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宫来也没有逼陛下的意思,你让他们二人公平竞争吧,给飘儿一个机会就好!”
“皇姐,飘儿自然是可以配得上任何人的,如今圣旨已下,朝令夕改,难免令人不满,皇姐不要让朕难做才是。”皇帝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是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公主雍容的脸上有着强忍的怒意,“陛下,那野丫头不过是一个异姓王的女儿而已,何况现在身份还不确定,飘儿,可是你的亲外甥女儿,孰轻孰远,陛下心中难道从未想过吗?”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用一种阴鸷而又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姐姐,公主的背后冒起了冷汗,他从未见过帝王那样的眼神,仿佛下一刻自己便会身首异处,但只是一瞬间,帝王就收敛了那样的眸子,淡淡的开口,“皇姐慎言,易颜是我北辽国的郡主,从来不是什么野丫头。”
“那飘儿就不是郡主了吗?本宫从未要求过皇上什么,如今只是这点小小的事情,皇帝都不愿意答应本宫吗?你我好歹姐弟一场。”公主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委屈的语气说道:“飘儿自小就喜欢七皇子,陛下你就答应了吧。”
“虽然北辽没有那些个规矩,但表兄妹成亲总归是不好的,皇姐若是不在乎,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此事圣旨已下,朕终归要问问易颜和易辰的意见的,这么多年,朕亏欠他们良多。”皇帝对于此时终归是有些不满的,但看着自己的皇姐坚持,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公主微微摇了摇头,心中默默的想着:“哪有什么亏欠,帝王从来不会亏欠任何臣子,不过是心中还忘不掉旧人罢了。”
翌日,皇上首次招进了易颜,易辰随行,当那身穿绯色礼服的少女渐渐的走进的时候,君王的眸子亮了,心中有什么东西蓬勃而出,一瞬间草长莺飞,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那时他还是策马扬鞭的少年,打马上京城,斜倚夕阳,看满楼红袖招。
恍惚之间,易颜的脸与曾经一张同样明媚的脸重合,帝王紧紧的握住了龙椅的扶手,才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见那个女子,连语气也放柔了许多,“颜儿,凑近过来,让朕看看。”
易颜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易辰点了点头,但心中对于此事也有些疑惑,冷漠的帝王从未对任何人表现的如此热络,哪怕是对着自己的皇子皇女们。
易颜走了过去,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帝王,是这个国家最高的象征,在这之前,她对帝王有过太多的想象,可等到自己一靠近才发现,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一个鬓发斑白的中年男人,眸子很亮,一点都没有他想象中的可怕。
“颜儿参加陛下!”易颜一本正经的行礼,这些日子她的规矩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像,真像啊!”他低声呢喃,语气已经带了几分颤抖。
“陛下,你说什么?”易颜听见了帝王的喃喃,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说完之后似乎才发现自己的僭越,慌忙捂住了嘴。
但是帝王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他亲手扶起来了易颜,柔声说道:“朕说你像你母亲,颜儿真的很美,与你们的母亲一模一样。”
易颜很少能听到关于母亲的消息,作为一个孤儿,她的心中是十分向往母爱的,虽然小时候柔姨待她极好,如今哥哥也很宠她,但终究是比不了母亲,比不了那份血脉相传的温柔。
她已然忘记了她的面前是威严的君王,有些激动的对着皇帝说道:“陛下认识我的母亲,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貌美又贤良,孩子,等你成为老七的媳妇儿,朕再给你讲讲你母亲的事情。”帝王温柔的开口,几乎就是在那一刻,他早已认定了这个女孩成为自己的儿媳。
但是答应的事情还是要办的,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今日把你们二人叫来是有要事相商的,昨儿个皇姐找朕,说是宁飘郡主也喜欢老七,朕有那么多的儿子,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盯着老七那小子。虽说圣旨已下,但奈何皇姐坚持,皇姐的意思是让你们让人比试一下,颜儿,辰儿,你们意下如何?”
易辰本来想拒绝的,没想到易颜的嘴远远比脑袋快,几乎是在皇帝谎言刚落的那一刻就说道:“比就比,难道我还能怕她不成?我不是绣花枕头,我是真的可以配得上易澈的。”
“颜儿”易辰忍不住提醒自己胆大的妹妹,鬼知道带着这丫头来见皇帝,他的心中有多忐忑,但是幸好帝王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公主带着宁飘来了,宁飘一身白衣,仙气十足,只是在这个粗犷的民族审美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皇帝极快的收敛起眸子里的那一抹厌恶之色,“皇姐,朕已经将人找来了,他们也答应了比试的要求,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多谢陛下,儿女们的事情,任他去吧,本宫就不参与了。”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不知昨日是谁在这御书房中大闹。
宁飘毕竟岁数小,听到易颜答应的时候没有掩饰住眼睛住眼睛里的得意之色,挑衅的说道:“北辽皇室的规矩,我们应该比试六艺,说的再详细一些,就是礼乐射御书数,安平郡主可要做好准备,到时我们相互切磋,七日后相见还请郡主手下留情。”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七日之后我们一分高下。”一番话说的自信,但她心中却没有一点点儿底,等到宁飘和长公主离开之后,易颜才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易辰的衣袖,轻轻的说道:“哥,那什么书乐是什么鬼?”
皇上自然也是听见这番话了,但笑不语,等到二人离开之后,皇上呢喃了一句:“平儿,她长得可真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