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暖暖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角色。
当她得知何明二姨家也不富裕时,她心里面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能让她赔钱呢?
于是只能自己吃这个哑巴亏。
她拿过电话,然后对何明的二姨说:“我不会让你赔钱的,但是你能告诉我,许航究竟在哪里吗?”
“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之前跟我说找到工作了,在你那里上班,我还挺开心的。毕竟咱们荔城人有谁不知道花暖暖的名号,我觉得他跟着你干肯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来。谁知道他竟然卷钱给跑了。按说我们家许航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啊。求求你别报警好不好?虽然你不让我赔偿,但是我好歹能还一点是一点。他如果回家了,我第一时间把他押回到你面前,让他给你亲口解释。我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隐衷。”
花暖暖不由得勾唇而笑。
“许航有什么困难的话,他可以跟我讲,把钱卷跑了算哪回事儿?不过算了,我这人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我之前以为他是何明的亲戚,应该能够靠得住,谁知道是我太天真了。算了吧,何明的二姨,你还是好好在家休息吧,不要再东想西想。照顾好自己,你没钱就别赔我了。正如你所说,我现在家大业大,这点钱还不至于让我损失惨重。”
何明二姨当然能够听出来花暖暖的怨气有多重,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她的儿子做错了事情,花暖暖就算抱怨也是应该的。
哪怕花暖暖登门指着她的鼻子辱骂她,她也只能够听之任之。
谁让花暖暖占理了呢?
花暖暖却不想再和何明的二姨继续交流下去了,把电话交给了何明之后,她来到了办公室,让财务又准备了另外一份钱,把建材厂厂长先送走,然后又给工人们发了工资,这场风波才终于算是尘埃落定。
何明很愧疚。
“暖暖姐,这次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没想过我表哥竟然会是这种人。我和表哥走得也不近,不知道他的文凭是买的。他上学时候成绩还不如我好,他能考上大学,我还以为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我在部队根本不知道他没去上大学,我被骗了。对不起。”
“怎么能怪你呢?你也很无辜啊。你好好上班。看来这监工的事情还得我亲自来,想偷懒都不行。”
花暖暖对此真的是无奈极了。
“我要不是有这么多产业都得让我来打理的话,我哪里用得着你表哥。他现在又和你沾亲带故,我也不好报警追究他的责任。你二姨那么可怜的一个女人,我怎么忍心让她出钱来赔偿我的损失。我只能当这个冤大头了。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们举荐的人了,必须由我亲自把背景打听得清清楚楚了之后,我才会把重担交给他们。这次的钱损失得虽然不算很多,但是也有几十万。万一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我肯定要遭受到同行的耻笑。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对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就这么信任,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何明知道花暖暖的抱怨不是针对他,但是心里面也十分难过。
于是他突然抬起头来对花暖暖说:“那我帮你去监工吧。”
花暖暖把心里郁结的气都撒出去之后心里面好多了。
于是她微微一笑。
“你又说傻话了,我还准备让你去京城五星级酒店进行培训呢。等你回来,我直接让你当我的五星级酒店经理。毕竟你一直干得不错。”
何明显然没有料想到花暖暖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于是他瞪大了眼睛对花暖暖说:“你不计较我的过错?”
“当然了,许航卷走了我的钱又不是你出的主意,你也是无辜的,我为什么要怪怨到你的头上去?而且你的工作做得有多好,我都看在眼里了,这和你表哥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什么年代了,可不实行连坐那一套。”
何明却又突然之间低垂下了眼眸。
“暖暖姐,我把我表哥介绍给你,让他骗了你,结果你还提拔我,我就更觉得羞愧难当。”
花暖暖这时候倒显得很大气。
“没事,你怎么能知道亲戚里面也有坏人呢?这也算是一个教训。你以后看人就得多长心眼了。现在流行下岗,有很多无业游民。你在五星级酒店建成以后招人的时候把眼睛擦亮点,我就不操心了。因为我毕竟有这么多产业根本顾不过来。”
花暖暖对于何明有知遇之恩,而且对他又这么好,何明的眼泪不由得滚落了下来。
他急忙擦了擦脸,然后对花暖暖说:“暖暖姐,你放心吧。我这次记住教训了,再也不会任人唯亲。”
花暖暖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何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成长了就好啊,我的钱也没有白打水漂。”
结果花暖暖在工地里面待了没几天,许航却回来了。
花暖暖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出现幻觉了。
许航却显得很坦然,戴着一个施工帽,走到了花暖暖的面前,然后把花暖暖带到了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这才说道:“花老板,我知道我不辞而别,你肯定恨死我了。所以我今天就是来领你的惩罚的。”
花暖暖在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时,她不由得询问道:“你到底干嘛去了?怎么连你妈都不知道你的去向?而且你拿走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你现在回来能还给我钱吗?”
花暖暖一系列的问题让许航应接不暇,于是他只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
“我前不久接到了我初恋的电话,她说她的儿子需要用钱做心脏手术。我家里什么家底,我自己清楚,我能够筹到的钱可以说是杯水车薪。但是我又对我的初恋念念不忘。虽然她的儿子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还是下定决心把施工队的工资和需要付给建材厂的费用全部都拿走,然后送去给我初恋救急了。现在她的儿子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所以我就回来领罪了。那些钱一分没剩,我全部都用在初恋儿子的手术上了。你要告我的话,我也没有理由推脱责任。”
花暖暖看着一脸豁出去表情的许航,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说痴情的男人很难得,但是他是不是有点蠢啊?
如果自己真的追究他的责任,他至少要在监狱蹲十几年。
面对这样一个人,花暖暖只有叹气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