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风波并没有因为徐纵和苏策兰的离开而平静,明里暗里依旧是乌烟瘴气的争斗,帝王权术,臣子纷争,千年来在长安城里循环上演着这样的戏码。
一个青衣僧人站在惊鸿阁的门前好久,昔日笙歌燕舞的欢乐之所,而今早已衰败,曾经咬牙切齿的痛恨化作一声轻叹消散在风中。
曾几何时,他也是骑马倚斜阳的张扬公子,物非人也非,一步成错,步步踏空,那妖娆魅惑的女子的停留在记忆中,终究是再无对错。
他不知道他到底还恨不恨那个女子,可自此青灯古佛常伴,他总会想到一个女子娇媚的容颜,而今他依旧不后悔当初的一掷千金,只是若重来一次,他情愿不再遇见那个惊艳了他一生,也让他痛苦半生的女子,江瑶琴是他一生的劫难。
后来听说江瑶琴死在了狱中,曾经名动长安的花魁变成了一缕孤魂,听说她死时手里握紧了一根红绳,没有人知道那个红绳对她意味着什么。
她被抛弃在乱葬岗中,昔日千金一笑的美人就以这样凄凉的结局收场,如同她手中的那根红绳渐渐褪去了颜色,与她的尸骨一起腐烂。
再后来,有一个和尚安葬了江瑶琴的尸骨,那已经枯萎成白骨的尸骨,墓碑上隐约可见谁谁之妻的字样,可到底是谁的名字怎样也看不清,有人说大概是那和尚的名字吧。
有人的爱情以凄凉的结局收场,而有些人还在苦苦追求不属于自己的爱情,甚至甘愿为此不惜一切代价,最后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模样,执拗的感情终究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兵器,改变了昔日的温柔善良。
萧媛最终还是从萧晗那儿得到了苏策兰的下落。苏策兰与半夏互换身份的事情,终究没有瞒过萧媛的算计。
那一夜,清溪殿的灯亮了好久好久。
第二日,萧媛去了江南,温山柔水的江南再也无法平静,爱情让人疯狂,纠葛的爱恨情仇,终于将江南变成了第二个长安。
苏策兰那一眼,并没有看错,那熟悉的身影的确是长安的故人,是苏策兰不知如何相处的故人,或许从那一杯下了药的酒开始,她们分别各自走向了陌路。
散场之后,苏策兰和徐纵一起闲逛,舒迎迎和秦煜去了另一个地方,这样正好给了萧媛机会。
萧媛派人将秦煜引开,并私下里找到舒迎迎,直截了当地问道:“舒小姐,你盒子里的蜘蛛是不是没有结网?”
舒迎迎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那盒子里的蜘蛛吐着丝,却始终没有结网,她对爱情的向往如同那个没有结网的盒子,越来越遥远。但还是警惕地看向了面前的女子,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此事?除了我没人看见过这个盒子。”
萧媛淡淡的一笑:“随口一猜而已。舒小姐不必如此惊讶。”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说道:“此番唐突,是有一事告知舒小姐。我相信舒小姐会对此事感兴趣的。”
萧媛前往江南自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她本就是极为聪明的女子,早就听说江南皇商舒小姐为一个人空了一片芳心,三年前春日,舒小姐救了一个公子,那人最喜欢穿月白色的衣衫,三个月后,那公子伤好之后回了长安,从此舒小姐爱上了月白色的衣裙,而三年前的春日,自己那伪装的闲散的四皇兄去江南游玩无故失踪了三月。
“什么事情?”舒迎迎皱了皱眉头,突然出现的这个人,确实有些奇怪。
萧媛轻轻笑了笑,说道:“我想姑娘会对这个事情感兴趣的。您府上那位半夏姑娘,就是失踪已久的尤月帝姬。”
舒迎迎听到萧媛这样说的时候,有些震惊,帝姬失踪一案她早就听说了,虽然说江南距离长安有些远,但是她舒家本就是皇商,而且人脉极广,自然也是知道府上那几人的身份的。
只是关于突然听到那位姑娘就是失踪的帝姬,舒迎迎还是很惊讶,但是惊讶归惊讶,这件事情,和她并没有关系,舒家犯不着因为一个女子的身份和锦衣卫交恶。
舒迎迎想到这儿,定了定神说道:“纵然那半夏姑娘就是尤月帝姬又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对别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舒迎迎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
刚刚转身,就听到萧媛在身后说道:“她勾引四皇子萧珩,如今,四皇子被她迷惑,说江南的事情了结之后就会娶她。舒小姐对此事也不感兴趣吗?”
“你说什么?”在提到萧珩的时候,舒迎迎立马转过身来,萧媛看到舒迎迎的反应,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属于英国人是喜欢自己的四皇兄的,这一把萧媛赌对了。
人人都知道她舒迎迎有喜欢的人,但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舒迎迎喜欢的人是四皇子萧珩,舒迎迎自然是知道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当时并不了解,但是后面她自然是打听过了。
舒迎迎觉得那个人自己高攀不上,突然想到了徐纵和苏策兰这几日的表现,那徐纵不是说,“半夏”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吗?想到这儿舒迎迎有些怀疑萧媛的话,盯着萧媛,突然说道:“我不知道姑娘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但是你说的事情,我凭什么相信呢?”
“姑娘看看这个就知道了我的话可信不可信了。”萧媛递上了一块腰牌,那是皇室子女才有的东西,曾经,舒迎迎在萧珩的身上见到过。有些惊讶的将腰牌递给萧媛,问道:“姑娘是?”
“在下五公主萧媛。现在我说这话,姑娘相信了吧,要是还不信,姑娘可以派人去长安打听打听,长安城谁不知道,四皇子萧珩仰慕尤月帝姬苏策兰。本公主言尽于此,告退。”萧媛接过腰牌,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并不给舒迎迎反应过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