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芊芊的献唱的消息惊动了整个京中的士子圈,一条一条的船接二连三的涌入湖心。褚曦他们的船被后面来赶来的船给围了个结结实实。进不得也退不得!
“罢了!既然如此你就把案几摆到船头上来吧!”褚焱冲要船的船夫吩咐道。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船夫腆着一张笑成花儿的脸,搁下手中的船桨,走至船舱之中,搬来矮几与长凳,再端上了一些糕点与美酒放在案几之上供三人使用!
船夫把一切收拾停当之后,悄悄的退到了船尾,船头只剩下褚曦、褚焱、七女三人。
“哦!那个!船家!还有长凳吗?再端一条出来!”褚曦看了看欣然落坐的褚焱与七女,不愿打扰那亲亲我我的两人,她摸了摸鼻子,冲退至船尾的船夫要求到。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船上没有多余的长凳了!”船夫歉意的冲褚曦笑笑,然后转过面去,不再说话。
‘不是吧!’褚曦在心中腹议。‘就一条长凳?我还得扒船舷?可是…’褚曦揉揉饥饿的肚子,面上全是无可奈何,早上一早就被青儿从被窝之中扒拉出来洗洗刷刷的摆弄了好久,还没解解嘴馋就被青儿给推上了马车,这一路又是乘车又是坐船的,折腾了好些个时辰,褚曦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我的出现会打扰大焱哥哥与七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不了我拿过来吃呗!只要做的隐秘一点想必不会怎么打扰两人才是!’想通了关窍,褚曦也就不再踌躇了!她蹲下身子,横挪到矮几旁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矮几上的糕点,回到船舷。
褚曦的作为并没有引起褚焱太大的关注,只是侧头看了两眼。
“呵!将军!没想到今日居然被困在了此处,前也前不得侯爷后不得,难道那花魁娘子真犹如传言一般,拥有天人之姿?”七女端起手中的酒樽,往褚焱的杯中斟酒,抬臂之间,露出大片雪肤。
“咳咳!咳咳!”褚曦吃的急了些,被糕点给噎的小脸涨红,连连咳嗽。可船上并没有水,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再次蹲下横移到矮几边上,抓过褚焱的酒杯猛灌了下去。可那糕点实在太干,酒杯之中的酒又太少,一杯下去,也没怎么松动,想到反正都已经让他们发现了,褚曦也不再矫情,随手抓过七女手中的酒樽,仰头咕咚咕咚的猛喝了一气,喉间这才稍好了一些。
褚曦再次出现,并夺走了褚焱手中的酒杯,与自己手中的酒樽,这让一旁的七女恨的牙痒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射向褚曦。心中断定褚曦这是不愿瞧见她与少将军亲昵,这才使出这些诡计。
七女的眼神太过犀利,让一直想着不去打扰两人的褚曦,尴尬的笑笑,忙把自己手中的酒樽塞进七女的怀中,冲她做了一个让她随意的手势之后,再次像螃蟹一般横移回了船头。趴回了她的老位置。不再发出半分声响,尽量减低她的存在感。
褚焱有些担心的侧头看了看褚曦的背影,再次转过面颊望向前方。
叮叮咚咚,缕缕琴声,悠悠扬扬,再次从澄心楼上传出,清越的琴音中含着一种情韵,琴声如诉,在湖面之上荡漾着。让人不由的闭上眼睛认真倾听。
“嗯!琴音如诉,我依着这韵味像是领略到了北国的风光!”
“此曲只应天上有啊!人间难得几回闻!”
“妙!太妙!想必这抚琴之人一定就是那万花魁首曹芊芊了!”
……
与褚曦他们一行,境遇相同,只能在湖中船上倾听琴曲的众人,在听了从湖心传来的琴音之后,个个都赞不绝口。
“嗯!妙确实是妙!琴中的意境很美,让人不由的心生向往!只是为什么听着听着就让人心生阴郁了呢?如果此时能有箫声相合定会更加玄妙。”趴在船舷之上的褚曦面色绯红的半嗑着眼,脑袋晕乎乎的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摸出随身的玉箫随着湖心的琴音吹奏起来,箫声清越活波,与琴声瞬间合为一处,交交缠缠的窜进众人的耳膜之中。众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直到一曲终了,还觉得意犹未尽。
“何人奏箫?还请出来一见!”湖心之中传出女子的娇喝之声。
“我!我!我奏的!”褚曦摇摇晃晃的从船舷之上站了起来,举起白嫩的右手,晃晃悠悠的向前。“这、这就来与娘子相见!”
