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闭嘴吧。]
[表哥,别拉我一起死啊。]
[我还没答应你做我的夫婿呢,你这是干嘛?你这是构陷于我!]
我心底无数个小人在咆哮,手心更是捏出了冷汗,一脸小心翼翼看向于景。
“不是夫婿。”我低声说,“只是表哥。”
肩膀上突然落下一手,焦裕的手掌放在我的身上,动作极为亲昵,他眼含秋波的眸子望向我,低声说道,“可小姨说过,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你合该是要嫁我的,不是吗?”
于景的脸色更沉了。
这里是青州城,还是于景的地盘,我估摸着要是再不让二表哥闭嘴,于景真的要杀人了。
“表哥,男女授受不亲,一女怎可配二夫!”
我连忙义正言辞道,还不忘瞟了于景一眼,继续道,“我已有未婚夫婿,表哥盛情,小小恐难答应,我心中只有一个心上人,断然再容不下旁人了!”
焦裕扬眉,“心上人,你是说那位于清然,于少爷吗?”
“没想到你喜欢那样的。”
[闭嘴,你快闭嘴!]
“人家已有心悦之人,你这是宁愿给他做妾,都不愿意给你二哥哥做妻吗?小小……你就这般喜欢他?”
我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早知道二表哥是这个性情,我是断然不会同意他来的。
他真是个二傻子!
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小叔面前说呢,我哭兮兮看向于景。
[小叔,我错了。]
于景冷嗤一声,“一女确实不能侍二夫,既如此,就比试一二,如何?”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一把削铁如泥的寒铁剑,上面似乎还沾染了一些血渍。
我顿时心口扑通扑通乱跳,只觉得那把剑落在我的脖子上,就能直接将我脑袋落地。
“不成,绝对不成!”我连忙护在焦裕面前,眼眶通红,“我二表哥是读书人,他不能与你比试,你也切莫伤了他,他日后是要考科举的!”
这可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我可不能眼睁睁让他被于景剁掉。
“小小,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焦裕感动的看了我一眼,“我的剑法还是不错的,早就听说于大人极擅剑术,曾经在万人群中取敌军首级,当真战神降世。”
“焦裕早早就心生敬佩,能和于大人较量一二,是焦裕的福气。”
我白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他是战神,就躲得远远的,别人恨不得已经跑出十里地了,你还上赶着给人送脑袋。
[没救了,焦裕你这头猪!]
我权当没有这个二表哥了。
“不过小小表妹是个女儿家家,应当不喜欢舞刀弄枪之人,今日我不就不献丑了。免的在佳人面前失掉面子。”
说着,他对于景微微扬眉。
“对吧,小小表妹?”
[你问我做什么?你应该去问你表妹。]
[你焦裕的表妹跟我凤小小有什么关系?]
“表哥身子孱弱,确实不能比试,于大人也应当不是那种小气之人,还请大人宽恕表哥失礼。”
我对着于景拱手,态度不温不火,说罢还不忘添了一句,“于大人喜得佳人,应当不日就会有好消息宣告青州城内了,到时我定然备一份薄礼,派人送到府上。”
“我没说要娶她。”低沉得声音响起,“你真的要和我退亲吗?”
“甚至不惜不顾忌自己的名声,你应当知晓青州城内,退亲两次的女子,你是头一位。”
我顿住脚步,视线微微上移,落在于景身上。
“于大人可以三妻四妾,也可纵享人间极乐。”
“可我毕竟出身世家名门,我父亲只余我母亲一人,旁的妾室更是只养在庄子里,不曾见过一面。”
“如今于大人还未娶妻,就要纳妾,让凤府沦为整个青州城的笑谈。”
“我更是成了一个笑话。”
外面人怎么说的我不管,可事情已经发生,那姑娘是个身家清白的良家子,于景势必左右为难,既然如此,不如我就索性成全了。
还能博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名声。
顺势再退亲,与我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小叔,谁叫你非这么倒霉呢。]
我虽是同情于景,在这个当头,被于夫人算计。
可也知于府都是龙潭虎穴,只要能不重蹈覆辙前世得结局,对我而言,就已是最大的恩赐。
“没想到于大人竟是这种人。”焦裕还在旁边说着,还不忘轻柔宽慰我,“放心,表妹,我定然不会让你嫁不出去的,实在不成,你不喜欢我,还有你大表哥,他还未娶妻,焦氏一族的好儿郎更是数不胜数,你……”
我冷冷扫了他一眼,他瞬间嘘声,低着头愣是不敢说话了。
我当着于景的面上了马车,他就站在不远处,身影寥落,胳膊上面还绑着绷带,人较之以往,显得更加瘦弱了些。
是那些人没照顾好他吗?
还是说……他又被于夫人给磋磨了。
我叫那些念头努力摇出脑袋,就听焦裕在我耳边说,“早年我和于景还在一个私塾念过书,那会他吃不饱穿不暖,就连身上穿的衣物都是打着补丁的,以前六皇子总爱欺负他,还喜欢把他的书撕成碎片,再叫人把他关进柴房。”
“没想到他倒成了青州城的代城主了。”
他越说我的心就越揪紧,直到焦裕又道,“他母亲好像去世的很早,后面还被让丢在外面,风餐露宿了好几个月,才被救回来,从那时候起就孤僻的不行。”
“这样的男子,小小你不嫁他是好的,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停车。”
我沉声,眼神低垂。
想到前世于景的下场,那些人得多可恶,为难一个孩子不说,还故意将他丢弃,就是因着他碍了别人的路。
那……他被于夫人陷害时又是怎样想的,是觉得无奈还是觉得无能为力?
“小小,你怎么了?”焦裕凑上前来,低声询问。
“是因为他身世太可怜了吗?可这天底下的人,比于景可怜的大有人在。”
“我们焦氏一族,不能太过心软。”
我知他在教我。
可这辈子,唯一一个将我拉出泥潭的人是小叔,是他在雨夜中将我一把捞了回来,也是他几次三番护着我,甚至不惜跟六皇子对着干。
即便时心软。
那也是于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