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进宫的?”苏策兰想着长夜漫漫,反正自己也睡不着,不如找个人聊天也是好的,漫不经心的向那小丫头提问。
宫女有些诚惶诚恐的跪在那说道:“奴婢叫做凝露,进宫的时候,嬷嬷说我的眼睛很亮,很像露珠,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今年十七岁了,十二岁入宫的,已经入宫五年了。”
“已经入宫五年了?五年的时光,生活在这寂寥的深宫之中,你可后悔?”苏策兰的语气有些惆怅,她虽然生在皇家,但毕竟尤月是一个属于大漠属于草原的王国,在那个国度里,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腾草原,大漠之上,并不受皇家规矩的束缚,所以她在深宫之中时常觉得感慨,时常觉得无聊。
那位婢女低着头,声音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好后悔的,家境所迫罢了,奴婢家境贫寒,听人说在宫中可以吃饱饭,又能给家里一些补贴就进来了,仗着相貌好想着出人头地,没想到这宫中每一个人都是这种想法,然而每一个人都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华老去,现在奴婢也想开了,只想回家。”
“本帝姬看你也是个忠厚之人,过几日我成亲的时候,你就随我走吧,到时候你想回家也可以,你若是想留在本帝姬身边也可以。”苏策兰轻声笑了笑,反正就是顺手的事情,她并不想为难这个女子,同为女子,她明白她的寂寥与痛苦。
“奴婢……”
就在那小丫头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苏策兰突然沉声说了一句,“是谁?是谁在窗外?想要干什么?”
那位婢女也转过身去,发现窗外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急忙起身走过去将窗推开了,结果发现窗外站着的人是三皇子萧礼,急忙低着头行礼,“参见三皇子殿下。”
苏策兰听到外面的人是萧礼,有些惊讶的走了过去,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说道:“夜已经很深了,五皇子来我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府去吧,不要让皇妃担心了。”
萧礼就站在窗外,直愣愣的看着苏策兰,似乎是喝了酒,眼神有些迷茫,但里面似乎是不加掩饰的深情与痴狂,他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苏策兰,一眼万年,仿佛再也不愿意放下。
萧礼原本以为自己能忘了那个女子的,但是没有,他在听到那个女子消息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了深宫之中,哪怕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合规矩,但他还是来了,他知道,只要他转头,背后就是家中温暖的烛火,就是张雨璃温柔的笑脸,可他还是如此痴狂的执着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
苏策兰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让萧礼进来,他就那样看着萧礼,她有些不明白这个男子的执着,明明已经成亲了,却还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时之间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个男子的夫人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重生以来想要保护的人。
过了许久之后,凉风微微地透过窗吹了过来,苏策兰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凝露看到苏策兰的动作,急忙取了一件披风过来,温柔的给苏策兰披在了身上。
萧礼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略带了几分固执:“兰儿,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我十分想念你的,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扰你,可是我控制不住。”
“殿下自重,本帝姬很快就会成为徐大人的夫人,殿下还是不要说这些是是非非的话了。”苏策兰并不愿意和三皇子多说什么,原本他们之间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
“不,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担心你,我一直想去找你,但是我的身份不允许。很多时候我的期望徐纵就那样死在了战场上,这样我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追你,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卑劣,可是我总是忍不住这样想,尤月帝姬,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你在马场上策马扬鞭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我也想过放弃,可是感情的事情控制不住,我没有办法。”他的声音如同孩子的呓语,带了几分任性和固执,趁着酒劲,他将自己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苏策兰冷冷的看了一眼萧礼,冷声说道:“殿下还是回去吧,以后这些想法都收起来吧。”说完之后转身让婢女关上窗子。
萧礼看着苏策兰要走了,有些着急,想要冲进屋子里,结果被团团拦在了外面,一道黑影如同门神一样堵在了门口,萧礼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他没有看见身后跟着一个温婉的女子,泪水早已打湿了女子精致的妆容,她静静的跟在男子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可是张雨璃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仿佛有无数把刀毫不留情地插进心脏之中,痛得她无法呼吸,他无能为力的望着那个自己喜欢的多年的男子,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静静的流泪,泪水决堤,仿佛要诉尽所有的委屈。
因着成亲日子在即,苏策兰和徐纵不能见面不能见面,无聊的很,也不能出宫,苏策兰只能和宫女聊聊天,聊天的时候听宫女说萧礼来上朝的时候脸上挂了彩,“帝姬,听说今日早朝的时候,三皇子殿下带着一脸伤,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可是他昨夜的时候都好好的呢。”
苏策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抿嘴轻轻的笑了,果然那人在自己身边安插团团的目的并不简单,轻声开口说道:“大约是昨日晚间喝醉了酒不小心摔的吧,这些事情与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记得不要去宫中乱说。”
“是,帝姬”
如同苏策兰猜测的一样,萧礼根本没有承认什么,只是说自己喝醉了之后不小心摔了,毕竟深夜闯进尤月帝姬的寝宫之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