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甩掉伊香更纱,我以最快的速度奔驰,愈靠近山顶愈觉得不对劲,有股不明能量正在增强当中,而且还是从未体验过的能量。这股能量,是由复数能量集结而成,来源有四,其中三方导向一方,感觉似乎在匯聚能量。
一步踏上山顶,我立即放慢速度并将能量压至最低,转眼望去,印入眼帘的是大片平地,不远处有一群人,个个手持长枪,约有数十多位左右,看就晓得是在等我。而更远之处有好几座大型和式建筑,感受到的不明能源,就是出自於裡边最大的一座神社。
小枫所在位置是在建筑群的最左边,气息跟我稍早前感受到的一样,稍弱但并无大碍。
“是白银苍!”
嗯,意识到我了,但似乎也太慢了点。
这群持枪武者全都是男性,身穿浅灰色剑道服,平均年龄大约在二十代前后段,体格不比百八之星壮硕,比较像普通武者。
“他出现在这裡的话,难道百八之星!”
某人此话一出,那群人的脸色立即变调,他们观察我的同时,还夹杂著稀稀疏疏的讨论声。不一会,人群突然如摩西过红海一样往两边退开,我见到两个人由人群当中走来,走在前头的一名身穿黄色……没错,就是黄色的剑道服!这个人穿衣服的品味似乎跟平常人不太一样,记忆裡剑道服通常多為冷色系,可是他却穿黄色,真诡异!
“大队长、副队长!”
喔,原来他们是领导人物。那个没品味的黄衣武者先不提,我对另一位深灰色剑道服武者比较感兴趣,他长相颇帅气,身上散发著既沉稳且凛冽的气息,感觉蛮有武者风范,只是身材矮小不到一百七,是位残念美型男,可惜了。
“哼,山下那群大叔只会凭著人多势眾,实战起来根本就不行。”黄衣武者由腰带拿起一只摺扇,放在手上把玩的同时,还不时以轻蔑的眼神上下瞧著我:“原来你就是白银苍。唉,他们竟然会败在你这种长相跟女人没两样的小子手上,悲哀啊。”
“嗯!”
心念一动,我紧握双拳高速潜行至黄衣武者面前,重踏右脚的同时扬起右拳往他腹部重击,就在黄衣武者失神往后飞时,一击脱离,我回到了原先站立的位置。
“大队长!”
他们的视线随著被击飞的黄衣武者而转,黄衣武者已倒落在五六公尺之外,眾人惊讶之餘,纷纷提步赶过去察看。
我不在乎自己的外表被视為女人,只是对他看轻百八之星的高傲态度感到不满,虽然这一记出力不到百分之三十,但肋骨至少断三根,足够让他躺在病床好一阵子了。
“怎麼办!大队长晕过去了!”
“要通知医护小组过来吗!”
眼前的场景十分可笑,百八之星大将被我击倒之时,那些大叔可是群起集愤立刻要找我算帐,但现在这群人却都只会围在已倒地之人的身边穷紧张,真是难看。不过,让我感到有些惊讶的事是,那名矮小的残念美型男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气息依然沉稳,似乎没被这突来的打击事件所影响。
刚才被我击倒的是大队长,那麼这位就是副队长了。
“光侍对灵豪枪队,副队长──梅穗。”
梅穗?嗯,这应该不是名字。这个字词我印象深刻,记得好像是安土桃山时代,一位修行僧路经因战乱废弃的村落,发现当地怨灵驻地久久不散,為了超渡村民,他把村落裡的所有无名尸骨埋葬在一起,并使用随身短刀於坟塚的石碑上刻符,最后将刻符所用的短刀插在坟塚上镇魂。战争结束的数十年之后,有位封秩二万五千石的老将军下乡準备把原本废弃的村落復兴,整顿路经坟塚前,发现上头自然长出许多棵梅树,惊讶之餘发现了那把短刀,当时老将军的随侧当中有位密法修行者察觉到短刀附有强大灵力,所以建议老将军收為护身之用。最后,经由密法修行者诸多提议,老将军命人於坟塚原地建立一座神社,取短刀之刃以制长枪,枪名“梅穗”,成為传家之宝。
那位修行僧,其实就是后半生活跃於江户幕府的天台宗僧侣“天海”,只是后代世人并不清楚也无从考究。至於我会晓得的原因,主要是来自爷爷,因為天海是爷爷首次时空跳跃之后,於战国时代所结交的唯一一位古代朋友──唔!
凛凛的杀气,停留在距离眉心约一公分之处,枪尖周围发出肉眼可见的青色光芒,而持有者神情严肃,如猛禽般的犀利眼神,正对著我发出浓浓的敌意。
“敌前恍惚,是代表自信,还是愚蠢呢?”
声音不尖不沉,听起来颇為中性,不过内容就很明显地是在讽刺。
“副队长!干掉他!”
“囉唆!闭嘴!”
残念美型男转头对著后面那群人大吼,看在眼裡实在為他感到难过,是男人的话就跟他一样持枪对过来才对,躲在后面像甚麼样子啊。
“樱阪学院,高中部二年A组,白银苍。”仔细一瞧,枪尖单刃笔直,蕴含著不凡能量,果然是那把镇魂灵枪。我问:“这把灵枪梅穗,你是从哪裡得来的。”
“…………”残念美型男面无表情地迅速往后退,与我拉开一段不小的距离,双手架枪至中段,气势凛冽依旧,但是眼神当中却带著惊异。
这人懂得与我保持著最短一个半枪身的距离,採取自己最有利的作战空间,不简单。仔细观察他的持枪体势,不太像是现今多数人学习的尾张贯流或宝藏院流。架枪於左侧,左手距枪尾三拳宽,右手距左手六拳宽,枪身往上微倾,双脚开跨的幅度较窄。莫非……
“古代讚岐国,桃香的丹后守寒川流──唔!”
