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番交谈,林望总算是明白了陈景威为何会在此地了。
原来最近锦绣商行获得了青玄宗的许可,同意其在此坊市开设商铺,既然开了商铺,那就需要安排人员过来,而陈景威之前已经加入了锦绣商行,此次正是前来此坊市的普通打杂人员之一。
而林望只是告诉了陈景威自己因为一些意外,走上了另外一条路,现在是青玄宗的一名杂役弟子,其他并没有详细讲与他听,毕竟这都是他埋在心中的秘密。
“哎,当时你被查出是那什么绝灵体时,闹得青阳城满城风雨,老哥我都替你感到可惜,生怕你想不开做些傻事出来。
后面我问过几次颜二小姐关于你的消息,她都闭口不提,只说你可能会过的不错,叫我不要太担心,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没想到原来林老弟已经加入青玄宗,成为了一名武者,老哥真心为你感到高兴。走,好不容易相逢要不一起喝几杯,老哥请!”
看着陈景威那真挚的关心话语,林望觉得心里一暖,毕竟他对这陈景威的印象还不错,为人和善,识大体,也有些胆魄,可惜他没有修炼天赋,没能走上武道之路。
“小子,你不是一直想着能有人帮你接收从吞云山脉获得战利品么?
为师看这人心性方面还算不错,如果小子信得过的话,为师或许有办法让他走上另一外条路,这条也很是凶险,你问问他,看他敢不敢试上一试。”
玄桦说完,并将一些信息传至林望的脑海中。
林望静静地消化着这些信息,过了一会儿,他脸上有些凝重看着因为重逢满心欢喜的陈景威。
林望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陈老哥,喝酒老弟就不去了,待会还有些事要先回宗里。”
尽管陈景威有些失落,但是他依旧笑容满面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先忙着,反正也不远,等林老弟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一起好好喝上几杯。
那老哥我就先回商铺去了,今天能遇到林老弟已经很开心了。”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看着陈景威那离去的背影,想起他之前在做镖卫的路上流露出对武道的向往,再联想起自己被查出是绝灵体的绝望,这一刻林望想了好多好多。
“陈老哥……”最终林望还是开口叫住了陈景威:“我或许有办法可以让你走上武道一途,只是太过凶险,我担心你承受不住。”
陈景威转过身,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望,久久未曾开口,他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战栗着,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真,真,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林望看着陈景威,觉得他现在与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相似,那些生来就能修行之人,是不可能体会得到这种在绝望的深渊中,哪怕只是一丝丝亮光,都能让其拼尽一切都要抓住这丝亮光。
这丝亮光叫做“希望”。
这一刻,林望知道不管有多么凶险与艰难,陈景威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林望定了定神,叹了口气,缓缓道:“这道路不是灵修,我现在所走的也并非灵修之路,能让你真正走上武道的路名为鬼道。
修炼之后实力不会比灵修武者差,甚至会更强,但是可能会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更为关键的是,因为其不需要修炼天赋便能修炼之夺天造化,所以你会付出更为昂贵的代价,即你的寿命只有正常武者的一半,除非你能一直精进下去,否则……”
不待林望说完,陈景威双脚跪地,一路跪爬到林望身前,抱着他的腿,含泪说道:“我愿意,我愿意,林老弟,这是老哥最后一次称呼你为老弟,成全老哥吧,成全我吧。
我陈景威独自一人,浑浑噩噩过了三十多年,只要能成为武者,哪怕只有一年的寿命,我都愿意,我可以为林大人做牛做马,做牛做马……”
林望有些心痛地看着那已经泣不成声的陈景威,将他扶了起来,缓缓道:“陈老哥不必如此,竟然你真心愿意的话,那明天上午依旧在此处等我。
我到时候会将这鬼道的修炼功法传授给你,陈老哥暂且先回商铺,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
……
走在返回青玄宗的路上,林望的心情有些唏嘘与沉重,幸好自己从小就有一枚玉佩,幸好这玉佩是镇魂圣玉,也幸好这圣玉里面有着自己的师傅,否则,此刻的自己到底会如何,又在何方,林望自己也不清楚。
至于那鬼道之事,确如林望对陈景威所说,按玄桦传给林望的信息,这鬼道之法并非传说中的地府鬼魂之类的,也非“气”修一类,而是真正的另外一条路,靠吸收死气来壮大自身,这死气并非来自虚空之中,而是来自死亡的生灵,包括人族、妖兽等等。
但因其有着不需要天赋就能修炼之夺天造化,同时因为是吸收死灵之气入体,所以其寿元仅有正常武者之半数,而且越修炼到后面,相貌及性情会大变。
“那修炼传承,为师明天代你传于那陈景威,至于以后如何,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虽说有诸多后遗症,但是这鬼道之途绝非弱道,如果他能一直走下去,相信今后会是你的一个很好助力或者帮手。”
“这鬼道之传承,是为师以前一位没有修炼天赋的好友在前人的基础上,硬生生开创出来的,他遭劫后弥留之际,曾将传承托付于为师,让为师代为寻人,将之传承下去。
现在也算是完成了我那好友之心愿吧,或许这传承还不够完善,但是也足够那陈景威走好长好长的路了。”玄桦那叹息又带着追忆的声音在林望脑海中响起。
林望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轻声问道:“师傅,那去哪里为陈老哥找那所谓的死气呢?”
“死气,死气,死去的生灵之气,为师问你,这附近哪里死亡的生灵最多,而且天天都还有生灵死亡。”玄桦嗤笑地反问道。
“吞云山脉!”
“没错,这方圆几百里内没有比吞云山脉更适合修炼鬼道的地方了,至少为师目前还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