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微澜下了马车,走进王府里,一路往里走,能明显的感觉到一旁跟着的管家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怎么了?”月微澜受不了这模样:“有话就说。”
廖言虽然做了这些年的管家,却也没见过这样场面,又见月微澜一个人回来了,也没见着唐措,心里更是不安。
此时月微澜问了,便壮着胆子道:“王爷,没和娘娘一起回来?”
“哦,在宫里陪着皇后娘娘呢,估计下午也要回来了。我身体不适,便先回来了。”月微澜道:“昨晚上大家受惊了,没有什么事情,不必担心。”
这话月微澜说出来,众人便才放了心,也对她更加改观。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在府里的胡闹,那么这次可是进了宫,在宫里待了一夜,若非是受到了真正的认可,也不会如此。
正妃还是正妃,即便是娘家大势不在,颓了几个月之后,还是站了起来。这宫中一夜,无论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王府的人都要另眼相待了。
如果唐措对月微澜改观,那再没有旁人敢轻视。月家现在大势已去,但只是贬职不是灭门,只要月微澜在的一日,就有翻身的一日。
科考舞弊虽然是大事,可月家只是被牵连,并非主犯,也不是什么谋权篡位的不赦之罪,若日后唐措上位,难道还能放任岳家在外受苦?
廖言比之前更加虔诚的跟着陪着月微澜回了同庆楼,远远地便看见了翘首以待的茹雪。
茹雪一夜未睡,一早就如望夫石一般站在院子门口,如今也才放下心来。
“娘娘,没事吧没事吧。”茹雪刚看见个人影便冲了上来,看着月微澜似乎全须全尾的,松了口气。
“没事儿,这不好好的么。”月微澜安抚了茹雪一句,看看她眼底青色:“昨晚没睡?”
“睡了。”茹雪一点儿不犹豫的,但是在月微澜的目光中,又补了一句:“没睡着。”
“傻姑娘。”月微澜心疼又好笑,拍了拍她脑袋:“走,补觉去,我昨天也没睡好,困的慌。”
这是在这个世界唯一对她真心的人,自然也能换她一颗真心。就算茹雪的这颗真心是并不是对她,那也无妨,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是真正,也是唯一的月微澜了。
“娘娘昨晚上没睡,为什么啊,出什么事儿了么?”茹雪还是很简直。
“没事儿,就是我认床,换了张床,睡得不舒服。”月微澜简单的敷衍了一句,进了屋子。
月微澜说睡就睡一点都不含糊,进了房间上床就闭上了眼睛,倒是茹雪不睡,悄悄的摸了过来,蹲在床边。
“怎么了?”月微澜眯着眼睛看她:“有什么事,你说?”
“娘娘。”茹雪声音压得很低:“昨天晚上宫里来了很多人,都是当兵的,把王府围了起来,您知道么?”
“我知道啊。”月微澜点了点头:“一场误会而已,吓着你了?”
“不是,奴婢没有吓着。”茹雪道:“虽然来了很多当兵的,但毕竟是王府,他们也不敢造次,还是挺客气的。”
“很正常啊,他们也只是奉命办事,谁也不想得罪皇子,谁也得罪不起皇子。”月微澜懒洋洋道:“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说完咱们睡觉啊,乖。”
“娘娘最近说话怪怪的,跟哄孩子的似的。”茹雪有点脸红:“奴婢说正经事情呢。”
“是是是,正经事,我听着呢。”月微澜打起精神:“你说。”
茹雪这才满意一点:“之前拆梅妃的院子,您不是让奴婢留神注意可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是。”月微澜一下子精神了:“有了么?”
“有,但不是在梅妃的院子,是在咱们的院子里。”茹雪道:“昨天官兵进来搜查,同庆楼也没有例外,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
“搜到了什么?”月微澜坐了起来。
“一包药。”茹雪道:“就埋在院子的花坛里,碎石子下面。”
“一包药?”月微澜下了床:“什么药?”
茹雪摇了摇头。
“那药呢?”月微澜忙道:“被带走了?”
“没,在这里。”茹雪道:“大概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奴婢当时正好在旁边,见没人在意,忙收了起来。”
“拿来给我看看。”月微澜来了兴趣,忙催茹雪。
茹雪应着,快步走到一旁的柜子里,从柜子里层拿出个小包裹来。
“就是这个。”茹雪打开外面的布包,露出里面的油纸包,油纸已经磨损的非常厉害了,应该在土里埋了很长时间。
纸包里果然是一些粉末,月微澜打开来闻了闻,皱起了眉。
茹雪忙道:“娘娘,您能闻出来这是什么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月微澜冷静镇定的瞪了她一会儿:“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能知道这是什么?”
这磨成粉末的药粉,还不一定是一种药,可能是很多种混合在一起的。要是有个什么名称什么成分之类的,她还了解一些,如今就是个纯粹外行。
茹雪吐了吐舌头:“那怎么办?”
“找个大夫来问问不就行了。”月微澜揉了揉眉心,昨晚上是真没睡好,所以头是真的有些痛。药粉也跑不掉,埋了这么久显然是个陈年旧案,不急于这一时。
“说的也是。”茹雪看着月微澜的倦意,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去睡吧去睡吧。”月微澜随手将纸包放在一旁:“天大的事情,睡醒再说。”
主子都睡了,做下人的自然也不撑着了。茹雪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小床,不一会儿也睡了。
主仆俩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茹雪想着那包药粉心里终究不安,便想让廖言叫个大夫来,但是被月微澜制止了。
“不叫大夫么,那怎么办?”茹雪不解。
“府里常来的大夫,指不定就和府里的谁有联系,和我们不熟悉,若真有什么情况,未必就会和我们说真话。”月微澜想的深一些:“我们拿着药出去,自己找个医馆找个大夫问,这样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