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觉得，烟这东西，在没点之前，闻着它的味道让人脑袋清醒。可在点燃后，它的味道却让人沉沦迷失。”温歆意有所指地说着，曾经过去好几年都是在酗酒抽烟糜烂的生活中度过，所以现在的她闻着它，只是要让自己时时刻都要记住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听着小姑娘隐晦的话，卫子珩几乎都要怀疑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倒像是经历丰富的成熟女人。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音，应该是他助理胡杰送衣服过来了。
卫子珩目光略过穿着他外套的年轻小姑娘，双眉微微皱起，索性自己起身往外走去，“我出去看看，你先等着。”
温歆闻言轻轻笑了笑，面前这个男人心细如发，待人温柔得好似贵族绅士般。算是今夜不幸中的小小幸运吗？
想来，方正皓等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夜魅吧。她提前苏醒并且顺利逃脱，算不算重生后改变的第一步。
对方助理送来的衣物触手感细滑精致，质地非常不错，甚至被细心地剪去标牌，就连内衣也被烘洗过一遍，带着淡淡的芬香。
温歆也没看衣服是什么牌子，迅速地穿戴整齐。她还是喜欢有衣服遮体的感觉，就如同一层保护色可以令她略略心安。
“衣服很合身，谢谢。”她重新将弄乱的头发整理下，简单地扎了个马尾。
目不斜视安静等待的卫子珩，这才偏过头出声建议道，“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清洗一番，要不我帮你在附近酒店开一间房？”
话音刚落，显然担心自己这话会引起对方的误会，他赶紧补充了句，“我，没有别的意思。”
现在太晚了，她伤着脸这么晚回去恐怕又会引家里担心，从她的态度判断，卫子珩明白她或许想要极力隐瞒今晚发生的事。
“打算好人做到底？”这个时候学校大门早关了，其实温歆现在也不知今晚到底要去哪里，除了方正皓还有一些同学，她几乎没认识几个朋友。
“我现在没钱还你。”她如今可是身无分文，这衣服钱还有住宿费，加起来还真是一大笔钱。
“先欠着，等你有钱再还也行。”这些东西对卫子珩来说，不值一提。他这么说，心里也没太多在意小姑娘还不还的问题。
在五星级富盛明珠酒店大厅前台，穿着衬衫手搭外套的卫子珩只要了一间普通客房，要求隔音设置好些的。
站在身后的温歆莫名觉得这个男人太会揣透人心，此时的她确实不需要什么豪华的大房间，那样会让她觉得太过空荡，费用也太高。
隔音设置好些？呵，他就那么确定自己需要放声大哭一场？！
“房号589，在最里位置，钥匙拿着。”卫子珩从口袋掏出钱夹，拿出一张大钞，将钱跟钥匙一起放进温歆手里，“别太感谢，我只是在做善事，相信能结个善缘。”
“善缘？你信这个？”年轻女孩抿嘴而笑，青紫的淤痕无法影响她笑容的灿烂，“留张名片吧，我好还你钱。”
卫子珩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心情轻松地转身走向左侧电梯。今夜经过这么几下折腾，他居然感觉累了，想好好睡一觉。怎么往年没这种感觉，就算工作太累太忙，每当到这一天，他都彻夜闭不了眼睛。
见他如此潇洒转身，温歆无所谓地耸耸肩，走入右边一侧电梯。一入589房，她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足足洗够五遍方停手。
水珠四溅的空间，隐忍的泪终是落了下来。她呜呜哽咽，为过去曾经的痛苦，为今天无法避免的不堪。为什么重回到了十年前，偏巧是在这天，如果早回一天的话，那该多好。
但她不能太贪心了，对不对。要是搁在之前，她甚至不能想象在某一天自己的人生还能重新来过。哪怕时间重回在这令她觉得肮脏的时刻，可她还有机会矫正那些犯过的错，还有机会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还有机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今夜发生太多复杂离奇的事情，温歆心绪纷乱地在这间只有她的房间里，放下伪装地又哭又笑。
站在镜前，伸手抹去上面的水迹。看着自己那张熟悉遥远的脸庞，她的嘴角上扬，露出怀念的笑容。
镜子里的她，十九岁的她，很年轻。吹破可弹的嫩白肌肤，下巴还很圆润，可爱小巧的翘鼻，双唇红艳鲜亮。
只是一双大大的眼睛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妖媚目光，看得温歆心惊，只得眨眨眼，直到目光变得清澈晶亮才算满意。
视线不由又落至胸前的黑玉牌，仿佛宝贝般地抚摸了好几遍。真是奇怪，她本还激动翻腾的心情变得安定平和许多。
突然，咔嚓、咔嚓的几声轻响，温歆大惊失色地望着还有手指上的黑玉牌，只见犹如蜘蛛网般的裂纹布满整个玉牌，簌簌扬扬落下细细的小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