枪尖再度刺来,而且已经是抵住喉部,因為我明显感受到些许刺痛感。眼前这人,咬牙切齿,眼神充满著愤怒,难道是被我猜出流派因而生气吗?丹后守寒川流只传直系血亲,那位传说中的古代女枪豪桃香,该不会就是他的祖先吧。
不过,也难怪残念美型男会气愤。古代时期的武者最忌讳被对方知道流派,那等於是告诉对方自己将使用何种招式,於战术上会变得相当弱势。以前在习薙刀术时由於自己对长武具的热衷,从久音老师身上获得非常多的资讯,其中女枪豪桃香更是她的偶像,所以在观察残念美型男的握枪体势之后,我才能够判断出来。
“我说前面这位武者,“桃花御前”可是鸦帝兰特帝国史上唯一的女枪豪,你应该感到骄傲,而不是拿枪抵在别人的脖子上气愤吧。”
“哦,一出场就把我们大队长击飞,你没资格说这种话。”残念美型男收回长枪,退到原先位置去:“原本以為你只是个无礼的傢伙,想不到还知道要以尊称来称呼先祖,算你还懂礼数。哼!”
嗯,奇怪。稍早前所感应到的能量,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消失,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算了,先突破眼前这个阵仗再想。
“閒话到此為止。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放我通过,要战就开始吧。”我沉下身子,架开了战斗体势。
或许是我将自身能量提升的结果,原先在后方的那群武者全部回到残念美型男的身边,只不过被他伸手给挡住了。
“能够一个人到达山顶,“白银”可不是你们所能应付,全部退到后面去。”
特别加重语气,看来他晓得白银所代表的意义,这下子有趣了。我说:“一骑讨?考虑清楚喔。”
“哼!好笑!”残念美型男手中长枪猛然一震,后方那群人立即跑得远远去。“我身怀万兵之首,难道还会怕你吗?”他说。
唔,双关语。没猜错的话,所指的应该是武者之心,看来他不仅锻鍊武技,连心都特别修行过了。
“但,那又如何。”
双手自然垂落於前的同时,我重踏右脚往外迴移出去,但是他的长枪却跟著我的移动轨跡而转,正当我想更换移动方式之时,残念美型男垫步往前,他行动了!
“豪枪乱雨!──”
高速串枪形成如暴风雨般的刺击,非但挡住我的行动,也将我逼退了好一大段距离,当下立断採取空战,可是才刚跳跃,只见他双眼一凝并露出得意笑容,“枪闪!──”
他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完成回枪,紧接著高速将长枪拋出,化成一道青芒往我的胸口直袭而来。但在危机之刻,我於半空中侧身迴旋闪开突击,当要採取攻势时,却见他点步往后退移,双手作势往后一拉,“枪风鬼神突!”
“糟!”
就算是感应到后方重压,但已经是来不及,左臂被高速袭来的长枪削过,降至地面之后我查看伤势,外套与裡面的T恤袖子被削去一大半,手臂出现约三公分长的开放性切割伤口,而且相当疼痛。
“你的身法是神速,但只要进入我的战圈范围之内,近战无用。”残念美型男甩枪至背后,还伸手以手掌往内勾动,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我将破掉的外套袖子扯掉,以较软的T恤袖子简单将伤口綑绑止血,深呼了一口气之后,再度架开体势。
“喔,看样子还不打算放弃挣扎,有骨气。”
他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依目前的情势来判断,我和他就如同一张光碟片,我是外圈而他是内圈,同步旋转时内圈的速度永远比外圈快,而他只要站在原地,很快就能捕捉到我的移动方位,加上长武具的优势,要进入战圈之内的确不易。
不过,这只是一般理论,套在我身上,无用。
我低下头,冷冷地笑了笑:“呵……呵呵……颤慄,你体验过吗?”
“嗯?”
我缓缓举起右手,瞄準他后方那群閒人,握紧拳头立即开启四大宝具其中最强之力,“重破斩!”
轰隆一声响,后方那群人因為瞬间引起的空间重力失衡立刻全部躺平,附近地面出现许多被重力压迫而造成的龟裂,而残念美型男转头往后瞧时,身体发出极大的颤抖。
“你……你做了甚麼!”
我不理会他,收回力量的同时,顺便利用重力带回一把长枪,紧紧地握在右手上。
“你能撑多久呢?”
“唔!”
残念美型男紧张地提枪对著我,但我说话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手中这把长枪。我的枪技十分特殊,普通武具无法负荷在招式转换时的速度与出力,毕竟那是针对专属武具所开发出的枪技,希望这把能够撑得住三招啊。
“你对自己的枪术很有自信,但是……”我将长枪拉到身后,左脚往前开跨并压低身形:“有个严重的致命缺点。”
语毕,我立即拖著长枪暴冲出去,残念美型男眼神一凝,如暴雨般的串枪再度袭来!
“豪枪乱雨!”
即将靠近战圈之刻,我重踏左脚把重心往后移,右手使劲将长枪往前甩!
“崩!”
一记重击立即瓦解掉他的高速刺击,就在他还处於惊吓状态之时,我右手拉回长枪并夹在腋下,以自身為中心点往右急转!
“旋!”
高速迴旋之下,长枪枪身因為甩动的关係而变形成弧状,在即将扫到他的头部之时,他侧身并立枪挡住攻势。但是身体却承受不住推力而往旁飞去,见状后我点步追击,右手拉枪於后蓄力,瞄準住他的左肩膀之后,随即高速往前突刺!
“串!”
剎那间,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巧的是长枪前段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崩解掉,结果只剩半截枪身就这麼地停留在他左肩前面约三公分之处。