结果还没有笑完,女人就被小瘦猴给揍得满地找牙了。
搏斗的声音吵醒了祁拓。
他翻了个身,眼睛眨了又眨,看见地上有一团影子,捂着脸和肚子,尖叫着跑了。
他始终没有看清那女人是谁。
只看见一双大白腿。
女人跑了之后,林喜擦了擦手背,有些疼,但是还好。
这下祁拓看清林喜的模样了。
他撑起半边身子,问道,“你干什么呢在这?”
林喜懒得搭理他,抬脚往外走。
祁拓哎哎了两声,连滚带爬的下床去抓林喜,“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咋不搭理我?”
林喜皱眉,“刚才发生什么事你不记得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家里来贼了?”
“……”林喜无语,“你见过贼来偷东西,还顺便把你带回来的吗?”
祁拓还没有醒酒,他昏昏沉沉倒在床上,始终抓着林喜的手,回想今晚上的事。
他很快想起来了,“哦,我去喝酒了,叫了个特别*的女人,啊,那身段,那声音,可酥死我了。”
林喜道,“这么喜欢啊,那真不好意思,我把她给打跑了。”
“你打她干什么?”
“我看不惯她。”
“为什么?”
“看不惯需要理由吗?”
祁拓哦了一声,觉得脑袋更疼了。
林喜拍了拍手,“水给你放好了,自己去洗澡。”
祁拓说了声好,在床上滚了一圈,才跌跌撞撞去浴室。
林喜看他那样子,都害怕他突然一头砸在地上,直接去世。
她出了门之后,在门口等了一会,听见祁拓脱了衣服躺进浴缸,确定他在洗了,才松口气。
但林喜还是没有走,而是慢慢坐下来,拿出手机玩。
她知道祁拓要走,也就是下个月的事,她也得给自己买车票回去了。
回她家的车票难买,林喜只能叫车,直接全程包回去。
定好了车,林喜回头看了眼浴室,里面没声儿了。
这就洗好了?
也未免太快了啊。
林喜不太确定,去浴室看情况,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浴缸里边躺着被水淹没了脑袋的祁拓。
林喜大惊,一把抓住祁拓的脖子把他拎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摁压他的胸腔,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
祁拓被摁得只翻白眼。
一边翻白眼一边往外吐酒。
但就是没有醒过来。
林喜着急得不行,摇晃他的脑袋,“祁拓,给我醒醒!”
祁拓的脖子跟没有骨头似的,软趴趴的。
林喜呼吸急促,拿出手机搜索怎么救溺水的人,上面第一条是人工呼吸。
“……”
算了算了,人工呼吸还不如杀了她。
林喜不管了,把手机丢在一旁,捏紧拳头对着祁拓的脸就是邦邦两下。
祁拓疼得大叫。
差点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了。
他捂着脸,眼皮子使劲提拉着,想看清打自己的人是谁。
林喜帮他一把,“我是林喜,救了你一条狗命。”
祁拓呐呐道,“你又打我干嘛?”
“不打你你就醒不来。”
“我怎么了就醒不来了?”
林喜懒得说了,“别洗了,自己躺在那吧,等酒醒了再说。”
祁拓,“……”
简直莫名其妙。
为什么不能洗澡?
但是再莫名其妙,祁拓却还是听话没有去洗澡。
他蜷缩在地毯上睡着了。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聒噪的手机一直在叫,祁拓不耐烦的抓过来,想把手机丢掉,却不小心按到了接听,手机了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少爷,你赶紧回来吧,家里出大事了。”
祁拓还没有睡醒,顺势说道,“出什么事了?老爷子死了啊?”
“这比他没了还要严重,是关于你母亲的。”
祁拓一下子睁开眼睛。
他坐起来,掀开身上盖着的外套,问,“我母亲怎么了?”
“夫人跟大少爷,把你母亲的墓地给卖了。”
祁拓这下全清醒了。
睡了一晚上,祁拓的酒劲散得差不多了,他脚步稳如泰山,下楼拿上车钥匙就出门了。
林喜看他背影匆匆,也跟了上去。
祁拓开车正要走,林喜拉开车门就跳上去了,“去哪儿?”
“处理点家事,你也去?”
“去吧,我怕你还没有醒酒,办事不利索。”
祁拓看她的表情这么淡定,问道,“你知道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知道,管家第一通电话是打到别墅客厅里的。”
“那你不第一时间上来告诉我?”
“是想告诉你,可是你没有醒,我正准备去接一盆冷水把你泼醒,你这就下来了。”
祁拓深呼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发动车子,“行,你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