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澜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花暖暖知道真相了。
贺锦澜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一股腥甜的味道传进了他的口腔。
他把嘴唇都咬破了。
贺锦澜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贺家人要这么对待自己和暖暖。
“你们够了。我们的孩子一点事情都没有,赶快回去照顾爷爷吧。”
贺锦澜只想快点将他们打发走。
花暖暖明显现在只是在强撑,等待一个答案。
贺爱国和秦淑芳倒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转折。
“原来那孩子没事啊。那花暖暖就更不应该说谎吓唬老爷子了。她明明知道你爷爷有心脏病的。”
花暖暖却没有那么好糊弄。
“锦澜,把我的孩子抱过来!我要我的孩子!”
秦淑芳倒是没见过花暖暖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锦澜,你把孩子抱过来,我们也看看。我听说你们的孩子出事了,我也担心得很。”
贺锦澜气得把他们往病房外面推。
“你们够了。别说了!”
贺爱国却和贺锦澜拼起了力气。
“你这个臭小子轰你的父母,有你这样的白眼狼吗?你们吃的东西那么好,也没有想过给你父母吃一口。现在花暖暖和她的孩子都也没事了,你还有什么可生气的?你爷爷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他被你骗得好苦!”
“你们别说了。暖暖现在情况特殊。你们不是要食物吗?我拿来给你们。”
秦淑芳却也开始生气了。
“你们吃完了才给我们吃剩下的。你们可真孝顺。”
贺锦澜忙着对付贺爱国和秦淑芳,完全忽视了一名护士走了进来。
她是给大家送体温计的。
花暖暖抓住了她的手询问:“我的孩子在哪里?”
护士的眼中都是同情。
“我知道你刚刚失去孩子,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是人总是得向前看啊。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怀孩子的可能。”
花暖暖的手垂了下来。
现在她的心是彻底死了。
“贺爱国,秦淑芳,你们的女儿将我的孩子都害死了。你们还要再气死我吗?滚!”
贺锦澜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花暖暖病床边,一脸茫然的护士。
他猜想着不知情的护士应该是把什么都说了。
可惜他东瞒西瞒,结果却哪头都没有瞒住。
贺锦澜一拳砸在木质的房门上,房门竟然被打穿了一个洞。
贺锦澜咬牙切齿地说:“别逼着我动手!”
贺爱国和秦淑芳立马看出事态不对了。
于是他们赶忙跑走了。
好像生怕跑慢一步就会真的被贺锦澜揍一顿。
贺锦澜真不明白贺爱国和秦淑芳的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
他们怎么就不愿意放过花暖暖呢?
就算花暖暖的孩子还活着,她也经受了惊吓,不应该再接受质问了吧?
贺锦澜来到花暖暖的病床边,然后将花暖暖扶了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
“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花暖暖惨淡地笑了一下。
“我其实刚醒来,看见你的表情时,我就已经猜到咱们的孩子不在了。但是你把爷爷带来了,说是要一起去看望我们的孩子,我就又抱有了一丝期望。现在我却是一颗心落地了。我再也不会有任何不应该存在的妄想了。”
一滴泪水顺着花暖暖的脸颊滑落。
她往贺锦澜的怀里拱了拱。
在病房里面的其他人也心有戚戚焉。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说话,整个病房只有花暖暖低微的抽泣声。
花暖暖哭着哭着就累得睡着了。
贺锦澜趁着花暖暖睡着了,又去看望了一下贺菊荪。
虽然他和贺家人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贺菊荪却是一直养育着他,让他活到了这么大。
贺锦澜早就把贺菊荪当作了自己的亲爷爷。
他不允许自己的爷爷有任何危险。
他要看到贺菊荪安然无恙的样子。
而贺爱国和秦淑芳因为见过贺锦澜发怒的场景,所以他们此刻不敢再多嘴,乖乖出去了。
贺菊荪已经醒过来了。
只是他之前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他们生出来的女儿都可以扼杀一条小小的生命了,他们也难辞其咎。
但是当他听到贺锦澜的声音时,他睁开了眼睛,然后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滑落。
“我真不应该生出这个儿子,他是来要债的。我们都对不起暖暖。我也说不出让暖暖原谅秀云的话。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亲孙女,我也很为难。”
贺锦澜知道贺菊荪的意思。
“爷爷,我们不会报警的。但是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原谅贺家人的所作所为。如果他们再伤害我最爱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我们其实已经将最后那点情分也消耗殆尽了。”
贺菊荪的眼睛已经浑浊了,但是他却给与了贺锦澜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丈夫,是爸爸,你是一个家庭的核心。你当然有理由照顾好你的家人。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再也不会替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说好话。”
贺锦澜握住了贺菊荪的手,然后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爷爷,你真是一个好人。我已经对爸妈和姐姐死心了。他们其实本来也不是我的家人,所以我觉得没有他们,我的日子也一样过。但是我很在意你。当初如果不是你把我捡回去,并且将我养大的话,我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仅仅有你一个亲人是不够的。我好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然后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在当年抛弃我。我觉得只要他们给与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就能原谅他们。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亲情。贺秀云就算做错事情也有人保护她。但是我身后却没有靠山。我还要去保护暖暖和孩子们。其实我也很累。”
贺菊荪摸了摸贺锦澜的头。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隐瞒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年在你的襁褓中有一封信和三十七块钱。我不识字,所以没有把那封信放在心里。今天你又提起这件事情了。我就想起来这件事情了。我将那封信放在我房间的床头柜里面了,那三十七块钱,我也一直没有花。你如果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封信里或许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