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那样深爱的男人,会让她下不来台,有些委屈的说道:“澈哥哥,你是不是被这狐媚子迷了眼?你以前从不这般对我的。”
“郡主慎言,本王以前也只把郡主当做妹妹而已,没想到被郡主会错了意。如今本王已经有了未婚妻子,还望郡主自重。”七皇子温柔如雅的模样,宁飘郡主却觉得他此刻残忍万分。
宁飘望着这个自己从懂事起就喜欢的男人,固执的质问道:“你我一起长大,难道仅仅只是兄妹之情。小时候你说过长大会娶我,七皇子殿下,这一切都不作数了吗?”
七皇子差点儿被那女子眼中的悲伤所打动,他有些心虚地低下了眸子,轻声说了一句,“童言无忌罢了,郡主不必当真。”
年少时谁能想到以后的漫长岁月呢,他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玩伴就陪自己一生一世的人,等到渐渐长大才明白,那时天真玩闹的身影,终究抵不过宫闱深深,只是可笑还是有一人当了真。
宁飘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就像年幼时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哭的肆无忌惮,只是那个曾经温柔安慰她的七皇子,再也不会安慰她,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只有她还停留在童年的回忆之中,没有长大。
“七皇子殿下,终究是我冒犯了,以后不会了。”女子流着泪转身,倔强的不愿意再让那个男人多看见自己的一份懦弱,可有些时候不爱就是不爱,根本没有办法。
七皇子望着那个女子离开,眉目深深,最后转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中突然蔓延起一种悲伤,那个年少的易澈,再也找不回来了呢。
父皇给他取名易澈,希望他一生干净澄澈,不染世俗。然而生活在皇宫内院之中,这样的愿望显得奢侈而遥远。
易颜看到七皇子维护自己觉得很开心,他并不觉得七皇子这样对宁飘郡主有什么错,或许女子在面对感情时,本身就是自私的。
赏花会继续进行,大家看着公主,玉梦,萧媛和七皇子都维护易颜,一时间也不敢放肆,纵使心中有千般怨言和嘲笑也只得憋回肚子里去笑脸相对。
而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茶楼上,苏策兰和徐纵正喝着茶,萧珩就坐在了他们一边,他旁若无人的坐下,径直问徐纵:“徐大人为何一直待在北辽,不回到中原?”
“此事似乎与你无关。”徐纵的声音十分冷漠,显然不想和萧珩谈论这件事情。
萧珩却并不理会徐纵冷漠的态度,平静的说道:“你待在这里无非是想要帮助北辽太子罢了,只是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若帮助北辽太子,我就帮助北辽五皇子,徐纵,我与你,不死不休。”
徐纵静静的喝着茶,“无所谓,你帮谁是你的事情,只是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人抓了,我在北镇抚司的大牢等你。”
“走着瞧吧!”萧珩转身离开,留给两人一个桃色的鬼魅背影,看上去居然有些阴森渗人,那一场大火终究是烧毁了他最后的倔强与善意,他彻底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恶鬼。
苏策兰其实对于徐纵要帮北辽太子一直表示很疑惑,那位太子给她的感觉总是很古怪,而且上京城的百姓都说他纨绔不堪,并不适合太子之位,上京城反对他的声音,其实还是挺强烈的。
一个百姓不喜欢的人许多为什么要帮他,苏策兰,不得而知。面对着越来越神秘的徐纵,苏策兰有些不安,“沿之,你为什么要帮北辽太子,我觉得他那个人有些奇怪,而且上京城中的人都称呼他为纨绔太子。”
“如果他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纨绔放荡,没有一点才德的话,怎么能在太子之位上做这么久?北辽现在的国君可不算是个昏君呀!”徐纵的目光悠远,只有让北辽的国政真正的安定下来,中原和北辽的战事才能彻彻底底的避免,这其实就是徐纵这么久来一直留在北辽的原因。
他要扶持北辽的太子登上皇帝之位,主和的太子肯定不会发动战争,两国和平指日可待。更何况北辽和中原多年来的战争受到伤害的,不只是中原的百姓,北辽也因为连年的战争,庄稼歉收,民不聊生,这个马背上的民族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勇士。
苏策兰恍然大悟,仿佛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或许是明白了太子深沉的目光,或许是明了两国百姓的不安与焦虑,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忧伤的说道:“无论是北辽还是中原,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总有手足相残,可怕的是有太多的人前赴后继,义无反顾,多少次血溅宫闱,多少次明争暗斗,他们的刀尖所指的是自己亲生的兄弟姐妹,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
“兰儿,我知道你不愿意面见这些,可是有些事情无法避免,我们还要留在北辽很长的一段时间,兰儿,对不起。”徐纵拉着苏策兰的手,满含歉意。自己深爱的这个男人,胸中有家国天下,有百姓苍生,他明明应该感到欣慰的,可为什么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子悲伤呢?
最后还是紧握住了徐纵的时候,用一种忧伤而忧平静的语气说道:“沿之,我想家了,我想回尤月了,那里没有手足相残,只有一片和谐,国郡的位置注定是我皇兄的,从来就没有争议,沿之,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等到这边的事情全部结束,等到中原和北辽再无战争,我就带你回去,回到尤月,待你看着人间的山河万里,看春华秋实,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兰儿,等我好不好?我会陪你浪迹天涯,陪你看遍这人间的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徐纵语气坚定的恍若隔世,苏策兰仿佛看见了前世那个在自己耳边温柔款款的萧珩,最后轻轻的摇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