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木锦离小声开口,“是我夺了凤小姐的东西,这马球会翘楚本该是凤小姐的。”
“锦离配不上这么好的金钗。”
她将金钗一拔,递还给我,言语恳切。
“只是因着这钗跟已故母亲的那只很是相似,才会睹物思人。”
“这种好东西,合该不属于小女。”
我能看到木锦离脸上的心碎,比起木锦离的大方,这就显的我小气吧啦的紧。
步摇也要金钗也要,要是识相点,就都应该给木锦离才对。
“确实是她的。”
不等我开口,小叔直接出手,夺过簪子。
[小叔,你这是妥妥拉仇恨啊!]
等等,为什么仇恨是拉在我身上的!
“小叔,她已经有一只了。”于清然捉急道。
“多一只也无妨。”于景面无表情说。
倒是嘉佑县主看了一眼木锦离,心生疑惑,“这是哪家的小姐,瞧着还挺面生的,倒是和我投缘的很。”
木锦离垂眸内敛。
我看出嘉佑县主脸上的欣赏,美人之间都是惺惺相惜的。
我于是便想帮帮木锦离。
“这是青州城最有名的花楼,百花楼的翘楚,锦离姑娘。”
话落,嘉佑县主脸僵在原地。
[我是说错话了吗?]
[好像……]
木锦离面色慌乱,美眸更是噙着一颗泪珠。
“锦离是艺倌,跟那群花楼女子不一样的!”
于清然开口。
果真在他眼里,木锦离怎样都是好的。
而县主的脸色显然变的很黑沉,最后索性道,“景二你让一个下作贱人来参加马球会,侮我的眼睛,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开始说道小叔了?]
我顿时有些惊慌,连忙开口说,“县主,青州城女子不分高低贵贱的。”
“都能入马球赛。”
结果下一秒便被嘉佑县主狠狠瞪了一眼,“念在你年轻,我不与你计较,可这娼妇,本就是最下贱之人,到处抛头露面,整那狐媚子计量,定然不是好货。”
都骂的这么狠了,这嘉佑县主是多大仇多大怨。
我暗自疑惑,而这会儿木锦离已经身躯摇晃,差点没当场晕倒在地上,而那边于清然脸上也是颇为心疼,怨恨的眼神落到嘉佑县主身上。
“锦离是青州城有名的才女,流落风尘实非她情愿,县主如此咄咄逼人,这般行径,属实配不上身份。”
这番话落。
全场震惊。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
[这是嘉佑县主,长公主亲女啊。]
[小叔,你单独一个族谱吧。]
嘉佑县主气的脸色铁青,“景二,此人是谁?”
于景头疼,面上却极为平稳。
“臣这就将二人丢出去,免的玷污县主眼睛。”
说着,就有侍卫捂住于清然的嘴,连带着那娇小的美人儿,一起被拖了出去,周围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喝一个。
“县主莫气,我娘府上今日做了些枣泥山药糕,县主不妨赏脸去府上坐坐,消消气。”
我顺势说道。
周围鄙夷的眼神很深。
恐怕他们都在想枣泥山药糕这等粗鄙之物如何能入县主的耳朵。
可我是知道的,前世嘉佑县主,最爱的就是长公主亲自下厨做的枣泥山药糕,只是自从嫁人之后,就很好吃过了。
“你母亲是谁?”嘉佑县主挑挑眉,见我低眉乖顺,她语气都跟着柔了柔。
“母亲京城焦氏,唤玉蕊。”
我应了应。
就见嘉佑县主脸色顿时好转了一点,就连唇角都稍稍勾勒了几分笑意,“原来是焦氏一族,那我可得好好见见。”
“你们留步,我要亲自去拜见。”
看的出嘉佑县主,对我娘很感兴趣。
她对外的身份,是焦氏的旁系,一个不起眼到极点的旁系。
可京城那群贵人眼睛又不是瞎的,我娘名讳一出,自然知道,她是皇后嫡亲的妹妹,一母同胞的那种。
当今皇后贤德,名声也是一等一的好。
我跟在于景身后,心生疑惑。
[为什么县主会对木锦离反应这么大?]
[她不是说女子应当如木锦离那般吗?]
[难不成她有门第之见?]
“小小,你有什么话可以问我。”于景开口。
我顿时回神,“县主不喜欢锦离姑娘。”
“合该全天下之人都得喜欢她吗?”于景低笑一声,他反问我。
“嘉佑县主早年嫁给郑州统领郑泉,夫妻不睦,不睦的缘由便是郑泉贪恋了一个青/楼花姬,那女子同样是艺倌卖艺不卖身,却哄的郑泉宠妾灭妻。”
“你觉得,县主会喜欢她吗?”
我猛的一个哆嗦。
怪不得县主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还是我前世见识的不够多。
只是那木锦离怕是要怨恨上我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的小姘头自然会替她讨回公道。
刚出马球场,就见一道身影火急火燎冲到我的跟前,眼底满是愠怒。
“小小,你怎能当众说出锦离的身份!”
我撇了撇小嘴,“锦离姑娘是艺倌,可她同样也是青州城有名的才女,自然行得正坐得直,锦离姑娘断然不会小气到跟我计较此事,反倒是你。”
“若是锦离姑娘知道你嫌弃她的身份,就连当众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估计会觉得于少爷你,没有担当,还瞧不上她身为艺倌。”
于清然被我一番话说糊涂了,呆愣愣看着我。
“你今日还得罪了县主,让锦离姑娘面子更加抹不开,想必锦离姑娘因此,会丢尽颜面,我若是她,就绝不会再理你了。”
[他慌了,他慌了。]
我暗自垂笑。
果然还是个生瓜蛋子,等他后期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时候,就不好糊弄了。
“那我该如何是好……”于清然咬唇,“她走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眼。”
于景睨了他一眼,语气低沉,“比起这个,嘉佑县主的父亲,是这次科考的主考官之一。”
简直是雪上加霜。
仕途与美人尽失。
[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告诉于夫人呢?]
“我会派人知会嫂嫂。”于景沉声。
[知我者莫若小叔也。]
于清然身形晃了晃,他手指捏成拳头,良久,不甘心道,“仕途我自会靠真才实学去考,就算得罪县主,又有何妨?”
“难不成当今学子,都得靠走后门才能走上仕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