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将整个屋子照亮,偶尔的微风,将桌上的书页翻得哗哗作响。
秦意一把将领结解开,丢到一边,紧蹙的眉头并未松开,他脱掉外套,又解开里头白色的衬衣,打算换上宽松一点的卫衣。
每次开会,金融系里的学生会比校里的更加麻烦。
参加会议的,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得一律打领带穿西装。
秦意觉得领带勒得慌,西装穿着也不方便。
忽然间从书架后面传来一阵极小的喷嚏声,虽是有意捂着,可还是让秦意听到了。
解扣子的动作一顿,秦意迈步过去,二话不说就把人从里面揪出来。
路珈的喷嚏还没缓过来就被秦意扣住了手腕往外拽,手上一滑,抱着的资料哗啦地掉了一地。
白纸黑字在光的照射下黑白分明。
Butyou’veslippedundermyskin,invadedmybloodandseizedmyheart。
Idon’tha-vethestrengthtostayawayfromyouanymore。
Iamcatastrophicallyinlovewithyou。
——但你已滑进我的皮肤,侵入我的血液,夺去我的心。
——我再也没有离开你的力气了。
——我爱你爱得要命。
秦意的表情极为平静。
“你怎么在这?”
路珈张了张口,指着地上的资料:“我来送东西的——”
唇红齿白,一张一合,窗边的光照得她皮肤透亮,隐隐泛着桃红,让秦意想起他最爱吃的水蜜桃。
秦意的思绪已经不在对话上了。
他盯着她的唇色,娇嫩可口。
上次吻她,她的唇很软,身子也软。
喉结一滚,鬼迷心窍。
秦意拽着路珈的手腕将她往书架上一推,书架晃动了一下。
她背抵着书架,眼睁睁地看着他低头吻过来。
发丝缠绕着他托着她的后脑勺的手指,他的指尖微凉,连带着薄唇也凉。
他先是轻轻地亲。
浅尝之后,便是攻城略地般的侵略。
路珈的脚底发软,腰都塌了。
秦意一手拖住她的屁股,将她往身上带。
暗哑的声音,似是濒死的鱼:“路珈,你打算什么时候分手啊?”
路珈被他吻得头脑发胀,修长的指尖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
“你不是渣男么?江铭辉天天在外面说你撬别人墙角。”
“……这就是你厌恶我的理由?”
难怪路珈看到他跟看到洪水猛兽一样,恨不得绕大半条道走。
还真把他当渣男了?
路珈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萦绕在鼻尖,秦意低头去嗅。
“你和我说说,江铭辉怎么说我的?”
路珈推开他:“反正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秦意看上去并不在意。
指尖缠绕着她的头发,秦意调子懒洋洋的:“那你呢?你觉得我是渣男吗?”
路珈一愣,扭头去看他。
精致的眉眼,英眉入鬓,鼻子生的极好,这五官即使放到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长得挺渣的。”路珈说。
秦意笑了一下:“我能理解成你觉得我长得宇宙无敌天下第一好看么?”
路珈很难想象这个平时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男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平时挺谦虚的啊。
路珈刚想说什么,就见秦意突然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路珈眉毛一皱:“你捂我眼睛做什么?”
下一秒,凉凉的唇覆了上来。
空气里有青草的气息,还有桃枝气泡的味道。
秦意轻轻地啄着她的唇,像虔诚的信徒。
他想,是他想要的水蜜桃味。
一吻毕,秦意退开,他将地上洒了一地的剧本捡起放回路珈的手里。
“站着别动。”
路珈亲眼看到秦意将身上的衬衣脱尽,阳光照在他姣好的身材上,肌肉纹理清晰分明。
路珈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
她抱着资料转身就走。
秦意一伸手就拎住了她的后领。
她是高挑的,可在他面前就如同小鸡仔一样。
“让你别动。”
身后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路珈“诶”了一声,语气有些慌:“你好好的,干嘛脱衣服!”
秦意的声音如春光一样爽朗。
“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什么?”
路珈咬了咬唇,声音下意识的软糯:“那能一样么?”
通红的耳朵藏在松软的头发里,窈窕的背影,头肩比完美,纤细的手臂抱着资料,往下,又长又直的腿白的发光。
秦意微微勾唇,背对着她笑意浅浅,声音却凉:“确实不太一样,穿西装干起事来不方便。”
路珈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不方便的?”
秦意轻轻一笑:“干你不方便。”
换完衣服,秦意上前摸了摸她的头,亲昵无间。
路珈被撩的脸色通红,像是丢尽了面子的小孩:“你摸我头干嘛?小屁孩!”
“你不过大我一岁。”
“可我是你学姐!”
连路珈都没注意到的,像是小孩一样的斗嘴。
明知在气势上不敌他,所以非要找个能赢过他的借口。
幼稚又娇气,与平时的她不太一样。
秦意觉得有点好笑。
明明是路家的千金,却没有千金的架子——他见过太多脚踩几万块高跟鞋,手戴名贵项链的豪门千金,而她素面朝天却也惊艳。
秦意突然有些好奇。
他道:“路珈,你的童年是不是有很多的爱?”
不然又怎么生出她这种性子。
表面上清冷无双,实则一身反骨,傲气逼人,即使并未穿金戴银也从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那是足够的底气,是由很多的爱作为支撑的。
不过是兴致使然随口一问,可路珈听到这句话时,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僵硬又孤僻,从柔软到坚硬不过短短几秒钟。
秦意眉毛一皱,心想自己不小心又碰到了她的逆鳞。
他发现路珈每次说起路家的时候都格外抵触,就像那日在喜来登门口,她刻意保持着那样陌生的距离和路老爷子对话。
秦意不知道的是,童年是路珈拼命掩盖着不让人窥探的隐私,是她被彻底否决的存在。
她无意与任何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