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苏策兰终于醒了,可是徐纵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所有人都以为徐纵是因为日夜照顾苏策兰,憔悴了些。关于以鲜血为药引的事情,徐纵只字问题。
苏策兰醒来之后看着徐纵憔悴的脸,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感动。那坚硬俊逸的眉目,那仿佛刀削般的面庞,都让苏策兰为之心动。因为几日以来日夜照顾苏策兰,下巴上已生了青茬,但那丝毫不影响男人的俊逸。
“徐纵,谢谢。”苏策兰一醒来就看到了那守在旁边的男人,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徐纵连忙将水递到了苏策兰的跟前。关于爱情许多笨拙而真挚。
苏策兰的毒性被暂时压制下去了,只是胸口的位置,却留下了永远的伤疤,苏策兰对此也并不在意,能保全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女子总是爱美的,沐浴时看到胸口的那个伤痕,还是有些难过。
第二日两人一同去拜访舒老爷,舒易武早就看出了这二人的身份不凡,舒家怎么说也是江南皇商,人脉极广,消息也算灵通,早就调查清楚了三人的身份,碍于三人的身份,所以对此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徐纵进门之后,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下舒易武,舒易武人至中年,依稀可以看见年轻时期的风流姿态,眉目之间是商人的精明强干,徐纵打量了一眼之后,淡淡的开口:“徐某携未婚妻来拜见舒老爷,多谢舒老爷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舒易武笑的平易近人,示意两人坐下,让丫鬟前来上茶,那茶具极为精美,是上好的汝窑珍品,都说江南舒家富可敌国,衣食住行处处可以窥见这一家人的富贵。苏策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静静地跟在徐纵旁边,并没有说话。
几人交谈的内容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试探,彼此之间始终留了余地,闲谈了几句之后,舒易武因为管家说是舒家的粮仓出了问题,舒老爷便匆匆离开了。
从舒老爷那儿回来之后,徐纵便决定去开始调查沈县令,苏策兰的病情虽有好转,但是徐纵还是不放心,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兰儿,我要去调查沈县令,你大病初愈,照顾好自己,我尽量早点儿赶回来。”
苏策兰感动于徐纵的贴心,温柔的说道:“你去吧,公务要紧,我的身体没事儿,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看着徐纵担忧的眼神,苏策兰突然说到:“要不我陪你一同前去?不过我觉得沈大人应该不会在家中。”
徐纵看了苏策兰一会儿,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苏策兰的身体,虽然说毒已暂时压制,但是毕竟还没有根除,温柔的揉了揉苏策兰的头发,说道:“兰儿不要胡闹,安心在这里养病,我很快回来。”
最后苏策兰还是没有拗过徐纵的倔强,乖乖地留在了舒府,其实苏策兰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感觉浑身提不上劲来,苏策兰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大病初愈的原因。
“半夏姑娘,我陪你走走吧,池塘里的荷花开了,我们去看看。”苏策兰正坐在桌前发呆,听到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问道:“你是?”
舒迎迎温柔的笑笑:“小女子舒迎迎,姑娘这几日晕着,自然是不认得我。”苏策兰有些尴尬的起身回礼,“半夏唐突了,见过舒小姐。”打量了一下那姑娘,那通体的气派,温柔婉约,苏策兰立马就猜到了,对面前的人是舒府的大小姐舒迎迎。
二人一起去花园散步闲聊,闲聊的时候说到了徐纵,舒迎迎笑着说道:“姑娘的未婚夫对姑娘很是上心啊,那是听大夫说姑娘的毒解不了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红了,看上去好生可怕。这几日更是对姑娘日夜不离的亲自照顾,迎儿对姑娘好生羡慕,寻的这样一个良婿,姑娘可是福分不浅啊。”
苏策兰听得出舒迎迎是真心的,女子总是向往爱情,对于那样的贴心与偏爱,自然是十分羡慕,谁不想找个良人相伴终生,只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苏策兰对此并不想多谈,他懂得徐纵对自己的体贴,但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困难重重。脸突然有些红,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小姐有没有爱慕的人啊?与其羡慕我,不如尽快找个良婿。”
舒迎迎听了苏策兰的话,突然情绪有些低落,突然间想起多年前那个穿一身月白衣衫的男子,光风霁月,那温柔的眉目舒迎迎每次想起总会黯然神伤,长安城万千繁华,大概那人早就将自己遗忘了吧。
默默的对着苏策兰回了一句,“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我。”其实舒迎迎清楚地知道那人的心中没有自己,只是有些感情终究是放不下的,她喜欢那个人,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从此只穿月白的衣裙,幻想着与那人近一点点。
“小姐怎得突然不开心了,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对你不好?”苏策兰试探的问道。
“不是,不是。”舒迎迎听了苏策兰的话立马反驳,有些伤感的说道:“我喜欢的那个人离我太远了,他是天上的明月,不应该属于任何人。可那终究是我贪心了吧。”
苏策兰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慰,突然想到了前生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那样向往爱情的女子,默默的说道:“天下有情人终会成眷属的,小姐不必太过忧虑。终有一日,月亮会奔你而来。”舒迎迎听了苏策兰的话,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伤感。
此时的苏策兰并不知道舒迎迎口中的月光,是那个阴狠毒辣的男子,如果知道舒迎迎喜欢的人是萧珩,那么苏策兰绝对会后悔今日说下的话,有时候月亮撒满全身便是此生的结束,当那月光奔你而来,你或许并不能接受月光的一身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