褚曦因为刚才那一通急喝,不擅饮酒的她,早已经面红耳赤,迷瞪的厉害。原本就随着湖水微微荡漾的小船,因为突然的受力更加荡漾的厉害。脚步虚浮的她,还没迈出两步,就一头栽了下去。
“小心!”褚焱一脚踢开身前的矮几,运起轻功,把快坠入湖中的褚曦,搂入怀中。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不知道自己境况的褚曦,嬉笑着拍打褚焱的胸膛。“花魁娘子要见我,我得、得去!”
“胡闹!”褚焱面色铁青的把褚曦护入自己的臂弯之中不让她乱动。
噗!
一枚精钢袖箭,从湖心的澄心楼中激射而出,拖着一块羊脂玉佩,插入褚曦所在的乌篷船船顶。
“我家主子青山散人说,姑娘高才,音律出众,今日能与姑娘有合奏之谊,心中甚是快慰,但看眼下实况实在不能与姑娘把酒言欢,特赠玉佩一枚予姑娘,凭此玉佩随时都能自由出入青山居!还望姑娘莫要嫌弃!”楼中再次传出女子娇喝之声,此次更是在娇喝之中用上内力,所说之话传遍了整个澄心湖。
“啊?刚刚难道不是花魁曹芊芊在演奏吗?怪不得这琴音之中有着一丝刚毅,原来是出自男人之手!”
“青山散人?是谁家的公子?怎么没有听过?”
“唉!不管听没听过,有这般的琴艺,怕是今日之后他的名号必定会响遍帝都了吧!”
“吹箫之人是谁?没想到女子之中也有擅箫之人!”
“琴箫和鸣!幽幽婉转,可惜不能窥见这两人的容貌,不知是不是也与他们的琴箫之声一般般配!”
……
女子的声音刚落,整个澄心湖上顿时就炸开了锅。各种议论纷沓而来,全是对刚刚琴、箫和鸣的两位主角的议论。
褚焱转身冲乌篷船上拽下袖箭,原封不动的冲楼上扔去。“收好你的东西!我的女人,就不劳他人帮忙惦记了!”
浑身散发着戾气的褚焱,抱住怀中的褚曦,运起内力,搅动湖水,硬生生的拥堵不已的湖面之上开辟出一条道来。“走!上岸!”
“嗯!好渴!”口中焦渴难耐的褚曦伸手在空中胡乱的挥了几下,迷瞪的起身坐了起来。睁开还有些惺忪的眼睛。“青儿!给我倒杯水来!青儿!”
“咦?青儿呢?怎么不答应?难道是睡熟了?唉!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褚曦抬手敲了敲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伸手抓向身前的被子,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她,在抓住被子的那一刻,陡然清醒过来。“我、我、我这是在哪儿?”
“怎么?糊涂的连此处也认不出来了?”做在书案之前的褚焱放下手中的书卷,转头看向惊在床上的褚曦。
“焱哥哥?我、我怎么在你的房中?”褚曦歪着一团浆糊的脑袋使劲回想着。但所有的记忆都在她在船上被褚焱抱住的那一刻嘎然消失。
“你不在我的房中,那是想去谁的房中呢?”褚焱紧抿双唇,俊逸的面颊之上看不出半分的情绪。
“呵呵呵!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褚曦傻笑着,快速的从床上翻下,也不顾着自己还是一身中衣,赤着一双玉足就往外冲。
“站住!”褚焱冷冷的命令着,让想溜走的褚曦再次呆在原地。
“焱哥哥…”褚曦不安的搓着双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褚焱会让她有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酒醒了?”褚焱迈步来到褚曦的身边。
“嗯!”褚曦紧张的狂咽口水。身子慢慢的朝后挪去。
“不晕了?”褚焱继续走进,不给褚曦逃跑的机会。
“嗯!”不知不觉已经退到墙角的褚曦,感觉后背一片冰凉。
“不退了?”褚焱走进褚曦,用手挑起褚曦光洁的下巴,眼神不明的看着已经退无可退的褚曦,就像是在捕捉猎物的猎人一般。
“退不了了!”从未看见过褚焱这般模样的褚曦,因为褚焱的靠近,心脏不听使唤的嘭嘭跳着。“焱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哦?错了?那你说说,你倒是错在那儿了?”跳着褚曦下巴的褚焱嘴角裂开一丝幅度,但很快就有被他收了起来。
“我!我!我!”是啊!我到底错在哪儿了?难道我醉倒之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会惹焱哥哥生气?“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焱哥哥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褚曦伸手贴住褚焱勾着她下巴的手,轻轻的揉搓着,面上全是讨好。
“哼!”褚焱收回大手,面色阴沉的转身而去!
“焱哥哥!如果曦儿做错了什么?请你一定不要生气,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曦儿的无心之失!我…”
褚曦跟在褚焱的身后极力解释着,没曾想褚焱却陡然停下了步伐,还好因为褚焱的情绪,褚曦一直都十分的紧张,这才没有撞到褚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