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嘎啦-”
卡车轮胎碾过溅起沙石,两旁紧密矗立着的松树在月色之下就如同围墙一般显得阴郁压抑,树阴倒立打在车身上透过玻璃又在人脸上形成了阴影。
车上气氛沉闷,驾驶室内一个老头靠在座位和车门上闭目养神着。中间坐着的中年男人眉头紧锁,双眼怔怔地看着前方,紧抿的嘴唇有些发白。
“哼,我还以为你在市里混出了什么风头,孩子不养老子也不养,出事的时候提你的名号也没有丝毫作用。”
“他知道我是雪月堂的还敢对你们动手?”
“雪月堂!雪月堂!劳什子的雪月堂,开元镇有几个知道你雪月堂的?还不如我提句全帮有用,我但凡要是认识全帮的还用得着你?”
老头一脸的尖酸刻薄,其实要不是遇到这样的麻烦事他才不想找过来,路又远又颠簸简直就是折磨人。
坐在中间的男人名为严辞,那个讥讽着他的老头是他的父亲。
几年前他吃喝嫖赌败光了积蓄卖了土地还气跑了老婆,严辞父亲以命相逼才留下了房子。后来严辞干脆离开了开元镇来到了菖蒲市,只剩下一个尚未满月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个年过半百的父亲,而且一待就是好几年。
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爷孙俩相依为命,自然也是宠上了天惯得没有人形了。
典型的熊孩子和熊家长。
“全帮算什么东西,一个破地方的小势力而已。”
开车的人不屑切了一下。
严辞脸色难看,对于父亲对自己的嘲讽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您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能有什么来头?”
“年纪很轻,见面又在酒吧里。”
严辞思索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传闻中的形象。
“希望不要是他吧。”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自己带的这些人恐怕还真不够,不过深夜一般警惕性会降低或许可以乘机救出自己的孩子,要是能提着脑袋回去就更好了。
“爸,等这件事情之后我接你们去市里住吧。”
“别,千万别。我哪有这福气去市里享受?况且我可不想看你鬼混污了眼睛。”
严辞没有再说话,车内又恢复了寂然无声。
过了许久,已经到了后半夜了。
“换岗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好。”
“等下,有情况!”
“嘘!”
大约六十多人迅速藏了起来,原本守了半夜还有些困意的人立马来了精神。
“看这架势应该就是来找麻烦的了,人数好像还不少。”
“那咱们怎么办?在这打会把四爷他们吵醒吧,大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吓着大小姐。”
“emm…你们从那边绕到他们背后去,我们在前面挡着他们,记住放轻声音下手利落点。”
三十人一组分为两批分开埋伏这,手中的刀棍握得紧紧的。
“敢打我们大小姐的主意,杀了都不为过。”
一些人怀着愤恨带着杀意盯着这些来者不善的人。
严辞下车看着面前这栋房子。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就住这种房子啊。”
余骞现在住的房子在普通人群中是正常的,但要是对比以前黑狗帮四大干将的住处确实显得寒碜了些。
“看来是我多虑了。”
严辞原本以为绑走自己孩子的是全帮四爷,但就现在这条件来看,怎么看怎么不像。
“爸,你就在车上等着吧。”
“嗯,你不说我也不会掺和的。”
严辞带着人慢慢往房子靠近着。
“待会你们把门窗给我看好了。”
原本他只是想先来看看情况,如果不行就想办法去酒吧把人救出来,但现在看来可以直接把人先擒住了。
刚走了几步,车里传来了喊声。
严辞回头却看到自己的一些手下已经被打晕在地了。
“**们!”
严辞立马转身和后面那些人打了起来。
突然他感觉一道凌厉厚重的呼啸声朝自己头部而来,他矮身一个铁棒从自己头顶扫过。
“不好,被埋伏了…唔…”
严辞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还被捂住了嘴巴。
带来的几十人倒了一大半自己也被擒了起来,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这么勇的吗?
严辞感觉这些人的战斗力还远不止如此,甚至可以和雪月堂的主力又得一拼。
没有人去思考这些到底是哪里来的势力,拿起棍子就是一顿猛干。
太难受了,被打还不让叫出声。
“都带走吧,留下几个人把这收拾收拾。”
几个人将严辞打晕扛了起来。
“对了,还有车上那老头也一起带走。”
全帮的人砸破车窗打开门将严辞父亲带了出来。
“惹谁不好敢惹我们四爷,还敢欺负我们全帮大小姐?”
“掐我们大小姐的脖子,看我们今天不把你脑袋拧下来。”
严辞父亲听到这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不知道雪月堂堂主但是他知道全帮四爷,没想到自己竟然惹到他的头上了。
“我…我儿子是雪月堂的!”
事到如今他只能赌一下,赌全帮这些人知道雪月堂。
“啪--”
全帮的人直接给了这老头一巴掌。
“TMD,小点声。”
“我一大把年纪了你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
“哎呦,叫你小点声没听到吗?”
领头的给了旁边的人一个眼神,那个人立马脱下鞋取下袜子塞进了老头的嘴巴里。
“不好意思啊,冬天太冷了许久没有洗澡,这袜子也好几天没换了。”
“唔呕-”
“带走吧。”
昏迷的严辞万万没想到,自己带的这波人连正主都没见到就团灭了,而且自己现在的职位也要保不住了。
一些人打扫干净后便离开了,顺便还把那些卡车也开走了充当帮派资产。
至于后面那些人该怎么处理自然也不需要余骞操心了,柳渊他们自有办法。
酒吧内…
“呜哇哇…我要找我爷爷!”
男孩在地上打着滚。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剐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
看守的人一脸嫌恶的看着男孩。
“四爷应该没说不能打他吧?”
“没有,只说让他活着就行。”
“是吗?”
随后房间内传来凄惨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