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兰和徐纵在江南游玩了几日之后就启程赶往尤月,江南的温山软水旖旎如一场梦,但终究不是他们的归途。
途中要经过一片水路,二人坐船的时候,徐纵忽然想到了那日在船上是苏策兰帮他挡过了梅影杀手的致命一击,那一下子让他差点就永远的失去了苏策兰,心中突然蔓延出细细密密的疼痛。
徐纵一把抱住了身旁的苏策兰,手臂渐渐用力,好像要把苏策兰融入到骨血之中去。
苏策兰感受到了徐纵的紧张,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抱住了徐纵,徐纵抱的她有些疼,但她还是不舍得放手,舍不得那一刻的温馨。
周身被男子温暖有力的气息包围,那一刻苏策兰觉得无比安心。
马车走走停停,时间过得极快,一路山水重叠,渐渐走过了江南的烟雨,北方冷冽的寒气将人包围。
由于天气的原因,他们的行程极慢,天气寒冷,苏策兰也无心游玩,安静的窝在徐纵的怀里,看这几日徐纵新给他找来的话本子,日子过得倒是极为惬意。
前世的疼痛与伤害留下来的伤痕,渐渐被徐纵的温柔所抚平,有时候苏策兰甚至有一种一种冲动,告诉徐纵自己的曾经,但是她害怕,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就是无端的害怕。
那段属于前世的记忆里,满满的都是萧珩,是他带给自己的伤害,也是自己当年的一往情深,想起这些的时候,美丽的眸子漾出忧伤。
徐纵知道苏策兰的心中是有些秘密的,他在等苏策兰的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那个女子会放下一身的防备,坦坦荡荡的成为他的妻子。
很快徐纵和苏策兰就来到了中原和尤月接壤的一座小城,近乡情更怯,苏策兰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有一瞬间觉得恍若隔世。
马车进入小城,城中不时又夹载着尤月口音的声音传出,苏策兰只觉得亲切。
由于徐纵担心苏策兰的身体,他们每到一座城市便要稍作停留,休息好之后再赶路。
苏策兰一开始的时候,有些觉得徐纵小题大做,后来拗不过徐纵,习惯了也就由着徐纵安排了。
两人的马车停在了客栈前,打算就在这家客栈歇脚,苏策兰挑过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外面,发现那家客栈看上去好像还不错,起身准备下马车,扶着徐纵手的刚要下去的时候,突然一个老奶奶在马车前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但他们又不能坐视不管,苏策兰急忙跳下了马车,和徐纵一起前去查看情况。
周围人都在围观,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徐纵正准备带着老奶奶去看大夫,刚让家人扶起来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愤怒地叫喊道:“住手,你们要干什么?撞了我娘就要跑吗?”
苏策兰抬起眼来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子,男子身穿中原服饰,一身的粗布麻衣,行为举止粗俗,一双小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和徐纵。
苏策兰有些厌恶的看到那人一眼,冷冷的说道:“这位公子,那你想怎么样?”
那男子看着苏策兰,高冷清贵,美的令人不敢亵渎,那一身气势却是让他有些害怕,男子心虚的咽了咽口水,“别公子不公子的,赔钱,一百两银子,不然休想离开这里。”
那男子居然拿出了撒泼耍赖的架势,围观的人都吸了一口气,一百两银子,那可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的巨款。
徐纵抬起眼来,看了那男子一眼,撞进那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里。
男子突然有些腿软,但还是硬着声音说道:“到底赔不赔钱,我还要带我娘看病呢,快点着,给钱。”
“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居然演出当街认亲的戏码,真是精彩。”苏策兰笑着拍了拍手,眼中是一片讽刺之意。
那男子一下子慌了神,拿出了平日你耍赖的气势,“什么意思,我还会认错了我娘,你要是不给钱就别想走,少说废话。”
苏策兰懒得再搭理那混混,冷冷的说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当大家的人都是傻子吗?这位老人尤月的服饰,而且布料上乘,你一中原人要冒充她儿子,好歹也换身行头再来。”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围观的人认出来了那个男子,“这不是刘四那小子嘛,他娘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娘。”
“这个明摆着要讹诈那俩小夫妻吗?唉,这小子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呸,就是个地痞流氓,一天天的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这次怕是碰到硬茬了,那两人看上去不好对付的样子,最好啊,把这小子送到牢里去,省得他到处祸害别人。”
围观的人都对那刘四极为不屑,平日里没少受这些小混混的气,不是今日里偷了那家的鸡,就是明日里欺负了这家的孩子,众人越说越气,大有一副声讨那刘四的架势,苏策兰听着众人的议论,眼皮儿跳一跳。
刚才老奶奶晕倒没有一个人来扶,这会儿一有人指责那个小混混,大家便都在数落那个小混混了,想要带着徐纵离开,前去找大夫救治那位老奶奶,老人晕了半天还没醒,苏策兰有些担心。
那男子见到苏策兰和徐纵想要带人离开,想要撒泼耍赖,徐纵冷冷的看了一眼,薄唇微启,十分冷冽的吐出一个字:“滚”。
那小混混被吓得腿软,再加上围观人的指责和数落,小混混最后还是跑了,走之前狠狠的瞪了说话的几人一眼。
小混混跑了之后,围观的众人也散了,苏策兰拉住了一个准备要离开的人,问了医馆的路之后,发现还有些远,将老奶奶扶到马车上,和徐纵急匆匆的带着人去了医馆,马蹄腾起飞尘。
那个人愣在苏策兰的美貌之中,竟然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