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
“兰姐姐。”
两人的惊呼声同时响起,眼看着那一道红色在踏雪的悲鸣嘶叫中远去。风吹动她的裙裾与面纱,无端划出悲凉的弧度。
“怎么办,怎么办,兰姐姐会不会有危险。”萧晗焦急的喃喃道。奈何自己本来就马术不精,只能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将目光投向了萧珩和萧礼:“三皇兄,四皇兄,你们,你们快去帮兰姐姐。”
“嗯,你们几个,随我去追!”萧礼沉稳的声音响起,慌乱的人群有片刻的安静。萧礼指着几个马术还不错的贵族子弟吩咐。今日本就是娱乐活动,带的侍卫并不多,所以,萧礼只能安排贵族子弟一同前去追人了。
“盯住王蕊儿。”萧珩低声说道,旋即一个黑影消失在空气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群人在萧珩和萧礼的带领下骑马追去,萧晗也想跟着去,但是自己的马术不精,只好作罢,回宫去请救兵。没有人注意到萧媛的神色,带着疯狂和兴奋的神色,那原本不该属于一个温柔如水的公主。
苏策兰在上马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轻轻抚摸踏雪的背部和颈部,低身抱住了马的颈部,踏雪的情绪有些许的稳定,但是不一会儿又显得极为暴躁。
这样的危险里苏策兰竟然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意识到,这匹马,被下药了。
依照踏雪的脚程,后面的人一时无法追上,苏策兰尝试着下马,但是中药的踏雪十分危险,自己虽说马术精湛,但也只能维持不会被摔落马下,根本无法安全下马。
天空阴沉的可怕,几只鸟儿在踏雪的嘶鸣中惊慌飞走,要下雨了,苏策兰暗道不好,果然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这样的大雨中踏雪竟然渐渐安静下来,驮着苏策兰跑入了一处深山老林。
雨越来越大,山林的路越来越难走,踏雪摔了一跤,苏策兰来不及去管,眼看着踏雪嘶鸣着跑开,苏策兰尝试着站起来,脚腕的疼痛使她重新跌坐在地,她看过去,右脚崴了,脚腕红肿不堪。
她拖着受伤的脚朝着来时的路走,一边艰难的回忆着来时的路,只是雨太大了,她只是一个尤月人,怎么会熟悉中原的地理,一不小心就迷路了,见旁边有一个山洞。雨势实在太大,而她自己又伤了腿,走不动了,只好进去躲躲。
萧珩和萧礼带着众人追苏策兰,只是下雨了,地上的马蹄印被雨冲的不见了痕迹,众人都有些懈怠,只是迫于两位皇子的威严没有离开。
苏策兰躲在山洞里看着雨色如幕,内心有些悲凉,不管重生前还是重生后,自己在中原似乎一直都如履薄冰,过得十分艰辛呢。
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那个雨夜,那一次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结果徐纵救了她,想起徐纵,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候,萧晗已经回到宫去搬救兵,正好找到了锦衣卫严沣,便焦急的说道:“严沣,叫徐纵马上去救兰姐姐,兰姐姐出事了。”
小姑娘慌张的语无伦次,但严沣还是大致听出了整件事情的过程。只是,那马,怕不是受惊那么简单。
徐纵正送叶知秋出宫,刚到北镇抚司,叶知秋就是徐纵说的那位京城名医,今日给皇后诊脉似乎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正在思索。便看到严沣焦急的过来,禀报道:“徐指挥使,今日跑马会有人出事了。”
“嗯,谁?”徐纵在锦衣卫多年,皇家的那些算计,什么时候都有,早已见怪不怪,听到这话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不知今日倒霉的又是谁。
“尤月帝姬,今日跑马会帝姬驯服了踏雪,只是那马不知怎的发了狂,帝姬,至今下落不明。”严沣看着徐纵的脸色在听到苏策兰时,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急忙将事情简要的说了。
“严沣,带上锦衣卫追踪部,随我去寻帝姬。”徐纵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知道那匹叫做踏雪的马,那是西域进贡而来的马匹,性烈无比,徐纵曾经试图过驯服那匹马,被甩落马下,险些受了重伤,不知那丫头,怎么看上了那匹马。
一时间十分心慌,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去找苏策兰。
世人皆知,锦衣卫极擅长追踪术,徐纵很快便靠踏雪特有的马蹄印子和一路之上被践踏毁坏的草木,找到了苏策兰的去向。
那是一处很凶险的山林,附近的人传言,那处有猛虎,徐纵在寻到踪迹的那刻,突然慌了神,苏策兰,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徐纵的心里慌的乱七八糟,还是强行维持着镇定。
苏策兰躲在山洞里,天色渐渐暗了,救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一张小脸因为脚部的疼痛而变得苍白。
今日的事情,她苏策兰没完,脑子里突然划过王蕊儿那张娇媚阴毒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带着嗜血的凉薄,若我好好回去,王蕊儿,定报今日之仇,她苏策兰,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这时,苏策兰突然听到山洞外面窸窸窣窣的有什么声音,十分欢喜的拖着伤腿挪了出去,连那疼痛也忘记了几分,救援的人终于来了。
苏策兰的激动在快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背后,突然生出一股凉气,她甚至清楚的听到了额头的汗滴滴落的声音。
等到她看清楚山洞外面的是什么时,一张小脸顿时吓得毫无血色,精致的容颜在一刹那变得如纸一样苍白,死亡从来没有如此之近,有一种害怕的情绪自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哪有什么救援的人,山洞外站着的,赫然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饿虎,睁着一双嗜血的眼睛,贪婪的盯着苏策兰,仿佛随时会将苏策兰吞食入腹。
那一刻,苏策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她在一瞬间忘记了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