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见皇后姨母脸色剧变，而君钰则是软软倒了下去。
“还不快护驾！”
于景沉声，上去随手杀掉了两个刺客。
待刺客都被解决，他冷冷扫了一眼君钰，言道，“陛下，六皇子尚且还有一些气息。”
君慕回过神来，催促道，“去寻太医过来。”
很快太医便将六皇子带走。
他这一招舍身救父，只怕会被不少人算计在眼里。
就算陛下的心都会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我却有几分心绪不宁，推着于景便开口，“真的无事吗？”
“不会有事。”于景淡漠的珉了口茶，“君钰尚且还不是傻子，连自己的一条命都豁得出去。”
“伤口在下处，顶多伤及五脏肺腑，伤不到心口。”
［原来如此，难不成这是苦肉计吗？］
［是六皇子精心策划的苦肉计？］
换作谁都会有理由怀疑，何况如今得储位之争已经越发明了，加上皇帝天生多疑，惯爱猜忌。
会极其怀疑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是不是用心良苦？还是说真的只是为了救他这个父皇。
君诀上前扶起皇后，接着便递了个眼神给我，我瞬间心神明了，提着裙摆便是过去，在回到凤仪宫时，便瞧见皇后姨母拿着杯盏在往地上摔。
“这个该死的贱人，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她是真把我们都当蠢货了不成？”
“还是说她真以为陛下是不动脑子的，会真的以为六皇子此举是想舍身救父，真是愚蠢至极！”
他说的有几番道理，我微微抿唇，忽的开口道，“她是在给六皇子积累名声吧。”
“既是积累名声，肯定要做戏一二的。”
焦玉茹赞赏的看了我一眼，“嫁过人的到底是不一样。”
“诀儿，咱们不能再等着了。”
“一直坐以待毙，只怕会被那贱人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
她满脸恨意，想必是跟肖贵妃斗争了多年，心有怨怼。
太子表哥亲自送我出去，我观他面色凝重，忍不住宽慰一句，“表哥，莫要忧心，刺客一事于景已经去查了。”
“待于景彻查清楚，事情就能明了。”
……
马车内，我观于景一脸凝重，他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反复研磨。
见我进来，他放下佛珠，将我拥进怀里。
“六殿下如何了？”
我睁着一双水雾朦胧的双眸，于景面色沉了几分，“死不掉。”
“陛下已经派人彻查过了，胡姬一事，和六殿下无关。”
［果真是杀人诛心，他舍命护你，范儿第一个怀疑的便就是他。］
“只是……”于景欲言又止，“刺客许跟太子一党有所牵连。”
“人是太子身边的近臣，许犒进献而来。”
“陛下要彻底许犒，意味着要彻查太子。”
我身躯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太子表哥是嫡出，陛下怎能如此？”
多年前就是那般行径，多年后还是如此，焦家早该寒心了。
“还有一件事，你二表哥，回京了。”
我睁着水眸，声音低哑，“是焦裕表哥吗？”
“他要见你，明日醉仙楼一叙。”
于景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待次日一早，我换了一身枣红色的长裙，进了包厢，一抬眼便瞧见焦裕那双笑盈盈的眸子，就是脸上的巴掌印有些明显。
“小小表妹，多日未见，人养的倒是越发娇俏了。”
他还是这般爱贫嘴，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成亲韵姐姐成亲你都未曾来，看来舅母打的还不够重，应当更加狠狠的扇才对！”
“你怎知是我母亲打的？”
焦裕但笑道。
“不是舅母打的还能是谁？”我不免好笑一声，语气都透着几分轻松惬意。
“只有舅母才会这般怨你，你在科举一事中脱身，害得她被众人嘲笑。”
“她不把你打一顿，都算是留情面了。”
焦裕珉了一口酒，“母亲确实是这样的。”
“最近京中事端多，你来此处，和于景定然脱不开身，小小表妹，你和你的夫婿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我眸光微敛，“朝中形势不明，就算贸然出手，也会适得其反，不如静观其变。”
他问我自是要问我到底站在何方，是帮焦家，还是明哲保身。
人性皆是如此，我爹娘离开京城就是远离世俗纷争。
“此话若是被舅母知晓，只怕我的脸也不保。”我忍不住轻嗤一声，“焦家也并非是什么好去处，表哥回来，等于自投罗网。”
“陛下正值壮年，他的皇位留给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意思？他想留就留给谁，不想留便不留了，都是一样的。”
“姨母这些年来，一直在寻一个人。”
焦裕突然开口。
“她早年曾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过，陛下还有一个亲生子流落在外。”
我愣在原地，“此事可当真？”
“只是听说，辩不得真假，左右要真的有，那也只是一个庶出子，上不得台面，可多年过去，陛下依旧如此，那便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若是，他想将皇位传给旁人呢？”
“不会的。”我直接打断，“皇位只能是太子表哥的，天下大统，如何能让庶出子上位？”
“莫不是惹人发笑。”
我手指紧捏，“这种话以后表哥莫要再说了，小小告辞。”
我急忙起身，走时手心都是发汗的，以往都从未听焦裕提过，如今提了，难不成是皇后姨母怀疑上了什么？
那个私生子又到底是谁？
皇帝是真的会把皇位给他吗？
那可是九五至尊的位置，不是说给谁都能给谁的，若真是给了，焦家又该如何？
我不想与焦家为敌，但此刻我分明读出焦裕表哥给出的警示。
她怀疑到了于景的头上。
那桩皇室丑闻，真的能被彻底掀开吗？
“夫人，你怎么脸色白的这般厉害？”
月霜一脸紧张的望向我，“是不是出事了？”
“月霜，你家主子，谁何时离开京城的？”我压了压唇，“还有安阳郡主，自小就养在宫中，她又是何时出阁的，你知道的东西，都找出来，给我。”
我紧抓着她的手，月霜脸色也跟着一变。
“夫人问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