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偶尔有山间鸟雀的叫声,混合着某种野兽的嘶吼声,寂静之中好像蕴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杨楚楚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寂静的深山之中,似乎有什么黑影在树林之间晃动,她看了一眼那把在黑夜之中泛着寒光的剑,一时间居然忘了反应。
“说!”仅仅一个字,似乎再不愿意废话,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生冷的气势却是让那些山贼们吓白了脸,他们原本就是普通的百姓,不过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干些打家劫舍的营生,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凶神恶煞的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那个男人冰冷的语气之下瑟瑟发抖。
周围是死一样可怕的沉默,苏策兰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团团审讯那些山贼,虽然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个猜想,那还是在等待着一个确定的答案。
山贼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把剑,生怕一个呼吸那把剑就会刺进自己的喉咙,人都是怕死的,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什么东西都不如生命来得重要。
“大侠饶命,我说,我说,是……是……是二当家的让我们跟过来的,我们只是想抓人,并不会做什么的,二当家的说……说……不能让这女的回到城里去。”突然有一股腥臊的气味直冲鼻子,苏策兰挑了挑眉,惨白的月光将人的脸照的惨白,依稀可以看见说话的那个男人脸上的畏惧。
苏策兰的眉头皱了皱,“杨太守家的二小姐是不是也被你们抓了?现在她到底在哪?”
“二当家,二当家的说抓了那小丫头有用处的,我们真的没对那小丫头做什么,那小丫头好端端的在山寨里呢。二当家的还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大当家的。”虽然那把剑已经移开了,但他始终觉得那把剑随时随地会悬在他的脖子上,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抖露了个干净。
“团团”苏策兰轻声喊了团团一下,团团会意,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只是一霎那之间,那两个山贼全都晕倒在了地上,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
杨楚楚茫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超乎了她的认知,她原本只是偷偷摸摸的出来通风报信的,这么多人跟着自己,他有些窘迫,后边升起了一股子的冷意,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帝,帝姬?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策兰来不及和杨楚楚解释过多了,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楚楚,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了,我今日白天就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所以跟踪你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菁菁的情况了,我们现在需要去救她。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和那山寨之中的大当家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楚楚听到苏策兰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窘迫,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情况都说给苏策兰听了,那山寨的大当家的,原本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风流才子,参加科举的时候被人算计落第,再加上家道中落才成了土匪,那大当家的救过杨楚楚的命,自古才子配佳人,救命之恩,一来而去之间,两人自然是心生爱慕,只是二人的身份悬殊实在太大。
“帝姬,他真的是个好人,只是不得已才成为土匪的,你不要杀他好不好?我会劝他归还物资的,帝姬,你放心,他一定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不要让徐大人围剿山寨的好不好?”杨楚楚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楚楚可怜的望着苏策兰。
苏策兰却并不为所动,她是皇家的帝姬,身份本来就不同,作为帝姬,她是不能容忍这片国土上有土匪的存在的,毕竟官匪自古不两立,她淡漠地说道:“放过他们可以,但他们必须下山,倘若人人不得志之后都反叛朝廷成为土匪,那朝廷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我虽同情他,但并不能容忍土匪成为合理的存在。”
月上中天,夜色已经很浓郁了,团团看了一眼天色,心中有些发愁,想必这个时候徐大人已经知道帝姬不见了吧,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临的还是什么,团团突然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主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去山寨救人吗?”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晰了,山寨里的情况并不是和谐的,领头的几个人之间明显是貌合神离,那位二当家的对大当家的阴奉阳违,想必也是有什么企图的。
“杨楚楚,你可了解那位山寨的二当家的吗?”
“父亲不让我与这帮人接触,我也很少了解他们,二当家的绑走我妹妹有什么企图?这些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如果本帝姬猜测的不错的话,那位二当家的图谋的应该是山寨真正的领导权,用菁菁一个小姑娘,同时将沈家和大当家的都算进去,这位二当家的好计谋啊。”苏策兰突然间对这个山寨感兴趣了。
山寨的大当家的居然是个失意的书生,而且与落霞城的太守女儿互生情愫,山寨的二当家的又在图谋大当家的位置,而且听起来还是个阴险狡猾的人,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对着团团说道:“团团,我们现在去山寨,趁着夜色浓郁,将菁菁救出来,能有几分把握?”
团团看了一眼杨楚楚又看了一眼苏策兰,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一人有八成把握,我和主人一起去的话也有六成把握,要是带上她……”说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默默的看了一眼杨楚楚。
“只有三成把握。”苏策兰清楚明白的看见了团团眼中对自己和杨楚楚的嫌弃,突然觉得徐纵想把团团送进暗营训练其实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