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排排摊位，来到场会最里边。只见一圈黑压压的人群围住，从人群里时不时传来唏嘘，偶尔也会有惊叹欢呼声传来。
难道是在现场解石？！等温歆随着吴天华往人群角落挤进去时，发现老板章文森也在，正和熟识的几个老板相谈甚欢。
“歆丫头来了。”一看是徐师傅带着的小徒，章文森索性指着旁边几人说道，“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认识的几个朋友……”
个头瘦高，马脸，灰格子衬衣的男人约莫五十左右，云昌市联盛珠宝店的张老板。
他旁边的那位皮肤黝黑，体形偏胖，脸上总挂着笑哈哈的表情，大肚微凸的中年男人，是汾丽市新凤吉玉器行的汤老板。
最后一位年纪颇轻，不过三十出头，平头，方脸，神色淡淡的则来自元都瑞玉公司的采购部经理周朔。
耳边传来章老板细心的介绍，温歆并没表现出太多的热络之意，只是得体有礼地微笑点头朝他们几人打着招呼。
“这丫头最近跟在徐老身边打打下手。”章文森爽朗一笑，随后对他们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可是徐老，自己亲自看中的。”
本来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倒是吸引了不少在场人的注意，便是他们三人中最为淡然的周朔也不由看了一眼。
三人最开先以为这女孩应该是章文森的某个亲戚后辈，随即被章文森特意点出身份，这才恍然明白。
别看徐老窝在云昌市的小小珠宝店里，只当了名出色的手艺师傅，可曾在赌石玩玉界的事迹与封号，他们等人都是略有耳闻。虽说对方脾气性格古怪，但对于玉的那身本事不容小觑，甚至流鑫能几十年屹立不倒，也有着他老人家的重大功劳。
眼前这么一位漂亮女孩居然是跟在徐老身边，明面上似乎只打打下手杂工，可实际上她却是被徐老看中了准备好好培养当作亲传弟子。几人皆是混迹商场多年的人精，章文森仿佛玩笑般的介绍，却令他们想得更深。
“小歆，怎么样，可有收获？”对于温歆，章文森心底颇有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徐老的缘故，也因为小姑娘的心性脾气很对他的胃口。
“标了几块全赌毛料。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买些什么总觉得遗憾。”温歆回答得自然坦白，眼角余光瞧见章老板眉眼隐含的喜悦之色，便心知他此次前来应该收获不小。
“那就预祝你能解出好玉石。”章文森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一好听的女声亲切地喊道，“江肃云昌市流鑫老板章文森先生3号解石台，江肃云昌市流鑫老板章文森先生3号解石台，……”
重复了三遍，复而又开始念起其他四人的名字，“四蜀蓝阳市宝莱珠宝行老板李进先生1号解石台，四蜀蓝阳市宝莱珠宝行老板李进先生1号解石台……”
“到我了，3号解石台。”章文森指了指方向，整整衣领冲众人挥了下手，便朝人群中央围住的地方走去。
温歆抬眼细细打量起周围，只见场会最内侧偌大的空地上，相隔搭建五个解石台，每个解石台都配有一位专门负责的解石师傅以及副手。
她这才发现，熙攘的人群只围住空地半圈，而台面上的五个解石台后约莫三四米远处，对应着二扇工厂旧房的厚实铁门。
此时铁门已经打开，从外面鱼贯而入的几辆手动大推车。每辆推车里的毛料原石数量大小不一，或多或少，由十名场会工作人员缓缓推进。
章文森跳上3号解石台时，一辆标着大大红色3号的推车正好运至身后，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解石台上的副手核对数量以及标号。
推车里的毛料约莫三十块左右，男副手从推车上搬了几块搁置解石师傅脚下，飞快地在单子确认用笔勾画着。
解石师傅也不含糊，拿起毛料翻看几下，调整机器，动作娴熟利落地切了下去。
倘若是碰上大块重量的毛料，身后站立的二名工作人员会眼快地帮忙副手，几人奋力将推车上的毛料抬下来，再利用平板小推车弄上解石台。
此刻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智慧与发明，只见每辆大推车一侧早作成活动铁网，即可以被打开，方便大块毛料的搬运。
低矮解石台在后面有个缓冲的水泥坡度，小推车便可以轻易地被工作人员被推上搭建的台面。
像这种小型交易会场，摆放摊位里的毛料原石根本都没有超重大块头。更何况面前这种现场解石，充其量都是为了活跃气氛，刺激围观人们的购买欲望。
毕竟许多珠宝行老板或是公司集团经理老总，他们主要是直接购买合意的明料，虽说花上的钱比赌石高出数倍或者百倍的价格，却不失为最保险的做法。
当然这些人若是有兴趣，仍旧会用小部分的钱来标下某些半赌石或者全赌石，试试自己的运气如何。假如能解出好玉肉来，自是欣喜，若没有，也不觉得肉疼。
最重要的一点，倘若现场能解出好玉料来，那便能提高自己以及自己背后所代表的公司企业，在界内的知名度。所以他们身边都会带出一至二位经验高手，协助掌眼以及建议。
因此，赌石师，这种职业在古代便早已存在。
章文森与他们一样，此次交易场会已经碰上了不少合意的明料，索性又花了六十多万买了些半赌石和全赌石。挑了大半数在现场解石，剩余一些运回店里留着自己玩。
徐老大徒弟吴天华，虽说没有达到徐老期望的程度，好歹也经过了多年的细心教导，所以他在赌石方面还是颇有心得。
对方，以往赌石的纪录一般准确率为十分之二，最高达到十分之三。换而言之，每每他选中的毛料十块里面最多会有三块内里有玉肉。
别以为这点准确率很低，却在赌石界内已经很不错了，哪怕是德高望重的徐老准确率通常也是十分之三。因此这十年来，章文森每次去参加原石交易会或者拍卖会，就是去暗市，身边带的也都是吴天华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