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去吗?你可知道此去千难万险,你一个弱女子能如何,就算是找得到他,你能救回他吗?我中原几万大军都败在了北辽的手下。”萧礼还是不愿意放苏策兰离开,他明白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就算徐纵没有死后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苏策兰冷笑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我就是死在北辽,与三皇子殿下又有何相干?就算是死,我也要见他一面,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吗?我爱他,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不可能让他的灵魂孤独的漂泊在旷野之上,他若是活着,我会陪他从青丝到白头,他若是死了,我会陪他从黄泉到奈何。”
三皇子无力的垂下了自己想要挽留的手,在他们的两情相悦,生死相许面前,自己的深情像个笑话。似乎在他决定要江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主动退出了这场爱情,他望着那个策马离开的女子,深沉如古井一般的眼神,深得望不见底,那样深沉的忧伤好像随时都可以淹没他。
“帝姬,原来你已经爱他爱到那么深了吗?你可知道你有多爱他,我就有多爱你。”他轻轻呢喃,可是那个女子不会听到了,就算她听到肯定也会是一声冷笑,然后劝他自重。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好像就越多。
萧礼落寞的回到了三皇子府中,张雨璃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知道他又去找苏策兰了,心中蔓延起巨大的悲哀,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回到屋子关了门,这场婚姻从一开始注定就是错误,虽然她嫁给了自己最为喜欢的男子,每每望着那个男子忧伤深沉的眸,她的内心就会涌现出无数的悲凉与心酸来。
苏策兰一路策马驰骋,但因为容貌太过突出,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眼光,甚至还差点儿酿成了祸事,苏策兰只好就近找了一家客栈,然后偷偷给自己易了容,精致的眉眼被遮盖在平淡无奇的妆容之下,遮掩去一身风华,只为了找到那个最爱的他。
十多日才能到达的路程,因为苏策兰太过着急,日夜兼程,最后用了五天便到达了,她在中原的边关上逗留了好几日,想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混进去北辽。
这几天她听到的都是众将士对于那天的战役的讨论,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所有人都在讨论那场战争的惨烈,他们说那原本是一场必胜的战役,他们说徐督军中了计谋才全军覆没,他们说原本那场战役胜利之后,就可以班师回朝了,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中途出了叛徒,泄露了机密,可是谁是叛徒呢?
边关的所有将士都觉得惋惜,只有苏策兰觉得悲伤,明明是一个为国为民的人,却偏偏被自己的手足同胞们所算计,明明原本可以避免牺牲,可是这天下总有人不安分,总有人想要闹出些大动静才好,那些无辜的生命不过是他们登上至高之位的垫脚石,那些为国为民拼死厮杀的人,不过是他们获得的权利与财富的炮灰。
虽然心中悲伤,但她还是要去北辽寻找徐纵,正好这时候有一对商户经过,有人突然从马上滚落了下来,口吐白沫,眼看着就要咽气了,在这荒凉的边境,到处都没有医馆,大概是要等死了。
后面马车上坐着的一对老夫妻急忙冲了下来,跪在地上向路人哭诉着:“救救我儿子吧,求求你们帮我找个大夫救救我儿子吧,求求你们了,他还年轻他不能死啊,求求你们谁能帮我找个大夫呀?给你们当牛做马都可以,你们有没有人能救救他?”
围观的人脸色冷漠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老夫妻有一双深邃而忧伤的蓝色眼睛,他们是北辽人,虽然在战争之中百姓是无辜的,他们不过是因为统治者的欲望而被牺牲的人而已,但是战争加速了两国人民的仇恨,在中原人看来,所有的北辽人都是该死的,是他们发动了这场侵略的战争。
虽然他们围观的,不过是一对手无寸铁的老人,两位老人绝望地看着众人,抱着自己的儿子,突然间痛哭出声,巨大的悲痛感染了苏策兰此刻的悲伤,苏策兰最终还是不忍心选择了救人。
她的身上有苏公子给的能解百毒的药丸,蹲下去,喂给了那个地上口吐白沫的男子,那个男子喝下药之后抽搐了一会儿,然后渐渐恢复了正常,活了会过来,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急忙跪了下来,口口声声的念叨着:“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救了我,从此之后刀山火海,当牛做马我都愿意,神医想要我做什么?”
苏策兰摇了摇头,挤开围观的人,想要离开,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徐纵到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这几日她也观察到了,北辽不是那么好混进去的,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救了人之后,就准备离开。
“姑娘,等等,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莫齿难忘,姑娘就打算这样离开吗?我看姑娘忧心忡忡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不知道在下能否帮助一二?若是有什么用到在下的地方,在下绝不推辞。”那人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不像她想象之中北辽人那般蛮横无理。
“你们是北辽的商户吗?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准备回北辽?”苏策兰看着他们的马车,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那人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说道:“姑娘问这个干什么?莫非是要跟我们一起去北辽?中原和北辽如今处于战争期间,两国百姓之间是水火不容的,姑娘刚才也看见了,如果姑娘去北辽,不会比我们在中原的生活好的,姑娘还是安安生生的在中原待着吧。”
老夫妇看着苏策兰清澈的眼神,温柔的劝说道,他们只是商人,必须要靠奔波来养家糊口,虽然辛苦,虽然可能实施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