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忘将谢神医赶走,谢神医临走时的眼神我还记得,他都快难受撅了。
我还得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小叔喜欢的,我都喜欢!”
[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们以后新房就在这里。”
他凑到我耳畔说,“到时候就在诏狱旁边,小小一睁眼就能听到悦耳的声音,你肯定喜欢。”
[悦耳的惨叫声吗?]
我打了个激灵,努力往于景怀里缩去,“小叔,我想回家了。”
于景将我送到马车上,我盯着他那双含笑的眸,将帘子放下。
我突然起了一点心思,又将帘子掀开了一点。
瞬间对上于景冷若冰雪的脸。
有点可怕。
……
两日后,青州城金玉坊今日上新,从盛京送来了一批新的首饰,他们家的首饰最为金贵漂亮,也价格昂贵,深受年轻女子的追捧。
要是有谁能带金玉坊的首饰出门,定然是要被围着好一顿恭维的。
彼时我正和暮雪在里面挑选头面,我娘盼着我选一顶漂亮的花冠,最好是出嫁时候戴着,风风光光。
实则于景给的已经足够好了。
我随意看了一眼,眼前的首饰很多,让我挑花了眼睛。
很快一道倩影从我面前走过,女子一身白衣,头发上挽了一只素净的玉簪,露出一张白/皙俊俏的脸蛋,瞧着就颇为清丽出尘。
如果不是那张脸跟木锦离一模一样的话。
“这一只簪子都得五百两呢,他们莫不是抢钱吧?”
木锦离身边的侍女皱着眉开口。
旁边金玉坊的掌柜顿时冷哼一声,“我们这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请的最好的工匠师傅,就值这个价钱,你们姑娘买不起,就不要嫌贵!”
这话说的木锦离脸色涨红,她一脸委屈的咬着唇,怪不得能让于清然喜欢。
美人娇柔,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买得起的。”木锦离说,随后她眼神紧紧念着那只头冠,我凑近瞧了一眼,“这头冠不错,也就五千两银子,锦离姑娘也喜欢吗?”
木锦离惊愕的看着我,许是没有发现我竟然出现在这里。
她猛的退后两步。
“这头冠甚配锦离姑娘,锦离姑娘喜欢的话……”我故意顿了顿,木锦离眼底燃起一抹期盼。
“我就买来自己戴吧。”说着,我直接将银票给出去,那木锦离脸色肯定黑了。
“我是没有凤小姐家中有权有势,买不起这只头冠,凤小姐何必羞辱我。”
她抱着胳膊,人靠在侍女身上,要不是侍女搀扶着她很快就能软绵绵倒下去了。
我却低笑一声,“锦离姑娘那么多入幕之宾,就那个李公子,家里是做油盐生意的,更有钱呢,不如让李公子来替你买?”
说着,我便要走到李公子面前,他正陪自家夫人买首饰,冷不丁听到这话,吓的跟兔子一样窜走了。
木锦离眼眶红的更厉害。
“将这些都包起来吧,就最新的款式。”
那掌柜的笑眯了眼,就快把我跟菩萨一样供着,转而又狠狠瞪了一眼木锦离,“买不起就不要在这干站着!”
木锦离瑟缩着身子,待我走出金玉坊,就见她提着裙摆,朝我追来。
她一脸可怜兮兮的瞧着我,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凤小姐,你已经有这么多首饰了,能不能……让一些给我,过几日我有个诗会,总不能这般素面朝天去,会被人嘲笑的。”
“锦离姑娘此言差矣,这些庸俗的首饰根本就配不上锦离姑娘的美貌,我记得于夫人刚嫁入于府时,有一套粉黛色的华服,配了全套的首饰和头冠,锦离姑娘穿上这才是惊才艳艳,倾国倾城。”
见她被勾动,我唇角笑意更深。
前世于夫人扒拉着那套面首,日日夜夜都要翻出来瞧,生怕她的这套首饰出了什么问题。
我偶尔偷偷瞧了一眼,就被于夫人骂着去站规矩。
她不是最宝贝吗?
就让她的宝贝于清然和于清然的宝贝锦离去抢吧。
木锦离揉了揉泛红的眼眶,“我哪里有资格用于夫人的,能有这些金玉坊的首饰就不错了,凤小姐,你是个好人,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看到木锦离眼底的嫌弃,她肯定又在想,就算我不给她,于清然也会都从我身上扒拉着给她。
反正最后都是她的。
而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满是愠怒的声音。
“凤小小,你怎么又欺负锦离?”
那个“又”字用的很是玄妙。
我低笑一声,“于少爷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锦离姑娘了?”
木锦离只是哭,她不做解释,身子往于清然背后缩,这种柔柔弱弱得女人最能引得男人心生垂怜。
“于公子不要为我和凤小姐吵,我们只是为了一些首饰,锦离低贱,自然是配不上用这种首饰的。”
“怎么会?”于清然挑眉,他想要抓木锦离的手,却被木锦离隐晦的避开。
“锦离你等着,不就是首饰,我都给你买!”
木锦离顿时将手塞回了于清然的掌心。
我抿唇一笑,准备看热闹。
周围也有不少让和我一样的。
我看到那李公子去而又返,用看冤大头的表情去看于清然。
木锦离毫不客气的挑选了好几套首饰,挑的那掌柜的笑开了花,等到结账的时候。
那掌柜的开口,“于少爷,一共是五万两白银,您看是走钱庄呢还是直接银票呢?”
于清然愣在原地,旁边木锦离拿起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于公子,这么多钱,会不会太破费了?”
“锦离不像凤小姐那般家财万贯,只能得于公子垂怜,能勉强果腹罢了,如何能奢求这么多?”
于清然头脑一热,直接沉声,“都包起来,我去找我娘!”
万事找亲娘,不愧是于夫人的乖乖儿。
我唇角一扬,转身离开。
耳边响起马蹄阵阵的声音,城门前几道白衣盔甲的身影急急踏进青州城,为首的男子骑在一头白马上,对着围观的百姓,就是冲撞而去。
百姓们作鸟兽状哄散,而在路中央处,一个穿着粉衫的小娃娃正叫嚷着哭。
来不及多想,我人就已经冲到了那小娃娃面前,将她抱到怀里,正想躲避时,那马蹄离我的脸也就三寸的位置。
[要死了吗?]
一只英羽箭破空而出,直中马腹之处,马上男子狼狈摔倒在地,我却落入一道宽厚的怀抱。
于景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在我的身上,将我从头到脚捂个严实。
“是谁瞎了眼,敢打扰皇差办事?!”
怒气冲冲带着质问的男声响起,那白衣盔甲的男人被几个小喽啰扶起来,一双豆豆眼努力瞪大看着我。
脸上满是凶神恶煞。
这人是谁?
我循着记忆去想,发现印象里没见过这么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